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對峙
“殘葉，你可知道你在什麽？”
“陛下，臣所言句句屬實！”對著麵前的皇帝，殘葉重重地叩首，麵露悲戚的道“三十多年前，襄州合元宗奪人精元為己用，造成了極大恐慌，當年的冷月名捕帶領襄州捕門掃蕩合元宗！”
“事後冷月名捕戰死，襄州捕門付出幾乎全軍覆沒的代價才剿滅了合元宗！可事實上，合元宗並未被剿滅！”
抬起了頭，殘葉臉色激動，連聲音也有些顫抖了起來“其實，當年真正全軍覆沒的是襄州捕門。殘餘的合元宗弟子，易容成了襄州捕門捕頭的模樣，大搖大擺的以他們的身份進入了捕門！”
“而在他們進入捕門之後，便開始將熟悉這些捕頭的人全部誅除，這樣他們的身份就不會暴露了。陛下可派人去查，這些人的親戚朋友，乃至當年襄州捕門上下，基本已經遭到了清洗！”
“其成員更是在三十年間步步高升，至如今已全部身居高位。有之前的襄州總捕頭陳捕頭，宛州總捕頭馬捕頭……其中驚魂更是成為了三法司玉牌名捕！”
“什麽？”眼中有止不住的震驚，作為一國之君，這世上能讓他失態的事情還真沒幾件。可現在，他承認他真的不淡定了。
這案子一下涉及到這麽多各州總捕頭，還有一位三法司玉牌名捕，三法司難道是篩子不成？若真是如此的話，那朝廷堂堂三法司可真就成笑話了！
“陛下，二十年以來，許多頂級鑄劍師被他們控製在襄州白嶽山鑄劍，他們以邪法鮮血祭劍鑄劍。這麽多年，有數十萬百姓因此而死。此事萬劍山莊的柳息就參與其中，萬劍山莊莊主沈康可以證明！”
“總捕頭和任將軍之所以會發了狂，就是受到了這些劍的影響！不信陛下可以派人查看，其實任將軍和總捕頭根本再無半點神智，他們是被人操控了！”
“好像的確如此！”在場的諸多高手雖然有很多打不過總捕頭，但這點眼力還是有的。三法司的總捕頭和禁軍中郎將任江河，皆是雙目赤紅，渾身暴虐，陷入瘋狂的殺戮而不知，似乎，根本無法控製自己的行為。
“陛下，這一切背後操控的，就是三法司玉牌名捕驚魂！”
“陛下，臣冤枉！”一聲委屈的大喝聲傳來，緊接著驚魂就跪在原地，大聲的道“萬劍山莊莊主沈康乃血衣教教主，他的話怎麽能信！”
“而且經臣調查，捕門內部多有與沈康勾結者，臣懷疑殘葉就是其中之一！總捕頭和任將軍之所以會這樣，他們絕對拖不了幹係！”
跪在原地，驚魂臉上盡是委屈之色，末了還衝著殘葉大聲道“陛下，殘葉罪惡累累，此事已證據確鑿！三法司發下的海捕格殺令，陛下也是簽字承認的！”
“陛下明察，任將軍發狂，總捕頭刺駕，而他殘葉為何會這般巧合的出現為陛下擋了一劍。這分明就是計算好的！”
“殘葉這根本就是想一石二鳥，借機栽贓嫁禍，同時除掉總捕頭和我，以助他掌控整個三法司，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一派胡言！咳咳！”憤怒之下，殘葉牽動了傷勢，直接吐了數口鮮血，緩了緩後這才死死的盯向對方“驚魂，事到如今了，你還敢狡辯！”
“我狡辯？哼，你我三十年前就被調包了，可有證據，誰能證明！分明就是你在栽贓嫁禍，顛倒黑白！”
“這，你.……”
“我能證明！”禁軍甲士中，突然有人大聲喊了一句。隨後，隻見這位士兵們慢慢走了上來，冷冷的看向驚魂，眼神之中有不出的仇恨。
