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永春島的毀滅(九)
建寧市副市長厲春柳的心髒手術非常成功,在心外科兩位得力幹將楚韻和李蘭峰都缺席的情況下,把一個高度疑難的手術做好,當然還要得益於當時恰好在場的淩威,史長春臨陣點將原本隻是把他當個副手,沒想到病情複雜得老院長也束手無策。【‘還好淩威的手藝沒有拉下,而且進步了許多,手感更加敏銳,關鍵時刻,力挽狂瀾,把厲春柳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厲春柳恢複得也很快,沒過幾天就可以到院子裏四處走走,散散步。她總覺得自己和淩威有緣,上次怪病的事,淩威所在的保和堂明裏暗裏都做得漂亮,讓怪病斬草除根,現在又救了自己,當她聽說淩威和祝玉妍要結成百年之好,神情興奮得令楚韻都有點奇怪:“厲市長,看您高興勁,就像孩子結婚似的。”
厲春柳雖然孤身一人,但對一些像兒孫滿堂這樣的話從不忌諱,楚韻說得就很隨便。厲春柳溫和地微笑著:“建寧市每個人都是我的孩子,他們幸福我都會由衷地歡喜,淩威是個優秀的青年,能夠找到一位好姑娘我當然替他高興。”
“他確實很優秀。”楚楚韻眼中露出一絲敬佩:“就拿您的手術來說,換著我都沒有多大把握,聽當時在場的醫生和護士說,淩威手法穩重熟練,幹淨利落,縫合更是令人眼花繚亂,院長還專門請過他,讓他重回手術台,可惜他拒絕了。”
“人各有誌。”厲春柳微微一笑,盯著楚韻的臉頰:“丫頭你是不是後悔錯過了機會。”
厲春柳和楚韻很熟,在楚韻眼裏她就像自己的長輩,從她關切的話語和眼神中立即明白她的意思,臉色淡淡紅了一下,楚韻依然矜持地笑了笑:“我沒有什麽後悔的,和淩威成為朋友讓我在醫學領域收獲很大,視野也開闊了許多。”
“你們倆都是醫學界的奇才,期待你們為中華醫學爭光。”厲春柳語氣中充滿鼓勵。,接著說道:“淩威舉行婚禮的時候你告訴我一聲,我一定要登門道賀,撇開別的關係不談,他還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您太客氣了。”楚韻笑著說道:“到時候我讓淩威做個大大的請柬,反正他是個孤兒,就把您當男方的家長。”
“我等待著這一天。”厲春柳一臉幸福的微笑。隨手拿過報紙觀看當天的新聞,她住的是高幹病房,有電話電視等設備,可以作為臨時辦公室,處理一些簡單的公務。
楚韻看了一會病曆和最近檢查的化驗單,一切良好,馬上就可以出院了。兩位護士進來,和楚韻打了聲招呼,開始替厲春柳檢查血壓和采血化驗,幾分鍾後,兩個人一邊收拾工具一邊低聲閑聊,都是些瑣碎的小事,厲春柳生性大度,任由她們低聲說笑,忽然,一位護士的話讓她微微一怔,護士聲音很小很細:“知道嗎,我看一個小道消息,說二十年前一個東南亞有名的殺手隱藏在我們建寧市附近。”
“你說什麽?”厲春柳失聲叫了一句,把護士嚇了一跳,喃喃說道:“一個八卦新聞,我們隨便聊聊。”
“在哪看的消息,把報紙拿來。”厲春柳語氣嚴厲,帶著特有的威嚴。一位護士跑了出去,轉眼間拿來一張皺巴巴的報紙,厲春柳快速打開,尋找片刻,目光立即鎖定在那則新聞上,愣愣地看了許久,放下報紙默默無語。兩位護士見她神色凝重,膽怯地退了出去。
“曆阿姨。”楚韻語氣和稱呼親熱了一點,關切地問:“發生什麽事了?”
“沒什麽。”厲春柳臉色恢複平靜,拿起電話撥了個號碼:“喂,西門利劍嗎,你立即過來一下。”
西門利劍來得很快,幾分鍾後,駕駛著警用摩托呼嘯而來,在住院部大樓下停好,隨手把頭盔掛著龍頭把上,噔噔噔,爬上四樓,進入厲春柳的房間,微微有點氣喘,線條硬朗的臉頰上帶著點點汗水:“厲阿姨,什麽事?”
