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帝國日落

  在恒淵國與燕國交界的峽穀中，季洵一身金色的盔甲被血汙和灰塵沾滿，此刻手持長槍指著跌跪在地上的完顏霖，眼中的肅殺之氣難以消融。因變異藥人的強大，季洵不得已帶著大軍保護當地百姓退到這座山穀之中，以免燕國的子民被藥人掠殺。


  可完顏霖卻一鼓作氣的想將季洵逼入死地。


  近一個月的時間季洵都在利用地形與藥人周旋，大軍死傷無數卻保護百姓無一死亡在敵軍的屠刀之下。


  好在兩日前暗衛將炸藥及配置材料帶來，季洵立即讓心腹之人日以繼夜的趕工終於趕製出足夠的炸藥，埋伏在山穀的各個角落裏。


  利用戰術將藥人引到這幾個角落，得以全盤殲滅。


  完顏霖雖得知季洵有神兵利器，卻還是帶著恒淵國大軍繼續攻打，大有要同歸於盡的架勢，最後落得現在幾乎孤家寡人的下場，身邊隻有一個重傷站不起來的暗衛。


  而恒淵國大軍很多都自動投降或是當了逃兵，沒人願意在明知必死無疑的前提下，還作無謂的犧牲。


  “季洵，你以為你贏了嗎？”完顏霖大笑出聲，即便中毒已深容貌發生巨大的變化，可那份陰冷卻是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季洵，這輩子你都要活在朕的陰影之下，你的皇後心裏永遠都有朕的存在，即便是朕死了也會橫在你們之間。”


  “說夠了嗎？”季洵冷漠的看著完顏霖，長槍一晃便刺入完顏霖的胸窩處，鮮血自完顏霖的盔甲縫隙流淌而出，“完顏霖，你該死並非是因為你屢次三番對朕和阿月下手，而是你不該和那些畜生為伍，你賣了自己的國家和那些忠君愛國的將士，更是害得我燕國將士慘死無數，就算朕把你淩遲一萬遍也不足惜，你這樣的人即便死了也會遺臭萬年！”


  “遺臭萬年又如何？朕會被世人所記住，而你季洵卻是天下第一號的龜人，眠月她在恒淵國有了身孕，你替朕養大了兒子還冊封為太子，即便恒淵國覆滅又能如何？你辛苦守住的江山還不是我完顏霖的兒子來繼承？哈哈，我完顏霖死而無憾，至少後繼有人。”完顏霖仰天長笑，眼中有著痛快之意。


  季洵眼神一狠，餘光掃到身邊那些將士懷疑的目光，嘴角淡淡勾起一抹笑痕道：“完顏霖，你中毒的時候傷到腦子了嗎？這樣的謊話也隻有傻子才會相信，莫說阿月有孕的日子尚未離開燕國，但說朕的太子若真的是你的兒子，你又豈會在這樣的場合說出來？隻怕以你的性格會將秘密帶入棺材中，到地下繼續看熱鬧。這種沒有智商的話也說得出口，果然是不該再留在這個世上。”


  季洵說著手中便微微一用力，痛的完顏霖悶哼一聲，卻又不會致命。


  此刻季洵恨不能將完顏霖給淩遲處死，但也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便耐著性子道：“這些年朕在恒淵國的宮裏安排了多少釘子你不會知曉，其中有人便是你後宮的妃嬪，你的那些後妃除卻皇後尹月是你的女人，其他的女人若沒有偷情至今都是雛兒，你這樣不能人道的男人，有能力給朕戴綠帽子，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完顏霖沒想到季洵會說出這般顛倒是非的話，剛想要開口反駁，胸口又傳來一陣刺痛。


  季洵這次的力道將完顏霖的心髒攪碎了三分之一，即便不會讓完顏霖立刻死去，卻也沒有多餘的力氣讓他再說些什麽。


  “朕忘記告訴你一件事，你不能人道的事是朕一手促成的，當初你敢對眠月有不軌之心，朕便讓你成為曆史上第一個皇帝太監。隻是可憐了你那些女人不明真相還在爭鬥，不過朕會給她們補償，相信那些女人一定很想再嫁做一個真正的女人，這些等你到了陰曹地府自是可以親眼目睹。”


  季洵這話半真半假，他的確給完顏霖下了藥讓他不能人道，但這件事也是在兩年前才成功的，所以完顏霖那些落胎的妃嬪的確是懷有過完顏霖的子嗣。


  不過燕國的將士們並不知道這些，他們隻知道完顏霖隻有一個太子，做皇帝多年妃嬪無數卻連個女兒都沒有一個，便都相信了季洵的話。


  至於季星苒是不是季洵的皇嗣，這點有許多人在心裏還保留了疑問，不過這事也不急著驗證，等到季星苒再長大一些便可以從容貌上看出端倪。


  蘇浩一直默默的在旁邊聽著，幾度氣的想要上前親手了結了完顏霖，都被吳玉清給拉住。


  這種事由季洵來解決最好不過，但他們心裏都擔心季洵心中對蘇眠月生疑。


  普通男人麵對這種事都會查證再三，何況季洵還是皇帝。


  手腕翻轉，長矛在完顏霖的胸腔內轉了幾轉之後破膛而出，季洵這才收回手臂居高臨下的看著完顏霖道：“雖然你罪大惡極，但畢竟是一代帝王，朕會給你留下最後的尊嚴，讓你能全屍歸朝。”


  “季洵……”完顏霖想要說些什麽，可嘴角的鮮血不斷流淌，竟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不必感謝朕，因為朕也很想知道你們恒淵國的百姓是否允許你全屍安葬，更想看看恒淵國的朝廷會如何安置你這個要自滅國家的帝王。”季洵依舊是笑著，隻是那笑容盡是嘲諷之色。


  冷冷的掃了完顏霖一眼，季洵轉身之際對三軍將士高呼道：“三軍聽令，完顏霖以一己之私與豺狼交易，藥人傷我軍將士二十餘萬人，更害得百姓故土難歸，現在完顏霖已經被俘，朕允許你們為陣亡將士討回公道。”


  季洵的話得到將士們熱烈的響應，因站在附近的人聽到了季洵與完顏霖的對話，因此隻能忍著去淩遲完顏霖的衝動，想著該如何折磨隻剩一口氣的他才能解恨。


  蘇浩第一個上前來，一口血痰吐在完顏霖的臉上，帶著恨意道：“你這樣肮髒的人，就該肮髒的離開人世，死後也要被修羅厭棄。”


  吳玉清隨後，隻是吐了完顏霖一口並未做聲，有了這兩人做表率，其他將士自是效仿，有生之年能夠羞辱帝國的君王，絕對夠他們一生炫耀的。


  完顏霖何時咽下最後一口氣的無人知道，因為他是死不瞑目。


  完顏霖此生不論如何也不會想到他會死的這般狼狽，不過他嘴角那抹詭異的笑容不知是在死前想到了什麽。


  一生汲汲營營，輝煌過，落魄過，至死也沒能保留住他可笑的尊嚴，更遑論鏟除他這一生最羨慕嫉妒恨的季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