“陛下，我能證明真正的驚魂早在三十多年前就已經死在合元宗了。正如殘葉名捕所言，當年一戰，是襄州捕門輸了，而他們合元宗的人卻李代桃僵，代替了數位捕頭的身份直至今日！”
“哦？那你又是誰？”
“臣，襄州前銀牌捕頭，安豐益！”
“這個人不是振威鏢局的總鏢頭麽？”隔得老遠，沈康隻能看到遠處那模糊的場景，不過聽就聽不到了。不過看那樣子，好像殘葉已經開始指認驚魂了。而之後又竄出了兵來，這模樣怎麽這麽熟悉呢！
“是他？”隔得老遠雖然看不真切，但沈康還是想起了此人是誰，這可不就是嚴捕頭曾經托付的振威鏢局總鏢頭麽。
隻不過他似乎已經背叛了嚴捕頭，投入了別人的陣營。而且明明是宗師境的高手，卻要裝作隻有後境界，也不知道坑了多少人。
遠遠的，這人好像也跪在那裏著什麽。雖然聽不清他們在什麽，但想來這貨已經投敵了，局勢應該對殘葉名捕很不利吧。不行，得做兩手準備！
“安豐益？”跪在地上的驚魂眼神閃爍，一下想起了他是誰。別人不知道，他還不知道麽，當年的漏網之魚，竟然還活著！
“陛下，當年襄州合元宗一戰，臣身為襄州銀牌捕頭就在其中，前因後果沒有比臣下更清楚的了。臣可以證明，驚魂的確是冒名頂替的！”
“陛下！”安豐益的話剛落，驚魂立刻打斷道“這是殘葉的陰謀，此人不可信，陛下萬不可被此等人蒙蔽！”
“讓他！”冷哼一聲，皇帝這時候也察覺出不對了。有些事情經不起查的，若此人的是假的，那若是舉朝之力徹查一定會有所收獲。可如今看來，驚魂的反應似乎有些激烈了！
“陛下，當年一戰襄州捕門基本全軍覆沒。臣和幾位同僚為了活命苟且偷生，迫不得已屈服於他們。當時臣告訴自己，臣一定要活著，無論付出何等代價一定要活著將這件事情公之於眾，不然他們徹底混入了捕門後果不堪設想！”
“結果，三十多年過去了，臣的那些同僚早就清除掉了，他們也想除掉我，可是被我僥幸躲過，自此以後我改容換貌隱姓埋名！”
“這些年臣一直在苟且偷生。臣麻痹自己，這樣不惜一切要活下去，就是為了有朝一日揭發這些人。可事實上，臣心中其實知道，臣這樣苟且的活著並不是為了什麽大義，而是怕死！”
到這裏，安豐益早已是淚流滿麵，往日的煎熬與掙紮仿佛在此刻全部傾泄而出。回想起死在麵前昔日的同僚，回想起救了他更是對他信任有加的嚴捕頭，一切的一切都讓他懊悔不已！
“是臣無能，對不起總捕頭，對不起冷月名捕，更對不起昔日同僚！”
“如今臣驚聞驚魂竟即將接任總捕頭之位，臣知道，若再不想辦法，他們的陰謀恐怕就再也無法阻擋！所以迫不得已之下，臣混入了禁軍之中。哪怕臣粉身碎骨，也一定要阻止這一切！”
“驚魂，他的可是真的！”
“陛下！臣冤枉，此人定是殘葉提早安排好的，他們為了陷害臣無所不用其極，陛下，諸位大人，臣這些年忠心耿耿，地可鑒！”
“陛下！”看著驚魂的表演，殘葉露出一絲冷笑，隨即立刻道“臣還知道一事，江湖上的殺手組織煙雨樓與這些人有千絲萬屢的關係，甚至可能就是他們扶持的！”
“而煙雨樓的頂尖功法，就是昔日合元宗的陰陽一元功！他們的關係隻要一查便知！”
“殘葉，你！”一旁的驚魂神色不定，他實在難以想象，殘葉竟然連這個都查到了。
有些事情，沒透還好，透了就真經不起細查。就好像他們統領的捕門與煙雨樓的事情，雖然他們做的很心，可這麽多年下來，總有蛛絲馬跡殘留，基本屬於一查一個準！
到時候，任你再怎麽狡辯，也沒有用了！現在怎麽辦，要不，跑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