葉冰娘再發彪
葉冰娘再發彪
葉冰娘將閨女送走,出了大哥家又去了二嬸子家,她家有白菜苗,她家的自留地還剩最後五六隴就種完了。
趁著上工之前這點活就能幹完。
順便和二嬸子念叨一下買土坯的事兒。
閨女雖然說要拿肉換菜,但是白菜苗真不值錢,一家又不太多,難道讓她把隻雞剁吧了,每家給塊肉啊,沒這麽辦的,正好她家要花錢做土坯,這就是個還人情的好機會。
屯子裏雖然能打獵的不少,可是大家日子也不好過,也不是誰都能像她閨女似的,每天都收獲頗豐。
閨女力氣大箭術好能打獵,可是這人情世故還得練練。
說到她大閨女,她就想起前陣子的打算,就是請假不上工送閨女打獵的事。
可是現在用不著了,她大哥說了,冰丫頭厲害著呢,這兩次都是自己走的,他們想抱著都不讓。
看來閨女這兒是用不上她了,那她還是上工,現在活不重,等家裏兔子豬多了,她到時候再請假。
種菜容易挑水難,葉冰娘借的扁擔超大水桶從黑牛屯的井挑水,葉爹在橋那頭接著,然後澆定根水。
葉小哥哥還在睡覺,等他醒了菜都種完了。
葉爹娘又叮囑他不許和別人說養兔子的事,也別去橋那,薅草就在木屋半撇,有野菜就挖點,不過挖野菜不許用菜刀,還用那木頭鏟子。
因為前頭被削的特別薄,所以這種鏟子不能幹吃勁的活,但卻是挖野菜的好家什。
村裏半大孩子幾乎人手一把,都是用來挖菜割草的。
畢竟菜刀家家都當成寶貝用的,可不舍得給孩子們用,不說一個使用不當把自己弄傷了,就說丟了咋整。
一上工,葉爹娘就成了熱門人物。
自從分家了,人們就惦記探聽內幕,可是老二兩口子愣是三天沒照麵。
她們隻能對大房和葉家老兩口使勁,不過她們翻來覆去就那些話,已經沒啥興趣了,好在正主來了。
這些人有的是幸災樂禍,有的感同身受,有的存粹就是好八卦,也有猜測是不是二房不孝順……心思各異。
但是鑒於黑牛屯的威名,有幾個開口也是旁敲側擊。
“你們咋那好說話,那家怎麽就沒有你們一份了……”
“咋去山腰住了,以後嘮嗑都不方便……”
……
“行了行了,別碎嘴子了,趕緊把手底下活做完,一會太陽辣起來啦。”對象媳婦喊了嗓子,又低頭幹活了。
別看是新社會,那也講夫貴妻榮,自從馬大貴當上隊長,他媳婦說話也有分量了。
能讓隊長媳婦幫著說話,不是說他們有交情,還是那隻野雞的魅力。
黑燈瞎火的葉老二找她家來,沒想到人家沒空手,居然拿了個肥野雞,她想到念書的倆兒子,一狠心剁了半隻,另外半隻風幹了,留著來個人或是過節吃。
平時沒啥過節,現在倒是看葉姐老二兩口子越來越順眼了,幫說句話的事,不就費點吐沫嘛。
本來沒馬翠萍什麽事,可她現在看不上這個本家嫂子(隊長媳婦),自從她堂哥當了隊長,瞧把她牛氣的(一個平時俯視的人突然起來了,她能喜歡),所以經常和她唱幾句反調。
都說打鐵還得自身硬,馬翠萍敢瞧不起隊長媳婦,是因為人家也有能耐,她是三大隊的婦女主任,那可是政府承認的國家幹部,心氣能不高麽。
又是馬家的姑奶奶,嫁的是羅家,都是三大隊的大姓。
要不然腰杆子能這麽硬氣。
“我說葉老二你這事辦的不地道,夠不孝順的。”哼了聲之後,“小心你兒子有樣學樣。”
她不說葉老二被淨身出戶的事,更不提一年還給十塊生活費。
這事別人不知道,她們這些村幹部是一清二楚的,當時隊長和會計都說葉老二這人辦事真可以呢。
葉冰娘本來不想惹事,她家關起門來過日子,誰愛說兩句就說兩句,不痛不癢的,可是說她家孩子不能忍。
葉爹一聽就知道要遭,然後一個人影一閃而過……
“啊!……”淒厲的尖叫聲響起。
葉冰娘拽著馬翠萍的頭發,將人直接拽地上了,拖了兩三米,被剛緩過神的人們拉住了。
“老二媳婦,可別動手,有話好好說……”隊長媳婦看到地上灰頭土臉的堂小姑子,心裏快意極了,看以後還敢不敢瞎逼逼。
不過拉架的樣子還要做出來的。
葉爹抱著媳婦的腰哄著,“媳婦,咱不和她那張臭嘴生氣啊……”
胳膊、腰都被拉著,葉冰娘腿還能動彈,照著馬翠萍肩膀頭子就是兩腳,把她踢得翻了兩個個。
邊上半拉架半看熱鬧的都倒吸口涼氣,這老二媳婦不愧是黑牛屯的,打架這個厲害。
這邊吵吵嚷嚷的,隊長會計他們都趕過來了。
“咋回事,鬧啥呢!”隊長大老遠喊了一嗓子。
往這邊湊的人更多了,華國人一直都是愛湊熱鬧的性子。
隊長媳婦小跑迎上去,低聲和老公把事說了,最後說了句,“這事翠萍不占理。”
隊長瞄了眼媳婦啥也沒說,臉色並不好看。
會計因為離得近,該聽的也聽到了,心裏也認同嫂子說的,人家的家事你大咧咧的說出來還往孩子身上拐,不是找打仗麽。
不過他知道馬翠萍的婆家娘家都是不好惹的,想到這他看了眼前頭的隊長,隊長還是馬家人呢,至於葉老二媳婦也不是軟柿子,到時候把黑牛屯的人惹來……他突然想打退堂鼓了。
同樣有這個想法的還有馬隊長,他前幾天還收人家一隻野雞呢。
不過事出了,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這時候馬家、羅家很多人都圍上去了,葉家老兩口和大房也過來了,沒辦法他們知道了之後是想躲的,可是熱心的村裏人沒給他們機會。
“你個小娼婦,敢欺負我們馬家人,也不打聽打聽三大隊姓啥!你個賤貨,怪不得你婆婆罵你是攪家精,我咒你十八輩祖宗……”馬翠萍的娘看著她兩個兒媳婦把閨女扶起來了,可是頭發散了,臉上還有土,這是吃了大虧,氣的掐著腰罵上了。
葉冰娘瞪了她一眼,語氣讓人發涼,“我給你老臉你別不要,你在敢罵我讓你罵不出來!”
