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若朕不能善終，寧願死在你手上
一夜未眠，蘇眠月的眼下有著淡淡的淤青，卻不得不等著完顏霖早朝完畢安排她去見人。不知是完顏霖有意為之讓蘇眠月多加等待，還是國事真的繁忙，當午膳送到關雎宮之後完顏霖才姍姍來遲。
“什麽時候安排我去見他們？”蘇眠月見到完顏霖便開口詢問。
“朕連早膳都沒有用過，小月月就不能陪朕用了午膳再去見人嗎？”完顏霖自行落座，由著宮人伺候洗漱。
狠狠的瞪了完顏霖一眼，蘇眠月明白這是完顏霖變相的要挾她。
自從進宮以來，完顏霖一直以這幾人的消息在威脅蘇眠月陪他，吃飯下棋甚至賞月，在蘇眠月想要拒絕的時候便會說上一句幾人安危的事情，蘇眠月也隻好妥協。
但完顏霖一直很有尺寸，除了昨晚的試探，從未做過讓蘇眠月無法忍耐的舉動。
憤然的坐在完顏霖拉開的椅子上，如同嚼蠟一般的吃著清淡的飯菜，蘇眠月靜默了許久才道：“今天安排我見誰？”
“食不言，小月月還是吃的慢點，免得難以克化。”完顏霖抬手為蘇眠月擦去嘴角的飯粒，動作自然的好似他們相處最融洽的那段時光。
沒來得及閃躲的蘇眠月皺了皺眉頭，強行將要擦拭一遍被完顏霖碰觸過的皮膚的衝動，對完顏霖道：“那是你們皇家的規矩，我不過是個江湖人，沒那麽多的講究，你慢慢吃我去外麵等你。”
“小月月連陪朕吃一頓飯都不願意嗎？”完顏霖聲音落寞的道：“還記得以前小月月都會等著朕去你的宅子裏一起用晚飯，那時候……”
“那時候的一切都是建立在謊言之上的錯誤，回憶錯誤是對自己的懲罰，而我一向很善待自己，所以不該記得的事情都已經從腦海中刪除。”蘇眠月止步，低頭看向完顏霖：“有些事不提才是最好的，否則隻是再次傷害。完顏霖，別讓我再恨你一次，說實話我真的沒有心力去恨你，我想要的不過是簡單的生活。”
“和季洵在一起你將要麵對的更多，他連名分都不能給你，任由燕國百官乃至子民都在議論你的是非而無能為力，和這樣的男人在一起便是你所說的簡單？”完顏霖站起身來，朝蘇眠月逼近一步：“小月月，他若真的將你看的那般重，又豈會讓你隻身來找朕？你父兄失蹤那麽久，以季洵手下的人馬會找不到絲毫線索嗎？”
“挑撥離間用在我和阿彧身上是沒用的，你永遠不會懂得真心二字的含義，所以也不會明白有些信任此誌不渝。”向後退了一步，避開完顏霖的呼吸和灼熱的目光，蘇眠月淺笑道：“此生我唯一不能割舍的便是阿彧，唯一感謝上蒼的是讓我遇到阿彧，即便有一天我和阿彧會成為陌路，這段情這段過往也會值得我追憶到百年。”
“為什麽？他到底哪裏好？在你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在哪裏？你別忘了，沒有我你根本無法從慕霆手裏逃脫，是我救了你，是我給了你新生！”完顏霖激動的大喊道。
“是，你在我需要的時候幫助過我，這點我從不曾忘記過，所以我也曾不留餘地的相助於你，至於我離開的理由你心知肚明，不提也罷。”蘇眠月正色道：“完顏霖，你我或許是在對的時間相遇，可卻遇到了錯的人。身份也罷，性格使然也好，你我並非是最適合彼此的人，不要逼我和你刀劍相向好嗎？”
完顏霖沉默了一會，在蘇眠月以為他不會再說話並準備離開之際，卻聽完顏霖道：“若朕不能善終，到寧願是死在你手上。”
蘇眠月腳步一頓並不接這個話茬，而是問道：“可以帶我去見我的親人了嗎？”
完顏霖沒有回答，隻是邁步向外走去，蘇眠月見狀略作猶豫的跟了上去，很快兩人便來到養心殿。
宮人們隻允許在外殿值崗，但進了內殿後蘇眠月便發現有暗衛的氣息，想來以完顏霖的性格也不會允許自己暴露在危險之中。
在偏殿中，完顏霖遞給蘇眠月一條黑布巾蒙上雙眼，打開機關後想去牽蘇眠月的手卻被甩開。
隻見蘇眠月側身閃躲開之後，將不知何時拿在手中的一柄劍鞘伸向完顏霖的方向，冷聲道：“這樣也可以。”
完顏霖臉色微變卻沒做聲，沉默了一會後握住了劍鞘的一端，對蘇眠月道：“裏麵有機關，一會按照朕的意思走，一旦觸動機關便是朕也無能為力。”
“隻要你不想我死在裏麵就不會出現差池不是嗎？”蘇眠月淡淡的問了一句，推了推劍鞘道：“好了，可以走了。”
沒再說話，完顏霖緩步走在前頭，不時的注意著蘇眠月是否跟上，出言提醒蘇眠月不要碰觸哪裏，兩人除此之外再無交流。
蘇眠月雖然看不到卻也記住這一路是如何走來的，拐了幾十道彎之後隻聽又一道暗室的門打開，完顏霖出聲道：“可以摘下麵巾了。”
蘇眠月點頭，抬手將黑布巾接下，忽然接觸到燭火的光亮讓她有些不適應，蘇眠月忙抬起手臂遮擋著眼睛，餘光掃向完顏霖打開機關的位置，以及自己所處的方位。
默數了十個數字之後，蘇眠月緩緩睜開眼睛道：“好了。”
完顏霖也曾被蒙過雙眼，自是明白蘇眠月的感受，是以並未發現蘇眠月的小舉動，便邁步先行為蘇眠月引路。
連續走了兩道沒有機關的暗室之後，完顏霖指著前方：“轉動那根燭台便可以去見你想見的人了。”
蘇眠月卻是站在原地沒動：“完顏霖，我一直想問你一件事，我父兄和碧蕪真的是你的人抓到的嗎？”
完顏霖眸光一閃，輕笑道：“有何區別嗎？”
“我隻是好奇，你身邊若是有這樣的高手和勢力，又怎會讓自己落入天瀾國成為階下之囚，以你的性格，哪怕是再大的犧牲也要保護自己周全才對。”蘇眠月淡笑，見完顏霖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便道：“與虎謀皮，自行珍重吧。”
“小月月隻需要記住你的親人在朕手中便可，至於其他的事朕自己定奪。”看著蘇眠月的背影，完顏霖淡淡開口。
“不過是看在你讓我有機會見到親人的份上兒才好心提醒一句，至於你如何打算，與我無關。”蘇眠月說著手已經按上機關，巨石摩擦的聲音響起，又一道石室的門被打開。
心跳速度加快，她甚至有些不敢去看清楚石室裏麵的人是誰，更怕看到受盡苦楚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