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審訊
審訊室裏,潮濕,寒冷,桌子上兩杯熱水冒著熱氣,緩緩上升,三娜兒捧著熱水杯凍得直打哆嗦,她不明白為什麽要把這裏弄得那麽冷。
不多時,狼牙帶著綁住的鴿亞進了屋子。
神赫喝了一口熱水:“坐吧!”
鴿亞推開狼牙,剛要坐下,停了下來,才發現這張椅子有些與眾不同,椅身為純木所製,上麵鑲著許多一厘米多長的鐵針,如果坐在上麵一不小心便會紮破。
三娜兒:“你愣著幹什麽?”
鴿亞點頭,緩緩坐下,鐵針透過衣服,刺到皮膚上。
神赫看向鴿亞:“很可惜啊,你的船沒了。”
鴿亞一副你就問吧,我就什麽不說的表情。
神赫:“奮鬥了大半輩子,得到的財寶到頭來都給了別人,最後還要搭上自己的命,你說值得嘛,我覺得不值得。”
鴿亞如坐針氈,目光凝重:“你能快點說麽?”
神赫微笑:“我知道你們做海賊的都不怕死的,每天過著刀口上舔血的日子,與其這樣擔驚受怕,不如當個軍人也挺好,是吧?”
鴿亞皺了皺眉,他已經感覺到針在慢慢的鑽進皮膚裏了,不明白神赫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難道你讓我過來就聽這些?”
神赫:“哦,不好意思搶了今天主角的台詞了,與其我說單口表演,不如你來說,那你說吧!”
鴿亞不語。
神赫:“你看,我讓你說,你又不說了,真是的,那我呢,最近遇到了一個特別頭疼的問題,想聽聽你的建議,是這樣的城裏的糧食不多了,莫卡本耳城,土地貧瘠,人口稠密,大多是能吃的戰士,年年靠外城送糧,可是從去年開始到現在整整一年,都拿城遲遲不肯運糧過來,城主也已經催了七八次,在拖延,我看他們根本不打算運了,再有兩個月就要冬季了,恰巧這個節骨眼蒸汽機車壞了,今年的冬季啊,隻怕是又要有人餓死了,你說如果你是我,你現在應該怎麽做呢?”
鴿亞:“這事情跟我沒關係。”
神赫:“不,跟你有關係的,你不要太早拒絕我。”
鴿亞疑惑:“什麽意思?”
神赫:“昨天晚上呢,我為了這件事情一夜沒有睡,直到天亮才睡了一會兒,直到我看到了你之後,我想明白了!”
鴿亞:“我的寶藏你是找不到的,別想讓我把它交給你。”
神赫搖了搖頭:“我呢,現在不是缺錢,而是有錢都買不到糧食,莫卡本耳城人口以今年來看是231568,其中還不包括軍隊的8萬人,罪犯1萬人,加起來也有31萬多,每年人口增長率大約在百分之四,上半年,新生兒僅有4511人,外來人口98人。而所有人都需要誰來養活呢?我來告訴你,軍隊和犯人是由國家來提供糧食,而其他人都要自力更生,在莫卡本耳城自立更生太難了,我們每年反倒要拿出一半的糧食來低價賣給市民,而這些糧你知道從哪裏來的?”
鴿亞根本不想聽:“我哪知道啊!”
神赫微笑:“死人。”
鴿亞看著神赫的微笑,原本漂亮的臉蛋,此刻變得毛骨悚然,甚至連被紮到了屁股都不介意:“你……你什麽意思?”
神赫:“我告訴你,再過七天,沒有糧食送到,所有的囚犯都要死。”
鴿亞激動的站起來:“不,我的船員是無辜的,它們不應該死,你要殺就殺了我吧!”
狼牙將鴿亞按住。
神赫:“錯,你當初就不該讓他們上你的船,是你害得他們,他們本可以普普通通的活著,或者當兵。”
鴿亞:“我的寶藏就在亞格洛,我可以帶你去拿,這麽多年有很多,真的,放了他們,全都給你,可以嗎?”
神赫搖了搖頭。
鴿亞:“那你要什麽?”
神赫:“那就說說你的故事吧,我從小就喜歡聽別人講故事,如果你講的有意思,是那麽回事,我就放了你們,可以吧。”
鴿亞沉默,緩緩坐下,片刻之後開了口:“我出生在亞格洛,是咕力咕力族人,咕力咕力族是精靈族所拋棄的種族,就是因為醜陋。也是因為醜陋,我從小時候開始就受盡了白眼,來到十三歲那年我不想忍受,在海邊殺了一個嘲笑我的漁民,搶了他的漁船,在機緣巧合之下,逃到了三隱島,在那裏我遇到了赫·禹蟹,還是因為醜陋,他連殺我都不願意,於是我就成了他的傀儡,他讓我組建海賊,打劫過往商旅船隻,金子財寶歸我,綁的人歸他。最初他並不讓我在靜謐之海做事,而是在靠近國都的絲可絲海,直到一個多月前,他讓我回來,騙伊旗城主就是他的意思,這背後一切都是他指使的,我的那群船員大都是貧苦出身,受到脅迫的,你要殺便殺我一個人吧,幕後主使就是他。”
神赫點頭:“你平時把人送給他以後,都會怎麽樣?”
鴿亞:“我不知道,有的人跟了我,有的就再也沒有出來過。”
神赫:“你與俾利是什麽時候認識的?我看那天你們在幽靈船上。”
鴿亞:“哦……他啊,認識他有十多年了,他也是赫·禹蟹的手下,早在我之前他就給赫·禹蟹送人。”
神赫點頭:“俾利死了你知道嗎?”
鴿亞一口否認:“這不可能的,俾利當日被我救走了,現在就在亞格洛了。”
神赫疑惑:“什麽時候的事情?”
鴿亞:“昨天,對,昨天”
神赫一想昨天的時候俾利可沒有死。
神赫:“那最後一個問題,馬勒傭兵團的人呢?”
鴿亞回答的很快:“當日很亂,他們跑了,我也攔不住。”
‘啊欠。’
這個時候,三娜兒打了一個噴嚏。
神赫擔心到:“你快出去吧,別凍著了。”。
三娜兒點頭:“算了,我就不陪你了真羨慕你……”
見三娜兒出去,神赫起身,從衣服裏拿出一艘紙船,放下,空蕩蕩的桌子,孤零零的紙船,與海伯家裏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