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怪病疑雲(三)~103章怪病疑雲(四)
隨著人類各種技術的發達,疾病也在以各種不同過方式繁衍進化著,交通的便利和城市人口越來越密集,不可避免地加大了各種傳染病的快速傳播。經過一次次全國性的重大事故,個市縣級都有了專門的傳染病醫院,大一點的醫院都有一般傳染病的隔離區,隻要不是太烈性,就不用送往定點醫院,而是留院治療,當然,這樣就需要一批過得硬的醫療隊伍。
建寧市發生的這次怪病風波雖然暗地裏驚動了衛生部,病情反複難愈,但傳染性不是太強,嚴格說比普通的流行感冒還要弱,不過由於發病是在不同毫無關聯的區域發生,找不到原因之前,還是慎重地把發病的五百多人一起隔離起來,而且每天都會有幾個繼續加入,
經過一春堂的五行針灸療法,加上那個特製的湯藥,一般兩三天病情就會好轉,排泄物和汗液中都檢查不到那種細菌,也就是說從某種意義上已經康複,這是一春堂的驚人之處,但令人不解的是,病情會毫無原因地反複,而且沒有了細菌也沒有了病毒,在西醫看來幾乎是毫無道理的腹瀉高熱和嘔吐。
進入長寧醫院熟悉的大門,淩威心中一陣酸楚,這裏的一草一木變化不大,甚至更加鬱鬱蔥蔥,而心愛的姑娘已經杳無音訊,落入青城山龍骨崖的前三年,癱在床上,心灰意冷苟延殘喘,沒有勇氣聯係心愛的姑娘。後來恢複了一點,迫不及待地到建寧尋找,時間的變遷令他心神不安,自己沒有來,而是托別人找醫院打聽,結果令他失望之極,可可隻是臨時實習一階段,還沒有來得及登記檔案,大家隻知道她叫可可,來自不知哪個省的醫學院。淩威隻好在建寧徘徊,盼望奇跡發生的那一天。
事實上,奇跡差點發生,可可路過建寧,聽舊日的一位同事提起個一位青年托人打聽過她,立即向醫院飛奔,穿越馬路的時候,一輛轎車飛奔而來,結束了一個有情人終成眷屬的喜劇。
世上的事往往就是那麽巧,巧得讓人無奈,讓人心痛。
“你在這裏站一會。”楚韻看著神情有點惶惑的淩威,輕聲說道:“我去請石老先生和史院長下來,隔離區在醫院後麵,我們一起過去。”
淩威機械地點了點頭,站在醫院門診部的台階上,看著停車場邊一排鬆樹,幾年不見原來的小樹苗已經有手腕那麽粗,強勁地挺立著。
醫院二樓的院長室,石天壽老先生正在和史長春院長低頭翻看古籍底聲交談著,作為兩位資深老醫生,怪病讓他們憂心匆匆,不是怕影響他們的前途和聲譽,石老已經退休,史長春院長明年也打算離開崗位,對於他們來說一切都看淡了,讓他們擔心的是,這次病倒的不少都是中醫界的精英,如果這樣長期服藥,就意味著中醫界損失摻重,附近幾個市,撐得起門麵的隻剩下保和堂和一春堂了。
楚韻輕輕敲了敲敞開的們,見兩位老人抬起頭,微笑著說道:“厲市長找的淩威醫生帶到,正在樓下恭候二老大駕。”
“楚丫頭什麽時候會說笑話了,記得剛到我們醫院可是一本正經。”石天壽嗬嗬笑著,兩道稍長的壽星眉微微顫動:“聽說淩威在保和堂治好了病危的紅斑狼瘡患者,我還沒有來得及拜訪。”
“您老還說拜訪,太謙虛了,淩威確實有兩下子,但畢竟是晚輩,怕他吃受不起。”楚韻莞爾一笑:“好像五年前就在你這裏受教,他記得你,閑聊的時候提過。”
“如此出類拔萃的中醫人才,我怎麽沒有印象。”石天壽微微皺眉,抬手摸了摸頜下花白的胡須:“我還沒有老到對這麽優秀的人沒有印象吧。”
“他當時學的不是中醫,是西醫。”楚韻笑著提醒:“記得千年靈芝嗎,就是從他那裏得來的。”
“小威。”史長春詫異地叫了一聲:“我說怎麽這麽耳熟,他的檔案上是叫淩威,他還活著?”
