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上門打臉(2)
隻見晉雯朝著領頭之人深深行了一個晚輩揖禮:“小子晉雯,添為晉府主人,幾位官爺光臨寒舍,不知有何要事?如需小人出力,定義不容辭。”
晉雯一出口,就將事件定性為官府有事求上門,而不是自己犯了事,這就是談判的技巧之一,隻有保持公平對等的談判地位,才能求得更大的利益。
領頭人深深看了晉雯一眼,起初的嘲諷轉變為微微的忌憚。
一個十歲的孩子,見了管家怡然不懼也就算了,居然還敢如此鎮定坦然,一點都不像是那人說的隻是一個黃口小兒那樣簡單。
如此,領頭的官差也不敢太過托大,微微點頭道:“衛洪。”
晉雯又是一禮:“見過衛大人,不知幾位大人高姓?”
“餘均。”
“孔凡。”
“禹敏。”
連領頭人都規規矩矩的報了名字,其他人自然不敢托大。
“晉公子,今日我等前來,事關你的別莊,有人稟報說,你在別莊擅養私兵,你可知罪?”
晉雯一聽這話,心下一歎:果然如此,看來那幕後之人知道她平安歸來,第一計已然不成,立馬又啟動第二計,利用明麵上官府的力量,對自己加以轄製,如果可以一次定下罪責下了大獄,那麽舉報有功,對於未來爭搶這塊地的所有權自然更加有利。
果然好算計!
要論起來,按照盛國的律法來算,晉雯養的護院數量已經超過規格很多,要是當做沒看到也就算了,既然被人利用起來,那麽晉雯就會顯得很被動。
好在晉雯穿越前就是律師。對於律法的研究一直沒有放下過,自從穿越到這盛國之後,更是下過大力氣,所以這幾個人此行隻怕要失望了。
“衛大人,不知是哪一位朋友對晉某府上之事如此關心?”
雖然晉文如此一問,但是並不報希望能得到答案,而是在拖延時間罷了。
哪知道,晉雯的問話一出,那個名諱餘均的長得像是土匪的莽漢,立刻嘲笑起來。
“哈哈,黃口小兒就是無知,難道我們還會將那人告知與你,讓你日後報複不成?”
晉雯聞言並無惱意,而是嘲諷的瞥了一眼那餘均,開口卻是朝著晉武而去:“晉武,你怎麽回事?不是叫你拴好後院的狗麽?怎麽跑到前院來吠?這麽點事情都做不好,要你何用?”
晉武險些憋不住笑意,隻好低下頭呐呐的認錯,然而,衛洪聽到這話,卻臉色大變!
一向規矩死板的梅枝都難得的眼含著笑意。
孔凡和禹敏二人臉色漲紅,肩膀顫抖,不隻是氣的還是憋著笑憋的。
沉悶的氣氛彌漫在偌大的海納百川,這樣的尷尬,就是蠢笨如豬都會過味來了。
“大膽,你居然敢罵我是狗!”
好吧,晉雯徹底沒脾氣了,這個衛洪真是太可憐了,怎麽會有這麽沒腦子的手下,還帶出來丟人現眼。
這樣真的好麽?
晉雯使了一個很憐憫的眼神給衛洪,衛洪頓時惱羞成怒:“餘均,閉上你的嘴!”
“晉公子,你不必找借口了,我們已經調查清楚,此番上門,就是為了將你帶回衙門的,我們已經浪費很多時間了,跟我們走吧!”
隻這一番交鋒,衛洪便知曉不能小看晉雯這個孩子,他根本不能當做普通孩子來對待,隻有速戰速決才能奏效。
說著衛洪仿佛不打算再跟晉雯扯皮下去,橫刀立馬的站起來向晉雯走來,一副晉雯要是拒捕就會動刀的架勢。
晉武一直守候在晉雯身邊,見此情形,當然不會任由旁人譬如自己的公子,隨即向前大喝一聲:“我看誰敢!”
“晉管家,我與你麵子叫你一聲管家,否則你也不過是個奴才,你這樣與我說話,就是你們晉府的規矩?”
“衛捕頭不必如此,我晉府的規矩如何,自有公子掌管,不勞衛捕頭費心。”
衛洪臉色變得愈發難看,眼前這個晉管家銅牙鐵齒,油鹽不進,看來隻有耍狠招了。
“晉武,你家公子這是想反抗衙門麽?那就休怪我等不給麵子動粗了!”
“盡管動來,想碰我家公子一根汗毛,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晉武凜然不懼的氣度竟然氣的衛洪胸膛起伏。
“好啊,好啊,看來這晉府是有造反的圖謀呐!”衛洪被氣得屎盆子亂扣。
晉雯眼神一冷,看來這幾個人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既然如此,也不必再客氣就是了!
“這位差爺,恕小子不敬,你們此番前來,是否攜帶官府公文?”
