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演說家的天賦

  燕國那邊的情況季洵暫時不知，恒淵國的大軍已經抵達建州城，完顏霖親率六十萬大軍加上原本駐紮在建州城的十五萬大軍，雖然人數上低於天瀾國，可這些人裏不少都是來自江湖，戰力遠遠超過上官霈的將士。且恒淵國糧草充足又有皇帝禦駕親征，無疑是鼓舞軍心的最佳方式，不少百姓紛紛表態要為國盡忠，連被天瀾國占據的幾座城池也出現小規模的暴動，殺一儆百隻會讓民眾更加的熱血沸騰，可安撫卻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為此蘇眠月不得不出麵，恒淵國的百姓倒是買她的賬，且之前完顏霖對蘇眠月的做法百姓們都已經知曉，倒是讓暴動的範圍減少不少。


  “蘇姑娘，我們可是恒淵國的百姓，天瀾國真的會善待我們嗎？”手裏還打著砍刀的百姓猶豫的問向蘇眠月，卻沒有傷害蘇眠月的意思。


  站在百姓中間，蘇眠月一身勁裝卻是麵帶微笑猶如天使一般的看著忐忑不安的百姓，以內力喊話道：“大家都知道我本是天瀾國的皇後，卻也曾經與恒淵國的皇帝相愛過，甚至幫他駐守江山，可結果卻是換來他將我囚禁甚至要我的性命。原因便是我曾施糧救助不少百姓，更在當初抵抗天瀾國大軍之際在軍中有了那麽一點威望，身為帝王如此的心胸狹窄，試問他真的能管理好國家嗎？如今我是自由身，不屬於任何國家，僅是紫霧山的一個遊曆弟子，不想看到血流成河的場麵，也不想看到我曾救助過的百姓死於非命，生命的可貴隻有我們這些普通人能夠去珍惜、珍愛，至少我蘇眠月活著一日，絕不會對你們的生死置之不理。”


  “我知道大家最擔心的是什麽，怕自己成為亡國奴，怕過生不如死的生活。可大家有沒有想過，你們的祖輩便是恒淵國的百姓嗎？天瀾國的人便是天瀾國的子民嗎？曆史變遷總免不了有亡國之臣，可天下分分合合並非是我們普通百姓能夠左右的，我們能做的隻是憑借自己的雙手去建設我們的小家，讓我們的親人能填飽肚子過安逸的生活。”


  說到這裏蘇眠月頓了一下又道：“恒淵國一國三治，三位君王又是如何對待百姓的？或殘暴不仁、或斂財霸女、或背信棄義，身為君王連做人的道德底線都喪失，連基本的誠心都沒有，如何能給你們一片被保護的天空？”


  “也許你們會問我，天瀾國的皇帝也同樣的誅殺功臣，也聽信奸佞小人，治下也有食不飽腹的百姓，那我倒是想要問大家一句，恒淵國皇帝在做錯事之後可做到知錯能改、撥亂反正？”蘇眠月轉身看向另一邊的百姓又問道：“你們隻看到表麵上的一些事情，天瀾國的君王之所以聽信奸佞，乃是榆林國那彈丸小國設計多年埋下的隱患，可天瀾國也為此付出代價，恒淵國國君卻是明知與虎謀皮之際還要與榆林國合作，又將恒淵國的百姓置於何地？”


  “榆林國不是天瀾國的附屬國嗎？他們有什麽資格與恒淵國談合作？皇上又怎麽會與他們合作？”有人發出質疑之聲。


  “我蘇眠月能說出這番話，自然是有足夠的證據。大家都知道恒淵國連年災荒，完顏震南下的時候又帶走了國庫裏的財寶，完顏霖在接任地位的時候國庫沒有一粒糧食沒有一兩銀子，所以才會有我散盡千金廣施米糧之事，可現在大戰在即卻是糧草充足，更是橫空出現所謂的幾十萬精銳之師，你們覺得這其中所暗藏的玄機是什麽？”蘇眠月把問題丟給百姓們自己去想，便邁步從人群中離去。


  這幾日來這樣的話說了無數次，蘇眠月自是不會擔心百姓們不相信她的言論。


  徒步回到總兵府，蘇眠月疲累的隻想倒在床上休息，每日都要遊走於各地去演說，蘇眠月懷疑自己上輩子是演說家，雖然不夠專業卻是能深入民心，這次蘇眠月是半點也不悔於當初千金散盡的舉動。


  自然蘇眠月在演說的同時也會讓人暗中留意百姓中神色異樣的人，在無人留意的時候將人帶走處決了，完顏霖的暗樁被剔除，真正的百姓又有幾個人會義無反顧的要暴動呢？


  “累了就歇歇，這些事不是一日能促成的，完顏霖的大軍至少要休息三日後才會準備出戰，我們還有足夠的時間。”季洵不舍的看著一臉疲憊的蘇眠月，自從抵達徽州城之後便一日不得空閑。


  在半個月的時間遊走了三座城池，隻剩下最後一座城池不曾去過，但季洵也早已安排人過去，相信也能達到一些效果，且那座城池並不會是完顏霖先攻打的目標。


  搖搖頭，蘇眠月苦笑道：“我這麽做也是有自己的私心，並非完全是不想看到百姓們白白犧牲，完顏霖當初因為忌憚我在民間的聲望而要除去我，那麽我就坐實了他的懷疑，我要讓他悔不當初，想要借助姐的能力又懼怕姐的能力，這是他應得的懲罰，而這隻是個開始。”


  最後一句話吐出之後，蘇眠月的神色變得冷清，季洵卻隻覺得心疼。


  若沒有完顏霖那個混蛋設計在前，蘇眠月定會是這世上最樂觀自信的女人，該是最被上天所眷顧的幸運女人。


  “隻要你想做，我陪你。”季洵深沉的開口，控製住想要把蘇眠月擁入懷中的衝動，隻是定定的看著她，眼神裏充滿堅定。


  淺笑回應季洵的善意，蘇眠月低語道：“這輩子能遇到你是我最幸運的事，當初如果沒有完顏霖的存在，或者我不顧忌那麽多的讓你救我離開皇宮，也許現在我就是你的軍師，又或者遊走於商場之中做個大富婆，人生應當是另一番景象，也會更幸福一些。”


  說完蘇眠月自己忍不住失笑，一副沒事人的模樣自語道：“這世上根本就沒有如果，看來我是得了衰老症，總想這些不切實際的事。”


  隔著桌子握著蘇眠月的手，季洵低語道：“不管你多老，在我心中依舊是最美的女人，我會陪著你去完成你所有的夢想，包括陪著你去報仇，或是仗劍江湖。”


  “阿彧最後哄人開心了，你要是真的帶我仗劍江湖，估計你那些手下會下追殺令，不看到我徹底死翹翹了都不會罷休的，哈哈。”一句玩笑話將季洵的表白否掉，蘇眠月推說自己累了要休息送客。


  感情的事情一向不是蘇眠月所擅長的，尤其是被完顏霖傷過之後，寧願把自己龜縮起來也不願再有情感上的摩擦，她怕自己會失望會墜入萬劫不複的深淵，畢竟季洵的身份和當初的完顏霖有著相似之處，而她曾經的身份同樣會是兩人之間不可逾越的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