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人總是要向前看的
完顏霖側身閃躲開蘇眠月的攻擊，不想與她正麵交手隻能一再閃躲，可對了幾十招，仍不見蘇眠月有停下來的意思，可他卻已經疲於應對，身上更是多了幾處傷口。“眠月你冷靜點，我當時也是因為怒極才會那般下達命令，不論是誰都不能將你從我身邊帶走，否則我完顏霖一定會讓他付出慘痛的代價！”完顏霖再次被割傷後怒聲喊道。
“畜生，你怎麽能如此對待雪竹？就算你心中無她，可一夜夫妻百日恩，她可是你完顏霖的女人，你怎麽能讓她死的如此不堪！”蘇眠月失去理智的大喊道。
“我完顏霖從不缺對我忠心耿耿的女人，一個背叛我的女人就該去死，更何況她明知我要的女人是你還放你離開，隻這一條便是把她淩遲了也不為過！”完顏霖亦是怒火中燒，整個人都處於崩潰的狀態。
“生命是平等的，就算你是皇帝也不能任意踐踏他人的生命，你可以殺她，哪怕是淩遲處死也比淩辱至死要人道的多，把自己的女人給別人去糟蹋，完顏霖你就不覺得恥辱嗎？原來你喜歡給自己戴綠帽子，那就讓你後宮的女人都去妓院陪客好了，保準你喜當爹子嗣繁多。”蘇眠月口不擇言，手下的招式越發淩厲。
完顏霖神色倏地一變，一把握住蘇眠月的軟劍，看著已經刺入自己胸膛一指的軟劍，不敢置信的問道：“你真的要殺我？”
“完顏霖，你該死！”蘇眠月的聲音充滿仇恨。
完顏霖冷冷的看著蘇眠月，許久都沒有說話，雙手被軟劍割破，鮮血滴答的滴淌到地麵便與冰麵凍在一起，猶如一朵朵未開的紅梅。
“想要殺我，那就準備好讓你的親人為我陪葬。”完顏霖說完便鬆開手，神情冷的比這寒潭也差不了幾分。
殺氣四射的蘇眠月有了機會卻無法再進一步，直到這一刻才想起完顏霖手裏還有她此生最在意的親人。
可就這樣放過他又不甘心，手臂一翻軟劍在完顏霖的胸口位置劃出一道血痕，蘇眠月這才收起軟劍道：“這筆賬我替雪竹記下了，今日不取你性命是為了我的親人，他日若有機會我定不會放過你。”
完顏霖並不作聲，隻是看著站在冰棺前的蘇眠月，見她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沉默了片刻後道：“這個寒潭能讓冰棺不化，她的屍體留在這裏可以一直保存下去。”
“這是你的地盤，雪竹生前最恨的人是你，哪怕是沒有葬身之地也不希望留在這裏。”蘇眠月閉上眼睛道：“我要把雪竹帶走。”
“我派人幫你。”完顏霖道。
“不用。”蘇眠月直接拒絕：“我會雇人送雪竹最後一程，你的人和你一樣髒，他們沒有資格碰雪竹，也會擾了雪竹的長眠。”
完顏霖沒再說話，該如何安置雪竹他一點也不在意，當初會留下雪竹的屍身也不過是為了引誘蘇眠月前來，如今再留著也是無用，便退後一步任由蘇眠月自行處置。
“還不走？”強忍著要殺人的怒氣，蘇眠月恨恨的看向完顏霖，語氣極為不悅的喊道：“我要破棺給雪竹清洗身體，你要留在這裏觀賞嗎？”
“我……”完顏霖剛張口，便被蘇眠月擺手打斷。
“你要去哪裏我不管，在給雪竹安葬好之前我不會去皇宮，想必我父兄和碧蕪也要一段時間才能抵達帝都吧？”蘇眠月似笑非笑的看了完顏霖一眼，顯然是不相信完顏霖所言碧蕪等人不在帝都的說辭。
見蘇眠月餘怒未消，完顏霖也沒有要送雪竹最後一程的心思，便點頭道：“我在宮裏等你，三日後你若不歸來，我便下令把他們送到邊關去。”
“完顏霖你卑鄙。”蘇眠月怒極，她是想要送雪竹最後一程，也想借著這個機會遠離完顏霖，在宮中度日如年，蘇眠月沒興趣每天都看完顏霖那張臉。
“這句話你說過了，既然眠月心中我就是一個卑鄙無恥的人，那我就做個卑鄙的人又有何妨？”完顏霖自嘲一笑，轉身離去。
蘇眠月緊握雙拳，恨不能現在就衝上去教訓完顏霖一頓。
可周身被寒氣所覆蓋，讓她保持著一絲理智，靜默的站了良久後走出山洞去，既然是要給雪竹清理，那便要準備許多東西，尤其是雪竹即將要與世長辭，蘇眠月必須給她準備一身雪竹最愛的衣裳。
用了幾個時辰做準備，蘇眠月才把東西置辦好，不能動用自己人，蘇眠月便雇傭了幾個婆子幫忙給雪竹擦身化妝更衣，其他事宜則是雇傭了棺材鋪的夥計們幫忙。
一場簡單且沒有賓客的喪禮在日落之前結束，蘇眠月站在木架前手中舉著火把，神色冷然的看著如同安睡一般的雪竹。
良久，蘇眠月才低聲道：“雪竹，我知道你不希望死後還被打擾，我會把你的骨灰灑在湖泊之中，從此後你將獲得真正的自由，你的仇我會一並報了，絕不會讓我們共同的仇人好過。”
一陣晚風吹過拂動蘇眠月的秀發，好似是雪竹的在天之靈聽到這句話欣慰的歎息。
將火把扔在倒了火油的木架之上，蘇眠月最後看了雪竹一眼方才退後，從此後她便再也見不到這張臉，世上也將再無雪竹這個人。
很快大火便將雪竹的屍骨吞噬，蘇眠月親手將骨灰裝好之後將賞銀分給了眾人，便背著雪竹的屍骨縱馬而去，即便是要投入到湖泊之中，蘇眠月也會選擇距離帝都最遠的地方。
至於完顏霖派來跟隨的人，蘇眠月並沒有刻意甩開，三日之內便要進宮去，甩掉這些人並沒有多大意義。
在京郊五十裏外，蘇眠月雇了一個漁夫撐著小船慢悠悠的劃到湖泊中央，抱著雪竹的骨灰靜站了一會，這才彎腰將骨灰灑向湖麵。
“一路走好，若有來世莫再相遇，莫再入宮門。”最後一把骨灰撒出去之後，蘇眠月這才開口說道別的話。
送別雪竹之後蘇眠月便在船上坐著，也不讓漁夫返航，十兩銀子的工錢足以讓船夫陪著蘇眠月在這裏熬上一夜，直到天邊泛起魚白，蘇眠月這才收起低落的情緒，吩咐漁夫回程。
“姑娘，人死不能不複生，活著的人總是要向前看的，否則死了的人也不能安生不是？”銀子拿到手，漁夫勸慰一句。
蘇眠月淺笑著又扔過去十兩銀子給漁夫：“大叔說的沒錯，人總是要向前看的。”
“姑娘已經給過船資了。”漁夫接到銀子不好意思的道。
“大叔在這裏耗了一夜，今天白天定是沒有精力打魚，這個算是賠償。”蘇眠月揮揮手轉身離去，漁夫在後麵道謝的話她聽見了也僅僅是一笑。
有時候做一個平凡的人更為幸福，隻要老老實實的過日子便可，蘇眠月倒是羨慕這個漁夫能過平穩的日子，可她有記憶的兩輩子都注定平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