“他拿到了千年靈芝,這個小子為什麽不來見我們。”石天壽語氣有點激動:“當年我的一句話,讓他一去五年,不過他還是完成了心願,解決了心髒移植的免疫反應,隻是晚來了五年葉小曼現在活得很好。”
“他有自己的難言之隱,我現在就是來提前和你們說一聲。”楚韻的語氣變得凝重:“他對可可念念不忘,一直在尋找,還專門托人來打聽過。”
“我有印象,可是不知道是他打聽。”史長春愣了一下:“楚韻,你的意思是讓我們暫時不要告訴他可可的事。”
“是的。”楚韻肯定地點了點頭:“他承受不了。”
“這樣是不是有點過分,他知道一定會恨我們。”石天壽擔憂地搖了搖頭。
“我打算過了這件事再告訴他,你們先瞞一下。”楚韻聲音很柔:“如果說了,現在的事就會受到影響,對他是有點不公,但關係到許多人,我會向他好好解釋的。”
“也隻能這樣,大局為重。他是個天才,但願厲副市長沒有選錯人。”史長春站起身,一邊說一邊向外走,剛到樓下就看見淩威站在門前背對著大廳在向外觀望,背影有點單薄,但脊梁筆直地挺立著,比五年前明顯多了一份凝重和成熟。
“小威,歡迎你回來。”史長春上前,向淩威伸出手。
看著史長春更加花白的頭發和蒼老很多的石天壽,淩威眼角有點濕潤,輕輕和兩個人握了握手,不用再介紹,楚韻一定說過了。淩威淡淡笑了笑:“我們走吧,看看那些患者。”
隔離區在醫院的後方一個角落,沿著一條不太寬的路走出去幾十米,路旁不遠處,停著一輛白色加長車,一輛醫院用的小車正把一個白布蓋著的長形物體裝上車,車子兩邊站著排列整齊的青年,西裝革履,神態莊重,淩威一看也知道是在運屍體。不由自主地放輕腳步,這種肅穆寧靜是對死者的尊重。
兩位小護士從身邊走過,低聲議論:“這個運走的女孩很漂亮,麵色紅潤,一點也沒變。”
“怎麽會這樣?”
“聽說是在生命結束的時候用快速冷凍的方法保持,現在不知要運到什麽地方去。”
淩威心中一動,望了那輛運送屍體的車輛一眼,快速冷凍是國外的一種技術,來源於一些有錢人的幻想,得了絕症臨死前冷凍,保持細胞活性,有朝一日有了治療頑症的技術,再救活過來,這也隻是在理論上成立,沒有實際例子,難道中國人也有相信這個的。
走到車子近前,駕駛室忽然打開,兩位姑娘走了下來,全身黑色衣服,顯得莊重無比,腳步也很緩慢,來到史長春等人的麵前。淩威微微一愣,一個眉目如畫,一個清麗冷漠,竟然是葉小曼和程怡然。兩人隻是瞄了一眼淩威,目光一齊看向史院長,葉小曼聲音低沉:“史院長,可、、、、、、”
楚韻慌忙打斷葉小曼的話:“可以走了,我們還有急事要辦,失陪。”
葉小曼疑惑地看了楚韻一眼,記得她平時不是急躁的人,今天怎麽忽然反常,要把可可的屍體運回去永久保存,和史長春打個招呼是應該的,為何剛開口楚韻就出言阻止。
“楚韻說得不錯,你不用向我請示,反正這個女孩的所有費用都是你們的,隨時可以運走。”史長春說著向葉小曼輕輕揮了揮手,當然知道楚韻的意思,巴不得葉小曼快點把可可運走,以後好慢慢解釋,如果這時候穿幫,後果可就無法預料,至少讓淩威調查怪病的事要泡湯了。,
史長春以前每次見到葉小曼都要關心地交談幾句,從長輩的角度,葉小曼是個嬌柔的女孩,從院長的角度,葉小曼是心髒移植的典型,值得關注。葉小曼有點疑惑史長春的一反常態,但心情沉重,也沒有多想,轉身向車子走去。
