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穿越女主必備-紈絝子弟(2)
晉雯正尷尬的不知道說什麽的時候,裏間廂房裏款步姍姍走出來一位看起來年二十許,珠圍翠繞,麵容姣好,神態高傲的女子,身後簇擁著幾個或沉穩活張狂的丫頭。
那女子梳著婦人發式,顯示著其已婚身份,至於她梳的是個什麽發型,晉雯這個隻會紮丸子頭的人,是叫不出來的,隻見那女子頭上插著金步搖,一步一晃,分外好看。
嗯!這人神情雖然高傲了一點,破壞了整體氣質,但是不失為一個古裝美女。
晉雯完全沒察覺到人家麵色不善,隻一心一意的觀察人家的體態、麵容,就連人家的發簪步搖都打量了個遍,反正自己年紀小,看看又不用負責。
這時跟在女子身後的女婢發現自家少爺咳得麵紅耳赤,忙上前輕拍安撫,那女子見狀大吃一驚,繼而勃然發怒:“什麽人如此大膽,敢傷我章家的少爺。”
好像世間大凡高傲蠻橫之人,仗的皆是那一句“你知道我是誰麽,我是叉叉的某某”,或者是其變形句。
瞧,這不是就遇見一個極品。
想來眼前這個女人就是那個蠻橫莽撞的孩子的禍根之一,孩子的母親。
“娘,是她,是她指使下人幹的,把我捏得好疼啊,我……我不過是看上她的披風,她不肯賣給我,還……還打傷我。”
晉雯覺得大約所有紈絝子弟都掌握一樣必殺技,那就是“惡人先告狀”。
是眼前這個“惡人”年紀尚小,火候還不夠老,哪有告狀的人還結巴的。
晉雯看著眼前這場鬧劇,平靜的臉上甚至帶著點饒有趣味的笑意。
畢竟穿越一回,要是沒遇上傳說中的街頭惡霸,強搶民女什麽的又會有點遺憾,現在晉雯覺得遺憾圓滿了。
雖然這個惡霸小了點,被強搶的民女換成了披風。
那女子一聽這話,臉色陡然變得更加凶狠,她的婢女也很有顏色,像是做慣了這樣的事情似的,也不問其他的,一頂帽子就扣了下來。
“你是個什麽東西,我們少爺看上你的東西,你就該雙手奉上,少爺要買,已經給足你臉麵,你卻打傷我們少爺,實在可惡,還不束手就擒,跪下給我們夫人和少爺賠禮道歉!”
這時候跳出來的是一個麵目猙獰,張狂的不可一世的丫頭,穿著一身淺綠色的細帛襖,上頭繡著零零碎碎的黃色小花,一眼望去倒像是春天的草地似的,要是沒有那張牙舞爪的架勢,倒算得了個耳目一新。
晉雯看了看這個頭抬得高高的女人,覺得挺有意思,難道她以為讓個瘋狗出來吠兩聲,就能讓她俯首稱臣?
別開玩笑了好麽?
隻是因為這是在人家的店裏,晉雯不欲把事情鬧大,要不然大家都丟人。
晉雯並不打算開口,反而似笑非笑的看了眼綢緞莊的老板,這個人,從剛才就作壁上觀,是想評估敵我雙方的實力麽?
哪裏有那麽好的事,讓你坐收漁翁之利,更何況晉雯剛剛才在這個綢緞莊裏買了十幾匹細麻布和綢緞,算得上是個大客戶,難道他不應該保證顧客在店裏的安全麽?
“剛才掌櫃的應該看得很清楚吧,不如你來說說誰是誰非可好?”
晉雯看著老板的臉色慢慢僵硬發青,心裏說不出的暢快。
晉雯雖然信奉法律,講究證據,但自從來到這個不知所謂的盛國,她已經開始慢慢的被潛移默化,也許有一日,她也會變成這樣的趨炎附勢之輩。
“難道不是你的錯麽?我兒子的手都發紅了,不是你的下人掐的又是誰掐的?你不賠禮道歉也就算了,還想攀扯別人麽?”
大約這位也知道自己的兒子是個什麽樣的人,才如此積極的先聲奪人,企圖壓得晉雯服軟。
晉雯眼角瞄到綢緞莊門口聚集了越來越多的看熱鬧的人,眼裏冷光一閃,這個女人願意在大庭廣眾之下表演囂張跋扈的惡霸作風,她可不願意,現在自己男兒身打扮倒還罷了,要是有朝一日公開身份後被人扒出來這麽段黑曆史,晉雯覺得自己一定會氣吐血。
作為一名律師,是非常注重名聲的,就像古代的官員注重清名一樣,有好的技術,卻沒有好的名聲一樣是不行的。
晉雯不怕被人說成沽名釣譽,表麵禮數隻要做到,總是沒錯的。
晉雯當著眾人的麵,向這個高傲的女人揖了一禮,輕聲說道:“這位夫人,孰是孰非我姑且不論,您確定要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明您兒子是如何要強買我的披風麽?”
