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至死不休

  季如雲雙目死死的盯著季洵，看了許久也找不到兒時的影子，唯有那雙冷漠的眼眸似曾相識，卻是在先皇臨終之前所看到的。忽然放聲大笑，季如雲笑的肺腑俱痛，咳嗽的吐血不止才停下來。


  “果然在父皇和母後心裏隻有你，玉璽讓你帶走，連易容術也早早的傳給你，本宮想要一張人皮麵具都不曾得到，可你卻可以隨時隨地更改容貌，也難怪這麽多年來我們一直在尋找你卻都不曾找到過，哈哈哈……原來本宮這麽多年汲汲營營的一切，都不過是個笑話而已，也難怪母後在臨終前還能看著我笑出來……”


  季如雲囉裏囉嗦的說了一堆，可就是沒有半句後悔的話，可見她的內心一直是覺得父皇母後偏心季洵，對她很不公平。


  隻是季如雲卻沒有想過，在曆史上莫說沒有公主做皇帝的先例，即便是有也要她有政治才能。奪位之後她連後宮之主都沒做好，又如何能有本事成為一國之君？

  而一個連父母兄弟都能殺害的女人，又憑什麽讓人全心全意的疼愛？


  “你的野心隱藏的很好，父皇和母後從不曾想過他們捧在手心疼愛的明珠會為了權力要了他們的性命，可你在父皇和母後麵前的親情卻太過做作，父皇母後如何能無所覺？在他們看來，是因為你已經外嫁，所以才會無所適從，不知該如何麵對父母，這也是父皇和母後一直加倍對你好的原因。即便你隻是公主，不能給你任何官職，可你的公主府不比曆朝的皇子府遜色，比父皇的宮殿還要奢華三倍，給你的食祿更是曆史之最。”


  季洵麵色平靜的說完這番話，見季如雲一臉的不屑之色，忽然發覺自己說這麽多根本就是多餘的，耳邊傳來的打鬥聲更是讓季洵心裏不暢快。


  “速戰速決！”衝袁少秋喊了一句，季洵便饒過雲萬昇打算離開，他不會殺了這兩個仇人，卻也不會讓他們好過。


  然而季洵才走出幾步，便聽到季如雲喊道：“等一下。”


  季洵腳步微頓卻沒有回頭看季如雲一眼，隻冷聲道：“我不會殺你，因為父皇母後不會想要見到你。”


  “哈哈，他們想要見你，可你會去陪他們嗎？”季如雲嗤笑，隻覺得季洵這樣做分明就是虛偽，見季洵又要離開，忙開口問道：“玉璽可是在你那裏？”


  沒想到季如雲最關心的是玉璽，季洵嘴角勾起冷漠的弧度，緩緩轉身看向季如雲問道：“是，玉璽是在我這裏，你可知道是誰給我的？”


  “誰？”季如雲下意識的詢問。


  “楠月。”季洵冷聲回答，在季如雲不敢置信的表情下又道：“母後當初確實把玉璽給了我，可我離開的時候為了躲避追兵掉落在皇宮假山裏，那裏是楠月最喜歡去的地方，也是隻有我們兩個人知道的秘密。在你們接楠月入宮的時候，楠月因為傷心躲進假山也發現了玉璽，楠月便知道我一定還活著，所以這麽多年她一直替我保存玉璽，在一個月前也是楠月親手將玉璽交給我的。”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會是楠月！本宮明明對她說過要把皇位傳給她的，她怎麽可能會把玉璽交給你？一定是你抓走了楠月，是你逼楠月把玉璽交出來的，你想要報仇衝著本宮來，你放過楠月，她是無辜的！”季如雲不願意相信真相，瘋狂的大聲喊叫著。


  “楠月這輩子最不想見到的便是你們，她恨你們毀了他們兄妹三人，更恨你們毀了她原本幸福的家。哪怕知道我要奪回皇權，楠月仍舊選擇將玉璽交給我，她隻希望以後能過普通人的生活為你們贖罪，希望下輩子再也不做你們的女兒。”季洵冷聲說完這些便大步離開，到了院中遇到人便殺，這些禦林軍沒有自己的人馬，留著也要清出宮去，倒不如殺了更安全。


  季如雲坐在地上大哭，季洵的話無疑是插在她胸口上的利刃，可再疼也拔不出去，除非雲楠月親口否認這些都不是真的。


  在季洵開口的那一刻，袁少秋便迅速了結平遙王的性命，此刻與季洵並肩作戰中，很快便將椒房宮裏的幾個敵方派係的人馬都斬殺殆盡。


  待兩人走出椒房宮之際外麵的戰事也已經了結，季洵的人正在清理屍身，而那些江湖人士則是在相互處理傷口，見季洵走出來隻是看了一眼便繼續。


  倒是白武吉四人已經不見蹤影，不待季洵開口詢問，君不悔便搖著扇子十分風騷的擺動著衣擺道：“別找了，那四個老怪物不知道打到哪裏去了，不過看他們的架勢除非有一方死絕，否則是不會罷休的。安心的等好消息就是，你師傅他們三個人絕對能打贏那老妖婆的。”


  季洵隻是點點頭，雖然絕不會說的話不好聽，但季洵了解他就是嘴賤，所以隻聽有用的消息便可。


  “封鎖宮中一切消息，讓他們安心回江湖去，這段日子他們從未曾出現在帝都過，江湖和朝廷永遠是兩個獨立的陣營。”季洵將安撫人的事情交給君不悔，畢竟他和大部分人熟識。


  君不悔很想要抱怨兩句，可看著滿目瘡痍隻好忍下去，還是去處理他擅長的事，免得負責收垃圾的事也要交給他。


  “朝局暫時不會有太大的變動，如今讓太傅隻身一人在外反而不安全，你也該是動身的時刻了。”季洵並未強製要求袁少秋將袁正涵接回來，袁家父子為他付出太多，日後何去何從由他們自己選擇。


  看了季洵一眼，袁少秋麵色凝重道：“兄弟，保重！”


  “保重，兄弟！”在袁少秋的胸口上沒用力的捶了一下，季洵明白袁少秋是不打算回歸朝廷，卻也支持他的意願。


  “少主，宮門已經落鎖，現正在清洗亂臣賊子，大部分人被隔離看押，請少主指示該如何處置。”黃侍衛上前詢問，從他一身的血跡來看不難猜測剛剛是經曆了怎樣的惡戰。


  鼻下傳來濃鬱的血腥味道，季洵看著那些江湖人士紛紛離去，吩咐道：“讓我們安排在宮裏的人去排查，可用之人留用，不確定派係者殺無赦。”


  “是。”黃侍衛領命離去。


  “來人，將季如雲和雲萬昇押到密牢之中，將他們囚禁在五米之外，我要讓他們被對方仇視的盯一輩子，至死也不得安寧！”季洵冷聲交代著，空氣中一絲波紋浮動，暗衛已經領命離去。


  站在滿是鮮血的地麵上，季洵咬的牙根生疼方能阻止眼淚墜落。


  大仇已經得報，可逝者卻再也不能歸來，而燕國現在比恒淵國的狀況好不了幾分，季洵肩上的擔子沉的他幾乎邁不動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