“我以為是誰,原來是葉總裁。”淩威知道這種保持屍體的方法要專門的環境和設施,代價不菲,忍不住脫口而出:“怪不得有如此大的手筆。”
淩威說的是事實,但也有一點點對葉小曼的譏諷,兩人似乎一直在下意識較勁。葉小曼身體忽然震動一下,緩緩轉回來,臉色如寒霜,對淩威冷冷說道:“淩醫生,車裏的這位姑娘是個令人尊敬的人,有朝一日,你要為今天的話懺悔。”
“是嗎?”淩威淡淡笑了笑“我隻是說你財大氣粗,和這位姑娘無關,難道你和這位姑娘是一個人,要不要我向你懺悔。”
淩威萬萬沒想到,葉小曼和冷凍的姑娘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和他也是難以割斷。史長春不知如何是好,楚韻知道葉小曼和淩威吵過架,有心理準備,立即上前一步,站在兩人中間,向葉小曼揮了揮手:“你快點回去,正事要緊。”
說完,楚韻拉起淩威的胳膊就向前快速走去,一邊走一邊大聲說道:“淩威,你發什麽神經,一個大老爺們怎麽竟然和一位姑娘較勁。”
淩威心中動了一下,是啊,自己為什麽偏偏要和葉小曼較勁,難道僅僅是因為她的盛氣淩人,永春島對自己痛下殺手都沒有計較,為何隻是對一個女孩耿耿於懷。他忍不住回首望了望,葉小曼單薄的身軀有點楚楚可憐,他心中真的忽然有了一絲懺悔,為了自己剛才的魯莽衝動。
淩威的回首一瞥,目光中帶著一絲說不出的滋味,映入葉小曼的眼簾,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她的臉上忽然一陣迷茫
由於怪病的傳染性隨著發病的越來越多反而呈現越來越弱的趨勢,消毒也就不是太嚴格,淩威等人經過兩間消毒房,一間紫外線消毒,一間噴氣消毒,換上白色的服裝,快步走進隔離區。
隔離區很寬敞,一棟三層樓,嶄新的,樓四周有花草樹木,小橋噴泉,三三兩兩的病人在散步,見到史長春,紛紛過來打招呼。領頭的是老中醫馬長利和中年醫師白一帆,他們兩喜歡在各種場合出現,這次終於受到了教訓,感染上怪病,被關到了這裏。
不過,他們的臉色還很好看,紅潤有光澤,帶著笑容,馬長利看了看淩威,微微笑著:“淩醫生也來湊個熱鬧。”
“各位都來了,我怎麽能不來看看,都是中醫的同行。”淩威看了看馬長利和白一帆,笑著說道:“但沒想到大家會偉大到以身試病,令人佩服。”
“鬼才想以身試病。”白一帆看了一眼史長春,笑著對淩威說道:“能不能單獨聊聊。”
“你去吧。”史長春對著淩威點了點頭:“我和楚韻去了解一下化驗的情況,你和幾位中醫前輩商量商量。”
“我們到那邊看看風景。”馬長利指了指一個小噴泉,水花四濺,滴落在一邊的花樹上,珠圓玉潤。
淩威記得馬長利和白一帆都是支持曹龍的,還到保和堂找過茬,後來對自己有了一點改觀,但並無深交,今天他們一反常態,淩威有點不解,跟著兩人在一個長長的石凳上並排坐下。
“淩醫生,你是為了這病來的吧?”馬長利看了看四周,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您還是叫我淩威吧。”淩威笑了笑:“我隻是對這病感興趣,前幾天有事不在,現在才過來看看。”
“我和馬老先生一直在研究。”白一帆低聲說道:“不是我們不相信一春堂,而是太過蹊蹺,這病難以除根,我們就要一天天耗下去,眼看著一春堂就要掌握所有的中醫治病市場。”
