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陸婓
林陌塵來到正廳,已有十來個書生打扮的男子在此等候多時了,見林陌塵走進來忙站起身拱手作揖道:
“堂主!”
林陌塵點頭示意大家不必拘禮,便大踏步走到主位上坐下,
“稟告堂主,追蹤東黎叛黨餘部的暗衛有消息了,有跡象顯示,那盛淞林已離開了邯城,往京城方向去了,盛氏餘黨在京中有舊部,恐會在京城長期潛伏下來。”
“唔,繼續追查,務必找到此人,斬草除根。”
“遵命!”這人領命退了下去,另一男子又上前拱手道:
“稟堂主,據我們墨桅堂安插在烙焰門的眼線傳回消息,與陸斐往來的並非寧王,而是另有其人,”
“哦?可有查實為何人?”
“還未查實,不過聽陸婓身邊的人說,陸婓曾無意中喚過此人娘娘,倒像是宮裏的妃嬪,隻是,這陸婓行事非常謹慎,如今是誰還未得知。”
林陌塵蹙眉道:“再查,”
這男子也退了下去。
“啟稟堂主,陸婓已找到了東黎郡主,現安排在他的居所旁,由他親自看護,旁人不得靠近,東黎郡主看起來尚好,看樣子明日陸婓要親自到老君廟交人。”
林陌塵聽罷站起身來:
“嗯!明日老君廟,墨桅堂弟子需得保護好郡主安全,務必萬無一失,不得有誤!”
眾人皆站起身來,拱手齊聲應道:
“是!”。
原來,這墨桅堂乃林陌塵親自創建的一個江湖門派,門生遍布各地,近兩年,墨桅堂在北地廣設黌宇書院,招攬各方賢才,隻是他堂主的身份甚為隱秘,不為外人所知。
因這黌宇書院招攬的多為正派人家子弟,以讀書人及江湖俠客居多,幹的也都是正經營生,和那烙焰門的地痞流氓三教九流不是一個路數,所以雖同為北地江湖門派,原先卻少有糾集。
如今,墨桅堂的勢力在北地發展迅猛,風頭直逼烙焰門,因此也就引起了陸婓的警覺。
那訾嵐閣亦是墨桅門的私產,前日巧遇褚歡妍,林陌塵也正是在三樓包間裏,聽取墨桅門的幾個大管事匯報清點私產,查驗賬目等事項。
陸子淵那日也是奉了父親陸婓之命,到訾嵐閣一探虛實的,剛好遇到施恩來尋仇,便趁勢砸了訾嵐閣
這夜,烙焰門的正堂裏,一個看起來約莫五十多歲的男子正滿臉怒容地在堂上踱來踱去,這正是陸子淵的老爹,烙焰門的幫主陸婓,在他身後,還站了一個俊朗的少年,此人便是他的得力助手,烙焰門副幫主,他的義子陸鳴珂。
從正午開始,一波又一波的烙焰門弟子派出去打探,到現在已是子夜時分,卻沒有一絲半點陸子淵的消息,這讓他又急又氣,急的是聽屬下稟報,陸子淵被劫走的時候就已經被大火燒傷,現在不知死活,氣的是,他烙焰門在北地,白道黑道一向暢行無阻,哪樣情報不是手到擒來,這會兒居然連一個外鄉小丫頭的蛛絲馬跡都查不到,真真讓人笑掉大牙。
這會兒,去訾嵐閣和黌宇書院的探子也回來了,據查,這兩處也並無異樣,貌似跟墨桅堂並無關聯,陸婓越發惱火:
“給我再探!就是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找出來!”
“是!”探子唯唯諾諾躬身出去,
眼看都三更天了,也不知道這陸幫主還要折騰到什麽時候,這時,一旁的羅師爺似乎想到了什麽,站起身道:
“稟幫主,這邯城都翻了個遍,也沒有半點消息,據老生推測,這女子定不是尋常人氏,”
“哦?羅師爺請講,”陸婓停下腳步,
“近日,寧王和鎮南將軍的人馬回京路過邯城,正駐紮於城外,會不會與他們有些幹係?”
陸婓略思索,微微搖頭:
“這黑甲軍裏也沒聽說有女眷啊,”
“非也,幫主有所不知,林陌塵身邊常年就跟著一個女子,據說是他的同門師妹,隻是平日裏都是男裝打扮,底下的人並不識得。”
“哦?有這事?快查!”陸婓立刻吩咐屬下。
約莫兩個時辰,探子回來稟報,黑甲軍鐵桶一個,根本探查不到任何消息,但據寧王的隨從說,軍中確有女眷,一個是大將軍的師妹好像叫什麽藍姑娘來著,還有一個就是平城郡主。
其中,藍姑娘甚少出門,也不曾到過城中,倒是平城郡主,時不時在城中閑逛。
“這平城郡主又是何許人也?”陸婓問道,
這時,站在他身後的陸鳴珂上前道:
“回稟義父,這平城郡主正是前些日子於十萬軍中取黃皋人頭的女子?”
“哦?這個女子不簡單啊!”
陸婓略一思索:
“看來,此事定與那林陌塵脫不了幹係。”
說罷忙命人取來筆墨紙硯,親自修書一封,封上密印,喚來身邊親侄子陸子圭:
“即刻到宮裏一趟……”接著又壓低聲音在陸子圭耳邊吩咐了一番,那陸子圭連連點頭,接了信,揣在懷中,連夜往京城方向而去。
次日亥時,褚歡妍帶著邱硯和一眾暗衛,押著身上蒙著黑布的陸子淵,出了黌宇書院,就朝城南奔去,還未到老君廟,遠遠就見烙焰門的人早已在此等候了。
這次,陸婓親自出馬,倒是沒像昨天陸子淵那般誇張,搞那麽大的陣勢,而是僅帶了四個隨從,這四人正是烙焰門的四大高手,人稱“虎落平陽”的齊飛虎、薑洛九、陸一平、沈浩陽。
這四人都帶著家夥,表情嚴肅地站在陸婓身後,一看便知武功不凡,不似昨日那幫烏合之眾。
“這還差不多,這才有點大幫派的樣子嘛,”
褚歡妍看了看陸婓,又看了看見他身後,果然,有個穿著異邦服飾的女子,也就十四五歲光景,生得樣貌俊俏,粉雕玉琢,珠圓玉潤的甚是惹人喜愛,想那定是東黎郡主了,便上前道:
“陸幫主果然守信,貴公子我也帶來了,現在還你。”說著掀開罩在陸子淵身上的黑布,
黑布一掀開,褚歡妍和陸婓都嚇了一跳,
“哇塞!有沒有搞錯啊!陸子淵,你咋搞成這樣啊?”褚歡妍驚叫,
“我咋搞成這樣,問你囉!”陸子淵恨恨瞪著褚歡妍,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褚歡妍看著他的慘狀,忽然忍不住有點想笑,這位給陸子淵包紮的郎中是埃及來的麽?怎麽把他包得跟一具行走的木乃伊一般。
哎呀!真是好拉風的行為藝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