“看看這張報紙。”厲春柳把報紙推到西門利劍的麵前,西門利劍瞄了一眼,聲音沉穩:“這個報道我們研究過,沒有什麽實際根據,暫時不適宜采取行動。”
“你怎麽看?”厲春柳盯著西門利劍的臉,神色平靜。
“我?”西門利劍微微一愣:“據我對祝玉妍的觀察,不太像殺手類人物,但是她身邊的那個朱珠姑娘,身手厲害得令人疑惑,如果單打獨鬥我可以對付得了她,但是如果冷不防對我下手,恐怕我也招架不住,看很辣的勁頭,倒有點像殺手,不過她們在鏟除阪田一郎等人的時候可是立了大功,我不能對她們妄自猜測。”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厲春柳微微點頭:“鎮江江麵一戰,祝玉妍也算是有功,現在她可能有危險,你到淩威那裏研究一下,幫他們點忙。”
“您怎麽知道?”西門利劍詫異地說道:“難道祝玉妍的父親真是小報說的人物。”
“這點你不用管,黑鷹在二十年前就死了,最近的案子不是他幹的。”厲春柳說得不容置疑:“按照我說的去做,配合淩威他們,現在就去。”
“是。”西門利劍清脆地應了一聲,走出住院部大樓,對於厲春柳的決定,他有點疑惑,但還是會毫不猶豫地執行,厲春柳是他敬佩的人,兩袖清風,一心為老百姓作想,不為物質所動,也不懼怕恐嚇威脅,就連一些黑道人物在建寧發展都要掂量掂量,厲春柳嫉惡如仇,一旦發現絕不手軟,雷厲風行,西門利劍就是她手中名副其實的一把利劍。
保和堂不遠處有一個古玩市場,西門利劍恰好路過,一堆玉器在陽光下有點耀眼,一晃而過,他心中一動,摩托車打了個回旋,又折了回來,把車停在一邊,在玉器中翻了一會,找到一對玉鐲,通體翠綠,圓潤光滑。拿在手中掂了掂:“老板,多少錢?”
“西門警官。”攤主大聲笑著:“您大駕光臨,我就一分錢不賺,送個人情,一千二。”
“你們那點花花腸子我還不知道。”西門利劍掏出錢,扔下八百塊:“就這些,你不要欺負我不識貨,這副手鐲是一塊玉加工成的,難能可貴,要不然一對玉鐲至多一百塊。”
“八百?不行,不行,本錢還差點。”老板大聲叫著,可是西門利劍已經跨上摩托車,飛馳而去。
西門利劍走進保和堂大廳,淩威和陳雨軒正坐在沙發上,臉色很不自然,有點局促不安。淩威原想等待祝玉妍的消息,可是兩三個小時過去,眼看到了中午,祝玉妍杳無音訊,忍不住撥通了號碼,關機,一種不祥的感覺在心頭慢慢升起。他不敢想,又不得不想,祝子期就是黑鷹,一個神秘人物,一旦他的身份暴露,自己和祝玉妍的婚事是否就變成了一場空,祝玉妍是不是被她父親囚禁了?自己要不要去一趟。?一連串的疑問如潮水般在心頭激蕩。
“看你們的神情,是不是為了永春島的事。”西門利劍直接走到淩威和陳雨軒麵前,說話開門見山:“厲春柳市長讓我來配合你們,有什麽事盡管吩咐。”
淩威被西門利劍突如其來的話嚇了一跳,立即站起來,掃視一眼大廳裏的其他人,擺了擺手,低聲說道:“我們後院說話。”
西門利劍表明是厲春柳讓他來配合,淩威立即感覺到事情嚴重了,厲春柳考慮的絕對不是小事。小報上的幾個疑點迅速在他腦海中擴大,消息來源是哪裏?如此放出風聲目的是什麽?還有祝子期是在裝病,程明清為何一再向祝玉妍說她父親病情加重。
再聯想到自己在永春島遇害的那一幕,一種沉重的壓抑感湧上心頭,這種感覺就像在長江上和阪田一郎手下廝殺一樣,緊張刺激,還帶著淡淡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