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夢魘
在醫館陪了小花十幾日，確定她的傷口幾遍是上路也不會有礙，蘇眠月便帶著她朝天瀾國帝都的方向趕去。如今天瀾國的局勢讓蘇眠月不安，且蘇家父子出事而她遲遲不露麵，那個看不見的敵人可能會通過媒體來找她。
隻是一連兩個來月蘇眠月每晚都會噩夢纏身，夢裏總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要報仇，而她的仇人是季洵和雲之華。
“姐姐姐姐，你快醒醒。”小花搖晃著蘇眠月的手臂，見蘇眠月皺眉醒來一連擔憂的問道：“姐姐是又做噩夢了嗎？我聽到姐姐喊要報仇的話。”
“是啊，又做噩夢了。”蘇眠月澀然一笑，揉著發痛的眉心，看著小花一臉擔憂的神情看著自己，便拉著她坐在身側道：“天亮還早著呢，你再睡一會，明日還要繼續趕路，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可以歇腳的地方。”
“沒關係的，小花要陪著姐姐。”小花搖頭拒絕，抬手揉揉蘇眠月的眉頭道：“姐姐能告訴小花做了什麽夢嗎？為什麽姐姐每天夜裏都很痛苦的樣子？”
“姐姐也不知道自己夢到了什麽，隻是有一個聲音一直告訴姐姐要報仇，姐姐也分不清是真是假，可那個聲音告訴姐姐的仇人卻是姐姐在這世上最信任的人。”蘇眠月搖頭道。
“是嗎？那可真是奇怪呢。”小花小大人似的皺起眉頭，靠在蘇眠月的膝頭上道：“小花也總是做噩夢，夢裏是爹娘被他們殺死的樣子，小花也告訴自己要報仇，可惜小花都不知道仇人的名字，而且他們都蒙著臉的，想要報仇也找不到仇人。”
“小花也經常做噩夢嗎？”蘇眠月皺眉，垂首看著躺在自己腿上的側顏，抬手撫摸著她柔順的頭發，這個小丫頭雖然受了不少苦難，可發絲卻還這般的柔順，連皮膚也嫩滑的不像是在死亡邊緣轉一圈的人。
撫摸的動作微微停頓，蘇眠月看著小花的側臉出神，聽著她軟噥的聲音道：“是啊，在地窖裏的日子小花好害怕，分不清是白天還是黑夜，每次都是困到不行了就睡著了，睡著之後就會被噩夢嚇醒，到後來小花也分不清是睡著在做夢，還是醒著回想爹娘被仇人殺死的樣子，小花隻知道自己好害怕，怕自己和爹娘一樣的死在那裏，好在姐姐來救小花了，小花可以活下去了，將來也有機會給爹娘報仇，殺死那些壞蛋。”
說到報仇的時候小花周身散發著濃濃的殺氣，蘇眠月心中一驚，看著小花的神色有些複雜，卻還是柔聲道：“小花想要報仇嗎？”
“嗯。”小花點點頭，帶著哭腔道：“可惜小花還隻是個孩子，現在又沒了一條手臂，不像姐姐這樣會武功又知道仇人是誰，什麽時候想去報仇都可以。”
“是啊，我什麽時候想去報仇都可以，殺了他們，為父兄報仇。”蘇眠月神色恍惚的開口，似是在自喃一般的重複著這句話。
而伏在蘇眠月膝頭上的小花不知在什麽時候睡著了，嘴角還噙著一抹清淺的笑意。
兩人幾乎都在趕路中，蘇眠月的神色卻越來越疲憊，即便是在趕路的時候也會表現出困頓，而小花則是負責照顧蘇眠月，在距離天瀾國皇宮之際兩人趕路的速度明顯減慢了許多。
“姐姐，你的身體這麽差，要不然我們先不要趕路了。”給蘇眠月遞了幹淨的帕子擦臉，小花一臉擔憂的道。
“沒事的，隻是休息不好罷了，把你安置好我才能安心。”洗過臉的蘇眠月覺得精神不少，接過帕子擦幹淨臉之後，蘇眠月看向小花道：“這次正好帶你去宮裏轉轉，許久沒見到太後她老人家了，上次不告而別怕是要被念叨了。”
“姐姐還認識太後？”小花驚訝的捂住嘴巴，一副被嚇到了的表情。
“是啊，姐姐以前還做過皇後呢，不過現在卻隻是個江湖人，可惜許久不在江湖上混了，不知道還有沒有人記得我的名號。”蘇眠月淺笑，拍拍小花的肩膀道：“你先休息一下，姐姐去街上買點東西就回來陪你吃飯，今晚能好好的睡一覺了，明日我們還要繼續趕路呢。”
“姐姐不帶上小花嗎？”小花一臉緊張的拉住蘇眠月的衣袖。
“小花乖，姐姐很快救回來的，絕對不會忘記小花在客棧裏等著姐姐。”捏捏小花柔嫩的小臉，蘇眠月便邁步走出房間，在出了房門之後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
到櫃台那裏給了十兩銀子，讓掌櫃的準備點飯菜送到房間去，蘇眠月這才離開客棧，一路漫無目的的逛了幾家店鋪，不管是成衣店還是賣糕點的店鋪，蘇眠月都會買些東西。
確定身後沒有人跟蹤自己，蘇眠月迅速取下發間的銀簪，扭開銀簪的上端取出裏麵的銀針在手腕上紮破了一個小口，隻見銀針迅速的便成黑色，蘇眠月眸光不由得暗沉下去。
當回到客棧之後，隻見飯菜已經擺好，小花正坐在那裏托腮等著自己，蘇眠月笑道：“飯菜來了怎麽不先吃？這會都涼了吧。”
“小花想等著姐姐一起吃。”走上前去墊著腳接過蘇眠月手裏的東西，小花問道：“姐姐怎麽買了這麽多東西？好重啊。”
“買了兩套換洗衣裳，一路上也沒時間洗衣裳，隻能買新衣裳穿了，還買了幾樣你喜歡吃的糕點，省的總是吃冷饅頭，舌頭都快失去味覺了。”蘇眠月洗過手後便坐到桌前，見小花在盛湯便接過來道：“姐姐是個大人不需要小花照顧，倒是小花最近瘦了不少要多吃一些，喝點湯對身體有好處。”
將湯碗遞給小花，蘇眠月又給自己盛了一碗湯，慢慢的喝著沒什麽滋味的清湯。
“姐姐對小花真好，爹娘活著的時候也舍不得給小花買這麽多東西呢。”小花眼含淚花，大口大口的吃著菜，像小鬆鼠一樣兩頰鼓鼓的看著蘇眠月道：“小花一定多吃點，把自己養的白白胖胖的，姐姐最喜歡捏小花的臉了。”
“真乖。”蘇眠月笑著給小花又添了一碗湯，在小花看不見的角度有一點白色的粉末灑落碗中，“喝口湯，瞧你吃那麽快也不怕噎著。”
“嘿嘿。”小花抬頭衝蘇眠月笑笑，端起湯碗便大口的喝了起來，一頓飯比蘇眠月吃的多一倍不止。
始終掛著清淺的笑意看著小花吃飯，蘇眠月倒是沒有吃多少，更多的時候都是幫小花添湯夾菜，兩人相處看上去是那般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