“他們的藥方很保密,是不是做了手腳?”淩威想起厲春柳的話,疑惑地說道:“故意拖延病情。”
“曹龍的藥方是個組方。”馬長利微微思索,老臉上帶著疑惑:“除了日本公司的配方,還有曹龍的配方,兩兩組合,我看過曹龍的方子,單獨用確實可以清熱解毒,對一般病症很有效。”
“曹龍也很用心,我們看不出什麽不妥。”白一帆接著說道:“我和馬老先生商量了一下,認為你能夠治好紅斑狼瘡那樣的頑症,一定可以想辦法解決我們的窘境。”
“我也沒有太大把握。”淩威淡淡笑了笑,微微搖頭,想了一下:“你們見到那個日本公司人沒有,是不是那個井上正雄。”
“怎麽?你懷疑他。”白一帆疑惑地說道:“不是他,是一個圓臉的胖子,笑眯眯的,曹龍稱呼他阪田先生。”
“難道是我的判斷錯了?”淩威自言自語地凝眉看著噴泉,思索著。
馬長利和白一帆沒有打攪淩威,在一旁靜靜坐著,兩人雖然為了紫玉佩和淩威曾經起過衝突。但作為資深老中醫,對於淩威的醫術還是由衷佩服。這次患病有點莫名其妙,百思不得其解,商量再三,要說能解開謎團的也許隻有淩威了。現在淩威來了,但情況似乎並不樂觀。
一陣嘈雜聲,兩三位病人被送了進來,其中有一位邊走邊嘔吐。馬長利輕聲說道:“又有病人來了,我們過去看看。”
不用提醒,淩威已經站起身,大步走了過去。病人被送進二樓病房,石天壽和史長春還有楚韻也在那兒,做了一下簡單的生理檢查,一位戴著眼鏡有點文弱的醫生大聲說道:“症狀一模一樣,把一春堂的藥拿過來。”
藥已經熬好,放在一個密封的袋子中,一袋袋擺在一邊,像超市的貨物一樣。病人有的快速服下,還有的剛喝下又嘔吐出來,戴眼鏡的醫生吩咐護士:“快打電話到一春堂,讓曹龍過來針灸。”
淩威看了看病人原來在前麵門診的化驗單和病曆,在病床前的一張椅子上坐下,拿過病人的手腕,輕聲說道:“別緊張,馬上就會好的,我幫你把一下脈。”
戴眼鏡的青年醫生看了一眼史長春院長,院長點了點頭“楊毅,以後淩醫生做什麽你都要全力配合。”
淩威把完脈,又轉向另一個病人,一言不發,一直觀察完房間內七八個人,還是沉默不語,所有人都看著他沉靜的臉頰。
“怎麽樣,淩醫生。”門口忽然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淩威猛然轉過臉,不知何時曹龍已經趕來,站在身後看著自己。
“曹醫生,這是你的病人,我隻是順便過來看看,豈敢越俎代庖。”淩威淡淡笑著,他可不想和曹龍正麵衝突,在保和堂為了祝玉妍的皮膚疤痕打賭也是曹龍挑的頭,淩威還是保持著自己的信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雖然這樣每次都很被動,但要想在自己這裏討到便宜也不容易。
曹龍一身白色醫師服裝,雖然年輕,臉上的神情卻老成得多,掃視一眼房間裏的人,隻和史長春打了聲招呼,徑直走到一位病人身邊,拿出一盒消過毒的鋼針,一邊緩緩下針,一邊不緊不慢地說道:“病人心經火旺,肝脾不和引起嘔吐,小腸和心為表裏關係,小腸功能紊亂,致使腹瀉,我用針法平肝健脾,去心火,挑小腸,輔佐中藥方解毒去火,涼血潤燥。”
下完最後一根針,曹龍抬起頭看著淩威,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略顯秀氣的臉頰上浮出一絲微笑:“淩醫生,不知我的診斷和治療方法有什麽不妥。”