在任何朝代雖然都有強權一說,但是也不是對誰都有用的,至少晉雯就不是什麽無知孩童。
在現代早就不講究什麽警察局隨便來個人就能把人帶走這樣的事情了,在古代都還有擅闖民居這麽一說呢!
“哼!我等前來傳喚,不是直接鎖拿,已經足夠……”
“是麽?莫非是我記錯了?你們今兒個,穿著官服前來我的府上,對我的名譽已經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損失,你們若是來做客的,那麽,我怎麽沒有看見拜帖?”
該死,這個小鬼怎麽那麽難纏,今日衛洪之所以會穿著官服前來,就是借之以震懾。
一般來說,平民百姓對於當官的總是有一定程度的懼怕和下意識的服從心理,這是統治者調教出來的禁錮老百姓的奴性。
一旦晉雯懼怕,便是什麽也沒有,也可以將之帶走,隻要進入了府衙,想要一個小孩子無聲無息的消失,可以說不廢吹灰之力,然而,前提是能夠將之帶走!
眼下晉雯明顯不是好相與的,對於盛國的律法懂的比他還要清楚,此番前來也確實沒有正式的鎖拿公文,所以才讓他們幾人投鼠忌器。
想不到,要對付一個小孩子都這麽難辦,要是傳了出去,豈不是貽笑大方丟盡顏麵?
不行!
看來必要時候還是要用武力解決。
正當衛洪目露凶光,打算強行抓人的時候,晉雯又優哉遊哉的開口了:“對了,剛才我給黃縣令去了封信,說有幾位衙門的朋友來找我去做客,不知道是不是黃縣令的人……”
嗬嗬嗬,如果不是,那麽就代表著這個縣衙還不在他的掌控之中啊,對於一縣之令來說,有人陽奉陰違,那可是天大的恥辱啊!
不知道,黃耀宗這個禮部尚書之子,會做出什麽事情來呢?
是的,晉雯早就已經從鬆針的手裏了解過黃縣令的來曆了,沒想到原以為沒什麽後台的黃耀宗,居然是京城禮部尚書的兒子。
嘖嘖,這下,玩笑開大了,居然敢背著頭號首長差使他的兵,要是黃耀宗真的能忍下來,那麽他也離丟官不遠了。
“什麽?”
衛洪幾人頓時臉色大變!
這個小鬼說,他給黃縣令去了信?要知道,他們來這裏可是秘密,要是被捅到縣令麵前,隻怕吃不了兜著走,畢竟沒有一個上官能夠忍受下屬自作主張,陽奉陰違的。
況且依著晉雯的語氣,隻怕她與黃大人的關係匪淺,為什麽那人從未提過?難道自己被人利用了,當了馬前卒?
“臭小鬼,你還是束手就擒吧,堂堂縣令大人如何是你這無名小子說見就見的?別笑掉了大牙了。” 禹敏當即大聲嘲諷道。
要說晉雯的話誰都相信,那是不可能的,要知道,在古代,別說是父母官了,就是像他們一樣的捕快都不是想認識就能認識的,眼前這個黃毛小子說給縣令寫信就給縣令寫信?
就是紫金縣上有頭有臉的人家,要見縣令大人也得提前寫上拜帖,要不然也一樣是吃閉門羹。
更何況是這麽一個住在窮鄉僻壤的山溝溝裏的臭小鬼,這種話說出來誰信啊?
也許是禹敏的鎮定起了作用,衛洪等人醒過神來,紛紛怒視著晉雯,臉上有一種被愚弄了的憤怒感。
晉雯覺得十分好笑,這年頭說真話反倒沒人相信了?
“你們不信?如此,且在我府上喝杯茶如何?”
與這幾人周旋了近一個半時辰,想來黃縣令的人也快到了。
此時海納百川門外人影一閃,梅枝立即默默的微微俯身後退兩步無聲的離去。
“小鬆鼠,公子正在待客,發生何事?”
“回梅枝嬤嬤,黃縣令的門客已經在門外,是否請進來?”
“如此,你且等上一等,嬤嬤去請示公子。”
不一會,梅枝便出現在氣氛冷凝的海納百川的廳堂裏,這位自小從宮中服侍,氣場強大的宮女,對於這樣的氣壓適應良好,隻見其徑直來到晉雯身前,深深福下身子,姿勢堪稱教科書般標準,語氣平穩有禮。
隻這麽一禮,盡顯大家氣度任何人都不敢再小視晉雯這個主子。
這就是為什麽古人對於仆人的培養那麽重視的原因,一個在氣勢上不會輸給任何人的仆人,一站出來就是給主子長臉的事,所謂有其主必有其仆,連仆人都讓人不敢小覷,那麽它的主人又怎麽可能是等閑之輩?
晉雯微微點頭,示意梅枝起身,回話。
“公子,縣令大人的門客,已經在門外了,是否要請進來?”
衛洪精明的瞳孔微微緊縮,心裏升起了些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