“呃……”老太太被噎的直抽抽,她看了一圈,她兒子侄子一大圈,她怕她,剛想再接再厲。
馬隊長撥開人群進來了,“嬸子,你多大年紀了,強子拉著你娘點,散了散了,都不要工分啦!”
“老二、老二媳婦還有翠萍和我走一趟。”馬隊長將幾個當事人叫走,至於怎麽解決他還沒想好。
可以想象他要是偏向葉老二媳婦,回頭他嬸子準得找他爹娘哭鬧,說他胳膊肘往外拐,不幫自家人。
如果他要是向著翠萍,肯定村裏人會認為他偏向,有損他公正形象,而且萬一把黑牛屯那些人招來,他咋整。
馬翠萍她娘又低聲罵咧了兩句,想要跟著去,大兒子非得拉著她,沒擇就讓兩個兒媳婦趕緊跟著去,沒看她閨女彎腰揉肩膀了嘛,這倆沒眼力見的!
越想越氣,轉身罵她兒子,“你個熊玩意,咋不上去揍她,你個大老爺們還怕個老娘們!”老娘妹子被欺負了,還不吱聲。
強子沒敢回嘴,知道她娘在氣頭上,他可是見過黑牛屯那群人的,一個個膀大腰圓的,打他還不是玩似的。
再說他老遠看到葉老二媳婦踹她妹子那兩腳,那叫個幹脆利落,他懷疑他就是衝上去了,也不一定能打得過,他可是知道黑牛屯的人都是練過幾手的……
那邊葉大伯娘身邊的媳婦捅捅她,“你這弟妹真是個暴脾氣啊,平時是不是不讓人……”還想從葉家大房探聽點內幕。
葉大伯母豎著耳朵聽著別人講剛才打架的事呢,什麽拽頭發踹人的,不禁打了個哆嗦,看來弟妹在家裏還算“溫柔”。
葉老太太也被問了,卻被葉老頭嗬嘍(嚷)一嗓子,就裝著幹活了。
另一邊,馬隊長將兩夥人帶到大隊,沒敢放一屋,東西屋各一夥。
他讓會計去問問葉老二媳婦啥意思,他親自和他堂妹馬翠萍說說。
“大嫂,二弟妹,還上工呢,你們回吧,這有我呢,還能讓妹子受委屈咋滴。”馬隊長可是知道三個女人一台戲。
馬大嫂她們正不願意摻合呢,反正她們和這個小姑子關係也沒多好,就是怕回去婆婆罵人。
馬隊長也猜到她們的想法了,“我會和嬸子說的,再不去城子(會計)要扣工分啦。”
把兩人連嚇唬帶哄給弄走了。
一回頭就看到他堂妹嘲諷的臉色。
馬隊長按耐住心裏的不高興,想起媳婦和他說過,自己這個堂妹瞧不起她,她是他媳婦,也就是不把他放在眼裏,他也沒在意,以為是女人的小心眼。
他把門關緊,“你還是國家幹部呢,啥叫婦女主任,那得給婦女做榜樣,你和人家葉老二媳婦無冤無仇的,咋嘴碎說人家還帶人家娃。”馬隊長上來就想給他堂妹壓下去,隻要她不鬧吵,他有信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你別對我用這套,你就說咋收拾那個林翠吧,我丟不起這個人。”馬翠萍撇撇嘴。
“收拾不了,這事你們都有責任,你先撩的,她先動手的。得了都是一家人也不說虛的。”看到堂妹的眼神,馬隊長決定實話實說,“人家林翠後麵可是整個黑牛屯,不是啥軟柿子。”
馬翠萍不以為意,“他們黑牛屯才多少人,你咋那熊呢,怕他們幹啥。”她要是個爺們,肯定比她堂哥強。
馬隊長被噎的都不知道說啥了,他真想吼一嗓子,“你不熊,咋讓人打那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