“曹醫生家傳手藝果然非凡,令人佩服。”淩威淡淡笑著,他說的倒不是諷刺,而是事實,曹龍的診斷和治療無可挑剔,這可能也是馬長利和白一帆這等高手看不出什麽異常的原因,但也恰恰是這一點,淩威發現了疑惑,許多人可能患一種疾病,但根據病人身體不同,疾病反應的輕重不同,而現在這幾個人病症一模一樣,也就是說,用藥都可以批量生產了,就像高血壓的降壓片,有效,卻往往終身服用。
曹龍看了淩威一眼,嘴角的笑微微有點得意,這一階段,一春堂聲名隨著怪病的治療蒸蒸日上,就像保和堂一樣,擴大了門麵和規模,大有長江後浪推前浪之勢,直接掩蓋了附近幾個市中醫店鋪的風頭,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像白一帆和馬長利這樣的中醫好手基本被席卷進來,得了怪病,自顧不暇。
淩威依舊淡淡笑著,觀看曹龍下針,曹龍手法快而迅速,雖然病人選用的都是那幾個一樣的穴位,但隨手一紮,準確無比,顯得他基本功十分紮實,今天有意在淩威麵前顯露,他動作更是毫不停滯,紮完一位病人立即轉到下一位,需要快速下針的穴位,他的手之勢隨意一晃,旁邊的人幾乎沒有看清,針已經紮在穴位上,針尾微微晃動著。引起幾位附近市裏的中醫師幾聲驚歎。
淩威悄悄退出房間,站在走廊上,通過一扇窗戶望著遠處青碧的天空,眉頭緊緊擰成一個川字。史長春跟了出來,站在他身邊,聲音低沉渾厚:“感覺如何?”
“曹龍這裏沒有什麽問題,他確實很用心。”淩威首先肯定了曹龍的做法,接著說道:“現在我倒想見見那家生產原材料的日本商人,難道他們的藥材真的無可替代。”
“這點不用懷疑。”史長春肯定地說道:“馬長利和白一帆自己都親自試過其他藥方,藥效都不行,幾次差點送命,隻好放棄。”
“他們還真的以身試藥。”淩威語氣帶著一絲敬意中藥千奇百怪,組方更是複雜無比,對付怪病一定別出心裁,也就具有很大危險性,馬長利和白一帆用自己身體探求解開怪病的藥方,需要承擔很大的風險,值得學醫的人敬佩。史長春輕輕歎息一聲,有點無奈:“他們不甘心這麽多中醫人才竟然任由一個日本的藥材商擺布,必須用他們的半成品藥,而且藥材價格昂貴,都是市裏買單,這幾天就用去了幾十萬元。”
“如此說來,怪病不除根,他們豈不是財源滾滾。”淩威吃驚地說道:“黃金有價藥無價,不過這個日本商人來得太巧了吧。”
“你自己問,他來了。”史長春指了指隔離區大門口一個微微有點胖的中年人。
“我單獨會會他。”淩威轉身快步下樓,在樓門口的台階上和中年人打了個照麵,他立即伸出手:“阪田先生吧,我叫淩威,認識您很高興。”
阪田一郎比淩威稍矮一點,圓圓的臉上帶著一點狡猾的微笑,兩隻小眼眯成一條線,令人有點莫測高深,上嘴唇留著兩撇胡子,下嘴唇也留胡子一小撮,典型的仁丹胡。淩威可以肯定和他素未謀麵,介紹自己的名字純粹是禮貌上的客氣。但阪田一郎的反應大大出乎他的意料,竟然笑得滿臉燦爛,握住淩威的手:“保和堂的淩醫生,久仰大名,我正要去找你,沒想到在這裏碰上,正如你們中國的一句俗話說得那樣,相逢不如偶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