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隻有一條路
不知是肩膀被捏的太痛，還是季洵的話刺激到蘇眠月，隻見她緩緩抬起頭來，看向季洵的目光裏漸漸多了恨意，本就哭紅了的眼眸宛若野獸一般駭人。晃動著肩膀掙脫開季洵的雙手，蘇眠月大喊道：“你憑什麽去殺完顏霖？要殺也隻能是我去，他利用我的感情在先，玩弄我的感情在後，還殺了我在這世上最親近的家人，就算是殺他十次百次也難解心頭之恨！我恨完顏霖，可我更恨的是我自己，隻要我長點腦子就不會被完顏霖耍的團團轉，不會這麽多年都不曾懷疑過他的用心，不會不知道是他害了蘇家。隻要我用點心，早就該發現端倪，哪裏會幫著仇人搞什麽複仇大業，曾經有無數次機會可以為父兄報仇，可我卻沉浸在仇人的虛情假意中，為仇人幾經赴湯蹈火，為仇人千金散盡，為仇人黯然神傷……”
歇斯底裏的大聲嘶喊著，似是要把內心所有的話都喊出來方肯罷休，蘇眠月不顧嘶啞的嗓子是如何的不舒服，繼續喊道：“你們是不是早就知道完顏霖害蘇家的事？可卻都看著我如同傻子一般的圍著完顏霖轉，是不是覺得我蘇眠月特別的可恨、特別的可笑，就跟特麽的白癡一樣？”
“你說啊，你告訴我看著我和仇人恩愛纏綿的時候，你們都在想什麽？即便我被完顏霖三番兩次的羞辱，你們為何還要隱瞞我真相？是怕我接受不了，還是怕我不肯相信你們？”
“不，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識人不清害了蘇家，就算是報了仇我也沒資格去他們的墳前添一炷香，我就特麽的是蘇家的罪人，要特麽的狗屁的自由，結果把事情弄的一團糟，自己也落到這般田地，還不如一直霸占著天瀾國皇後的位置不放，至少不會害了他們……嗚嗚……”
宣泄一通之後，蘇眠月跪坐在床上將臉埋在雙掌間，淚水順著指縫不停的滴淌著。
看著蘇眠月無助的啜泣，季洵眼中隻餘心疼之色，走上前擁著蘇眠月的肩頭，下巴在她的頭頂上來回摩擦著，許久才低語道：“哭出來可舒服多了？傻丫頭，人要向前看，雖然義父和大哥是不可挽回的悲劇，可二哥還活著，就算是為了二哥你也該振作起來，你可知道這一日二哥陪著你不吃不喝，剛剛養好的身子怕是又要垮了，到時候你不是又要心疼自責？”
“二哥怎麽樣了？”急急的抬起頭來，見季洵寵溺的看著自己，蘇眠月才反應過來季洵這是為了讓她振作才說的話，心頭暖暖的卻也澀澀的，問道：“阿彧，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沒出息？這幾年來你一直在成長，可我不僅僅原地踏步，還有向後退的趨勢。不過是經曆了一點點挫折，我竟不想站起來了。”
“女人沒必要那麽要強，偶爾脆弱一點也好，這樣才可愛。”揉著蘇眠月頭頂的墨發，季洵低聲道：“去洗漱一下吃點東西，今晚我帶你去天牢，讓你好好出一出心頭的悶氣如何？”
“好。”蘇眠月點頭，麵色雖憔悴卻有了幾分精氣神。
看著蘇眠月起身下地，季洵心中暗歎，蘇眠月受傷的心豈會是這般容易就痊愈，不過是不忍他們跟著傷心難過罷了。
時間是治愈心病最好的藥方，季洵相信有他的陪伴和關愛，蘇眠月一定能從情感的陰霾中走出來。
從碧蕪歸來後，這還是大家第一次一起吃飯，蘇眠月訕訕的看著對自己冷臉的蘇浩，笑著給他盛了一碗湯，“二哥，這次是小妹鑽牛角尖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了，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我生氣了嗎？”蘇浩回以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見蘇眠月還端著湯碗的手被燙的有些發紅，這才不忍心的接過湯碗道：“快坐下吃飯吧，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都忘了嗎？”
“是，小妹謹遵二哥旨意。”朝蘇浩福身行禮，蘇眠月落座後比劃了一個在嘴上拉好拉鏈的動作，大家便開始用晚飯，雖不見有人言語卻也溫馨。
待到亥時，季洵來到蘇眠月的房間，見她已經換好夜行衣，兩人便要從密室離開，卻見有人從窗戶闖進來，不是碧蕪還能有誰。
“我也是蘇家人，小姐別想把我撇下。”碧蕪噘著嘴道。
“我是蘇家未來的女婿。”見蘇眠月眼神瞟過來，吳玉清立即表明自己的立場，換來碧蕪一記手拐。
“二哥呢？”蘇眠月不放心的詢問。
“小姐放心吧，我給二公子點了睡穴，這會正在密室裏和周公下棋呢。”碧蕪拍拍胸口，一副萬事搞定的架勢。
聞言蘇眠月也不好再說拒絕的話，朝季洵投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便見季洵轉身打開機關，四人很快便閃入密室之中。
這間密室的出口是在一個普通的宅院柴房後頭，在季洵的帶路下，幾人繞了幾個圈子才奔天牢的方向而去。
“有打鬥聲？”在靠近天牢之際，蘇眠月便聽到兵刃交接的聲音。
“這是第二套方案啟動，看來慕霆防範著有人要暗殺顧家人。”季洵平靜的回話，打了個手勢便帶著蘇眠月三人繞過打鬥的方向，這才將一小塊平麵圖攤在屋脊上對三人道：“一會我和玉清分別去製造混亂，你們倆趁機去這裏，顧慶林和顧家幾個血脈都被囚禁在這裏。”
蘇眠月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四人便按照季洵的意思分頭行動，因為天牢屢次出事故而現在守衛十分嚴謹，否則季洵也不會采取這種犧牲極大的方法來給蘇眠月製造報仇的機會。
聽聞到東西兩側大喊走水、快救火的聲音，蘇眠月和碧蕪這才潛到季洵所說的那個牢房中，不過這裏雖沒有重兵把守卻有精兵攔路。
“小姐隻管去報仇，這裏有我擋著。”碧蕪低喝一聲，主動去正麵迎敵。
“傻丫頭，通往裏麵的隻有這一條路啊。”蘇眠月搖頭，拔出佩劍加入戰鬥圈中。
對方雖然有十幾人，但蘇眠月和碧蕪招招斃命的攻擊套路，很快便殺出一條血路來。
幾經生死之後，主仆二人用鮮血的教訓明白一個道理，想要穩操勝券便不能有婦人之仁，了斷敵人性命遠遠比傷了敵人更簡單。
轉瞬間十幾人橫屍當場，蘇眠月與碧蕪快速又暴力的在這些人身上又補了一劍，確定他們死的透透的急忙朝裏麵奔去，外麵能拖延的時間並不多，在有限的時間內能多殺幾個顧家人便是賺了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