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3章 夜色
轎車在一個偏僻的樹林邊停下，又有幾輛轎車跟過來，車裏大約有二十幾個人，本田傅瑩一臉不解地看著井上梅子：“要運送多少毒氣，來了這麽多人。”
“我不是說了嗎，毒氣不在我們手裏。”井上梅子一邊說一邊拿起對講機：“大家注意，呆在車裏，等到天黑再行動，第一組跟著我從前麵進攻拖住對方，第二組從後麵進入運走我們要的東西。”
“用得著這麽慎重嗎？”本田傅瑩不屑地撇了撇嘴。
“我勸你最好別輕舉妄動，他們中隨便一個人伸手都很厲害。”井上梅子瞥了她一眼，語帶警告。
本田傅瑩噘了噘嘴，表示一下不服氣，對於井上梅子更加不屑，覺得這個小姑娘未免過於謹慎。井上梅子不再理會本田傅瑩，緩緩閉上眼，布滿燒傷的臉頰在晚霞照耀下有點猙獰。
不遠處的小山頭上，曆春歸眺望著這邊，側臉瞄了一眼曆芊芊：“等會你帶點人過去，配合一下。”
“配合什麽人？”曆芊芊柳眉微皺，有點不解。毒氣是被鬼穀和楚家的人弄走的，目的是引出井上家族的人報仇，兩方都是自己這一方的聯盟，幫任何人都不妥。
“雙方都有用，不想他們傷亡太大，你渾水摸魚，保持一下平衡就行。”
“難度好像很大。”曆芊芊猶豫了一下。
“你盡管去做，我答應你會得到你想要的東西。”曆春歸臉上露出一絲微笑，不是慈愛，而是那種看透人心的得意，隻要有貪欲就可以利用。
淩威在傍晚的時候才離開保和堂，剛下台階，就看見小雪遠遠走過來。淩威停下腳步，看著小雪靠近：“好久不見了，小雪。”
“是的，淩大哥，我們找個地方喝兩杯。”小雪淡淡笑著，笑容坦誠中帶著一點落寂，沒有平時歡樂的樣子。
“好啊，剛好我也很久沒有喝酒了。”淩威看著小雪清澈的眼睛。
酒吧很多，不用開車步行穿過一條街就到了，小雪調酒在建寧是出名的高手，剛剛走進酒吧的門，經理就迎過來，許多喝過小雪調酒的客人也紛紛圍過來，嚷著讓小雪調酒。小雪擺了擺手：“改天吧，今天我隻是想自己喝兩杯，大家請便。”
小雪走近吧台，很麻利地調了兩杯酒，端在手中，走到一個角落和淩威坐下，門口兩位年輕人走進來，在不遠處一張桌子邊落座，是柳明柳暗兄弟兩，淩威笑了笑：“要不要請他們過來一起坐坐。”
“不用了，他們不會過來，是我爹拍他們保護我的，我在他眼裏永遠是個孩子。”小雪手指捏著酒杯，溫和地笑了笑。
“父母對孩子總是這樣。”這次輪到淩威笑得落寂了，他從來沒有父母疼愛過。他換了個話題：“你爹他們怎麽樣？”
“還是那樣。”小雪說得有點含糊，沒有說穀主在為曆春歸做事，微微停頓了一下：“過幾天我打算帶著大家回鬼穀，隻是還沒有得到我父親的認可。”
小雪輕輕抿了一口酒，然後看著淩威線條明朗的臉頰，眼睛暗了一下。她和父親交涉過，但是父親的態度依舊很固執，要找到井上家族的人報仇，還要報答曆春歸的救命之恩。隨著淩威在島上的實驗順利進行，小雪敏感到鬼穀的人會和淩威等人有不好的交鋒。不願意麵對，但是看到淩威卻又不知道怎麽開口，隻能輕輕歎息一聲。
“等你父親想通了就行，你不用回那個山穀，保和堂會為你們安排好一切。”淩威輕聲安慰，在他看來小雪的煩惱還是來自於鬼穀中那場荒唐的婚禮，穀主不願原諒他。
酒吧裏響起一首舒緩的舞曲，前麵小舞台上有個女人在唱著情歌，有人在台邊相擁著緩緩舞動。小雪輕輕站起來，向淩威伸出手。淩威並不擅長跳舞，甚至是很笨拙，不過女人邀請，他也知道不能拒絕，何況是小雪。兩個人緩步舞動起來，燈光忽明忽暗四周變得迷離起來。小雪的心也跟著迷離。舞跳了一曲又一曲，感受著淩威有力的胳膊和寬廣穩重的胸膛，她恨不得就這樣永遠跳下去。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何況是跳舞，當一支快節奏歌曲響起的時候，跳舞的人紛紛放開對方，兩個人也不得不分開。走回桌子邊，把酒杯中剩下的酒喝完。
離開酒吧，街上燈光閃爍，夜幕已經拉開，微風吹著身上，一陣清涼。兩個人沿著街道漫步了一會，不知不覺走回到保和堂門前，小雪停下腳步，淩威笑了笑：“進去坐坐，裏麵可有你很多老朋友。”