你如果想知道,我便說與你聽聽如何?至於等一會這些人會怎麽傳,就與我無關了。
“啊,那個是章家的少爺,他又惹什麽事了?”路人甲。
“誰知道,他一貫那麽樣的吧,我都遇見過好幾回……”路人乙。
“這倒是,我上次看見他那皮鞭抽一個老人家,那個狠勁,隻怕莊屠戶都比不得……”路人丙說的莊屠戶隻怕是那個脾氣暴躁五大三粗的殺豬的,以好勇鬥狠打老婆出名。
晉雯越聽越樂,反正今天的事情辦完了,她有的是時間陪他們玩。
那個孩子的母親則越聽臉色越青,實在忍不住狠狠瞪了一眼自己的兒子。
“那你想怎麽樣?”
“當然是……”
晉雯的話被“突圍”進來的鬆土打斷,原來是鬆土看見一大群人圍著這綢緞莊議論紛紛,又久不見公子出來,怕出什麽事,才擠進來看看。
“公子,是出了什麽事了麽?”鬆土可沒忘記自家主子的命令。
“沒什麽事,就是剛才有個莾驢,硬扯了一下我的披風,險些扯斷我的脖子,要不是武叔手快,現在隻怕要收屍了。”
晉雯故意將事情簡單講述了一下,算是給這個不肯罷休的女人一個交代,如果她仍然不肯善罷甘休,她晉雯也不是好惹得。
當律師那幾年,什麽樣的犯罪分子沒見過,那時候都沒怕,更何況是這麽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
晉雯現在雖然變小了,但是下人也不少,還怕了她不成?
誰知道,鬆枝卻臉色一變,周身森冷的殺氣湧動,仿佛一有異動,立刻就會扭斷那人的脖子。
晉武也被激的全身緊繃,忙把晉雯拉到身後,警惕的盯著鬆枝。
大約鬆枝也知道自己一時激動暴露了部分實力,趕緊收斂氣息,隻一瞬又變回了那個木訥的花匠。
然而,隻這一瞬間,就足夠晉雯察覺的了,不過晉雯知道,現在不是追究這種事情的時候。
那個章家的夫人聞言狐疑的看了看綢緞莊的老板,見她重重的點了點頭。
剛才老板的妻子陪著章夫人進廂房相看新到的布料,章少爺耐不住性子,跑出來後與晉雯發生了衝突,老板全部看在了眼裏。
隻是這場麵他也不敢幫腔啊,跟章家的巨富比起來,自己這點鋪子就是根蚊子腿都算不得,另外一位小公子也是不卑不亢,氣度非凡,明明是受了傷,卻不氣惱不爭辯,氣定神閑的樣子,好像一點都不把章家放在眼裏。
這就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的事,他哪裏敢上前搭話?
章夫人大約也知道今兒個的事自己是占不得上風了,可是要自己給一個比自己兒子還小的人服軟她又氣不過。
嘴裏的話哽了半天還是沒說出來,,隻得又瞪了兒子一眼,完了還憤憤的剮了眼晉雯,哼一聲,把頭偏向一邊,任場麵尷尬之極。
晉雯被瞪得哭笑不得,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麽。
綢緞莊的老板到底是生意人,也知道現下自己是躲不得了,要不然真鬧起來,還不得拆了他這飯碗。
“章夫人,不過是小孩子玩鬧,不小心磕碰了,想來沒什麽大事,不如今日就當給我個麵子,今日夫人選的布料,小人給您打個折扣如何?”說著老板又轉過來,“這位公子,您今日在鄙人店鋪受驚,是我招待不周,這兩塊布料,算是給您的賠禮,不知您可滿意。”
這兩塊布料算得上不錯的絲綢料子,做為剛才不幫腔的賠禮,倒還算有誠意,反正晉雯本來就沒打算計較,現在又有賠禮可拿,不拿白不拿,晉雯想想便示意鬆土收下來。
掌櫃的這番話一說,直接把險些勒死人變成了孩子間的鬧劇,還主動降了價錢,算是給足了章夫人的麵子,又給晉雯賠了禮i,算是兩頭討好,兩邊都不得罪。
晉雯似笑非笑的打量著老板,這可是個難得的人才哪。
章夫人得了台階下,便懶得再呆在這裏丟臉,丟下一句“今日且先放過你這黃毛小子”的狠話,扯著兒子氣衝衝的走了。
晉雯本就也不欲多待,直截了當的賠了弄壞的桌子的錢,帶著幾個仆人轉身就走了。
守在門外頭議論的人群,見沒有熱鬧可看,也都散了。
隻有綢緞莊的老板站在門口望著晉雯離去的方向,佇立良久,沉默不語。
“孩他爹,你看什麽呢?”綢緞莊的老板娘疑惑的問。
老板沉吟許久,才緩緩地低聲說了一句:“誒……世道多艱難,希望這孩子別出什麽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