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眼線

  “砰”的一聲。


  聞清直直撞在堅硬的牆壁上,有溫熱的血液從額頭湧出直接沒入她的頭發。


  她迷迷糊糊地聽見廖勇的尖叫房門被打開。


  過了一會,有個人直接將她抱在懷裏,咬著牙在她耳邊低吼:“沒我的允許,聞清,沒我的允許你敢死?!”


  這個聲音……不知道是不是流血過多,她竟然分辨不出這是陸文宴,還是時醉……?

  好在她的嗅覺還在,那股若有若無的消毒水味道從那個男人的胸膛傳出來。


  緊繃了許久的神經突然放鬆了許多,她想了一會,說了最想說的話:“你的傷還沒好嗎……”


  隻是還沒等到回應,她就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聞清!”


  陸文宴眼睜睜看著懷裏的女人失去意識,臉上陰沉冷漠的表情龜裂了一角,“你他媽瘋了?!”


  他下意識地抱起聞清,朝身後的保鏢低吼,“叫醫生!快點!”


  接著就抱著她快速朝電梯走去。


  懷裏的女人瘦的不像話,輕飄飄的根本沒有重量。


  電梯上升的數字一個一個的蹦,陸文宴臉色鐵青地狠狠按著電梯鍵。


  “陸總,醫生聯係好了,您胸前的傷口還沒痊愈,我來抱聞小姐吧。”


  他陰沉著臉沒說話,隻是盯著電梯的數字上升。


  快一點快一點……


  這女人比一個月前瘦了許多,流這麽多血會不會就這麽死了。


  聞清這種女人,不是最會跪在他腳邊哀求了麽?!當他在躺椅上聽到這個女人居然敢撞牆的時候,他太陽穴針紮一樣的痛。


  這女人的母親已經莫名其妙的死了,這個女人絕不能死!

  不然……他母親的仇他要朝誰報?!


  等等……


  這個女人為什麽會知道他胸口的傷?那是他一個禮拜之前在書房突然失去意識的時候,不小心弄的。這事隻有親近的幾個人知道,聞清怎麽會問他傷口好沒好?


  嗬,這女人。


  往常隻知道暗戳戳地討好他,如今手段竟然高明起來了。


  恐怕今天出現在這裏都是她算計好的,為的就是要他可憐她瞎了,可憐她被人欺負,可憐她沒人撐腰。


  陸文宴臉上的一絲焦慮瞬間消失。


  他將懷裏的女人交給身邊的老秦,低頭整理好自己的手工西裝,之後沉聲吩咐道:“老秦,去查查阿澤,最近都和什麽人有過接觸。”


  最近幾次短暫失憶,醒來的時候身邊都是彭澤。


  他現在懷疑,彭澤就是聞清的眼線。


  一個月後,就是他和林琪的婚禮,他絕不允許有人破壞。


  尤其是聞清。


  ……


  聞清做了好長一個夢。


  夢到自己心心念念,追隨了十年的那個人,就是時醉。可當她快要追上去的時候,時醉竟然一轉身就變成了陸文宴。


  她猛地嚇了一跳,睜開眼。


  床邊站著個模模糊糊的人影。


  寬肩細腰,熟悉又陌生。


  鼻腔裏充斥著濃鬱的消毒水味,她朝著那個影子問了一聲:“是你嗎?你……你還生氣嗎?”


  那影子微微動了一下,並沒有回應。


  “你還在生氣呀,”聞清眨眨眼睛,繼續衝他說道:“你有沒有發現,每次見你,我都會多些傷口,不過還好我命大。”


  她是有些尷尬的,之前才叫囂著絕不做別人的玩物,結果轉頭被陸文宴當個玩物送給了廖勇,還弄的這麽狼狽。


  時醉還沒回答她,看來是真的有些生氣了。


  她還要醞釀著說些緩和氣氛的話,結果話還沒說出口,巨大的委屈排山倒海一樣壓過來。


  一直忍著的淚水,不聽話似的奪眶而出,“陸文宴怎麽那麽恨我啊,時醉……時醉……我又被他欺負了啊……”


  病房裏很安靜,隻有聞清的痛哭聲,嗚嗚咽咽的像隻受傷的小獸。


  陸文宴站在她病床邊,黑眸深沉的像一口能吞噬人心魄的古井,一直看著她像個孩子似的哭到力氣用盡,然後沉沉睡過去。


  直到她睡過去,都在低聲喊著那個男人的名字。


  嗬,時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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