“不用。”小雪請親搖頭。
“我送你回去吧。”淩威緊走幾步，打開一輛轎車的車門，不等小雪回答，向不遠處一直跟著自己和小雪的柳家兄弟招了招手：“你們過來吧，一起送你們回去。”
轎車很快離開保和堂，剛剛消失在街道上的燈光陰影中，一輛中巴悄悄在保和堂門前街道上停下來，裏麵的人並沒有下車，一個人低聲向身邊的人下命令：“那個小丫頭沒有離開，前後夾擊，一定要把她抓回去。”
“可以動槍嗎？”一個人詢問。
“豬腦袋，井上先生說了，不要鬧得太大，保和堂現在影響很大，要是死了人還動槍，整個省的警方都會出動，我們豈不是自尋死路。”
“明白，抓住那個小丫頭就行。”有人心領神會地回應：“不過，真要是擋道傷亡恐怕也難避免。”
“記住就好，行動。”中巴車車門打開，十幾個人分兩路向保和堂包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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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小雪沒有說話，柳家兄弟似乎也不是太開心，神情淡漠。淩威覺得氣氛有點尷尬，打開音樂停了一會，感覺什麽音樂挺起來都不是很舒服，又關了。
穿過一片燈火零星的原野，空氣從沒有關緊的車窗玻璃縫隙裏透進來，格外清新，淩威情不自禁地深呼吸了一口。
“前麵右拐彎，準備停下。”小雪伸手指了指，胳膊忽然僵硬起來，手指的方向，不大的小山林裏竟然有幾束強光手電的光芒不斷閃動。
“有情況。”柳明大叫了一聲，趴在車窗玻璃上觀看。不用他們再提醒，淩威腳下用力踩油門，向小雪手指方向疾馳，眨眼間來到小山包下的樹林邊，一個急刹。車門猛然被推開，柳家兄弟和小雪衝了下去，天空有半個月亮，光線朦朧，依稀可見林間的小道。
“等我一下。”淩威抓起車上的一個手電筒，打開，跟著三個人跑過去。
穿過樹林，耳中聽到一陣雜亂的打鬥聲，小雪微微停了一下，側耳聽了聽：“我們分開來，柳明柳暗你走左邊，我和淩大哥走右邊。”
“好，你小心點。”柳明答應一聲，沒有絲毫猶豫，帶著柳暗向左邊的一條小道衝去，淩威的身手他們知道，有淩威保護小雪比他們兩還要好一點，無需太擔心，他們更關心穀主和其他人的安危。
兄弟兩剛剛離開不遠，就傳來一陣柳明的吆喝聲，顯然被人攔住了。小雪緊跑幾步想包抄過去支援，一顆大樹後忽然竄出兩個身影，向著她飛撲，手中寒光閃動，是匕首，小雪急忙側身躲閃，晚了一點，有一把匕首劃開了她的胳膊。小雪忍不住哼了一聲。
淩威靠得很近，腳尖點地，飛身竄過去，身體剛剛離地，旁邊一個較小的身影從樹後奔出，揮動匕首猛然迎擊，淩威一個空翻躲到一邊，那個人繼續追擊，不過並不太嚴厲，匕首在麵前橫劃，擋住淩威。
和小雪纏鬥的兩個人忽然向旁邊奔跑，把小雪引了過去，淩威伸手抽出腰間的鋼針，手中的手電晃動照向對方，鋼針準備飛出，胳膊剛剛抬起旋即僵硬下來，對方蒙著臉，但依舊看出很熟悉。
啪，對方撿起一枚石子，果斷砸滅了淩威手中的手電筒，四周立即暗了下來，雙方都沒有動，靜靜站了幾秒鍾，淩威謹慎地向前邁步，那個人再次迎過來，胳膊橫掃，並沒有用匕首，淩威伸手迎過去，對手胳膊很細，力道卻不小，雙方交手幾下，對淩威的拳腳似乎很熟。
“梅花，是你嗎？”淩威忽然明白過來，大聲叫道：“快點住手。”
“你不要過去我就住手。”井上梅子嘶啞著聲音說道：“你不該在這裏出現的，打亂了我的安排。”
“你們又在傷人，我不能坐視不管。”淩威向前逼近一步。
“你不用管，我會給你交代的，你不過去他們也不會有多大損傷。”井上梅子毫不相讓，手中匕首晃動著，卻沒有出擊。兩個人僵持起來。
一兩分鍾過後，遠處的打鬥聲似乎小了很多，淩威輕輕歎息，語氣堅決：“讓開，我不想傷你。”
“不行。”梅花忽然打開一個小手電，光線下，另一隻手平舉著一把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