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最大的悲哀
隻見蘇眠月以掌為刀攻擊季洵的上盤，劈、鎖、砍、拳擊無所用不用，下盤又時不時的橫掃千軍，竟是把季洵打的毫無反手之力。兩人打的熱火朝天，汗水和灰塵混在一起，卻依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不過季洵漸漸摸準了蘇眠月的套路準備反擊之時，蘇眠月便會出其不意的來個擒拿手或是過肩摔，把季洵弄的狼狽無比。
看著那嬌小柔弱的身軀，再看看那比女漢子還粗魯的動作，蘇浩幾度捂臉陷入無語中，蘇家一直致力於培養出一位大家閨秀，卻不想在偏離的道路上蘇眠月是一去不複返。
“小姐，你們還要打到什麽時候？碧蕪站的腿都酸了。”再次將季洵撂倒在地上，蘇眠月被這道熟悉的女聲擾了心神，還不待她抬頭看清對方的容貌，季洵一個鯉魚打挺便站起身來，順便把蘇眠月的雙手架在身後。
“阿彧你這個混蛋，竟然跟姐玩偷襲。”蘇眠月氣的大喊出聲。
“兵不厭詐，是否偷襲不重要，重點在於成功與否。”季洵笑嗬嗬的說著，附耳在蘇眠月耳旁道：“那個，你要不要回屋去換身衣裳？剛才你踩著我肩頭的時候，好像看到了不該看的。”
蘇眠月隻覺得血氣上湧，沒有鏡子也能猜到自己的臉紅成什麽樣了，氣的在季洵的腳尖上重重的踩了一腳，這才朝客房的方向奔過去，不忘對碧蕪交代先坐著歇會的話。
見到蘇眠月之後，碧蕪一身的疲憊早就消失無蹤，哪裏還有心思歇息，激動朝蘇浩福身行禮後便快速的朝蘇眠月的方向追去，她有太多的話要和小姐說，而且現在二少爺也在這裏真的是太好了，蘇家沒有被滅門。
吳玉清有些尷尬的站在原地，季洵揮手讓他自便，這才坐在蘇浩身側，倒了一大杯的茶水一飲而盡。
“你剛才對眠月說了什麽？”蘇浩再度仔細打量著季洵，自從蘇家出事之後，每次見到季洵的時候，蘇浩都會下意識的用四年前的蘇彧和現在的他做比較，最後除了季洵成熟一些之外倒是沒發現他哪裏有不同，故而一副哥倆好的姿態道：“老實交代，能讓我們家的禍頭子害羞的跑掉，你絕對是第一個。”
麵對蘇浩豎起來的大拇指，季洵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有些話打死也不能說，否則死都死的不痛快，尤其是在蘇浩這樣的妹控麵前。
“阿月打算去天牢。”季洵無法，隻得岔開話題說正事。
“你的意思是……”蘇浩臉色一變，剛才的笑意消失無蹤。
“正如你所想的那般，天牢之後必定是皇宮，不為蘇家報仇她此生難以心安。”季洵意味深長的看著蘇浩，有些事情除了當事者之外，他們這些身邊的至親反而都查到了蛛絲馬跡，隻是因為保護蘇眠月從未說起過。
在彼此眼中皆看到了凝重之色，兩個男人的話題也戛然而止，有些話不必說出來便能領會。
再說蘇眠月一路狂奔的回到她暫住的屋子裏，脫下身上的衣裙之後沒有發現任何撕破或是開線的地方，這才察覺是被季洵給誆了。
不過既然回來了，蘇眠月索性便洗漱一番再出去，碧蕪也很快進來伺候著，主仆二人便挑揀著各自經曆的事情聊著，自也是知道碧蕪這麽晚尋來的原因是為了甩掉那些尾巴。
“看到你還活著真好。”拉著碧蕪的手，蘇眠月眼眶泛紅道：“我本想殺進恒淵國皇宮找你，可又怕這樣反而會害了你便一直不敢露麵，後來三個月的時間過去也不見完顏霖出事，我還以為是你給了他解藥，當下便認為你凶多吉少，隻想著先把蘇家的仇報了，然後再去給你報仇。”
“小姐以後莫要如此，就算碧蕪真的死了也是命運弄人，小姐何必為了碧蕪去冒險呢？不過老天爺是站在我們這邊的，所以我們都能大難不死，如今二少爺也回來了，當真是一家團聚的大喜事。”碧蕪笑嗬嗬的說著話，對蘇家的感情絕對比現在的蘇眠月還要深厚，那裏也是她的家啊。
“是啊，等給我們碧蕪寶貝兒辦完婚禮，那才叫喜上加喜呢。”蘇眠月輕笑，這才發現和碧蕪一起來的人是吳玉清而非司景傑，有些迷糊的問道：“碧蕪寶貝兒你快來和我說說，你要嫁給誰？什麽時候春心蕩漾的？若不老實交代，我就不放你出閣。”
“小姐就會欺負我。”捧了一捧水潑到蘇眠月胸口，碧蕪忙躲到屏風後道：“吳公子是個好人，若沒有他一路的幫扶，碧蕪或許根本沒有辦法活著見到小姐。”
碧蕪的口吻讓蘇眠月蹙眉，喜歡一個人和他對你是否有幫助，是不是好人這都沒有絕對關係的。
不僅僅蘇眠月在蹙眉，碧蕪的眉頭也是攢在一處的，說話的時候唇角的笑痕也有些苦澀。
仰起頭，努力的把眼淚眨回去，碧蕪這才又道：“小姐，剛才你說要給蘇家報仇，有件事我必須要告訴你，但你得保證聽完以後能夠按照原計劃行事，不要做任何魯莽之事。”
“說的好嚇人的樣子，我不要聽可不可以？”蘇眠月故作輕鬆的開口詢問。
深吸一口氣，碧蕪走回到蘇眠月的浴桶旁，一邊為她擦著後背，一邊將雪竹所說的那些話告訴蘇眠月，末了又道：“小姐可以不相信雪竹的話，但阿彧少爺當年有關注蘇家的事，他一定知道內情的。”
察覺到蘇眠月的背脊僵硬如雕塑，碧蕪心疼不已卻又不得不把這件事告訴她，畢竟現在知道總比很多年以後再知道的好，那時候蘇眠月應該已經擁有屬於她自己的幸福了，不該再被舊事所擾。
況且碧蕪最擔心的是蘇眠月對完顏霖不動殺念，遲早有一天會回到那個殺父仇人身邊去，那才是蘇眠月最大的悲哀。
“小姐，這些事都已經過去了，等我們給老爺他們報仇以後，就和二少爺一起離開這是非之地，以後再也不理會俗世紛擾如何？”怕蘇眠月情緒失控，碧蕪便輕聲細語的與她說話，甚至怕自己控製不好情緒而不敢去看蘇眠月的表情。
此刻，蘇眠月雙手握著浴桶的邊緣，雙目猩紅的注視著前方，唇瓣更是被她咬的鮮血淋漓。
完顏霖，你竟然敢如此戲弄玩耍我蘇眠月，滅門之仇不共戴天，即便我二哥僥幸活下來你依舊欠我蘇家血債，欠我蘇眠月一份真情，所以你一定要活得久一點，等我蘇眠月來找你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