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蘑菇正販量(1)
看到葉嫂幾人恍然大悟的道:“這天底下,難道還有比皇宮規矩更多的地方麽?隻要梅枝肯下力氣調教著女婢,我們這府裏,就不會比一般高門大戶低到哪裏去,無論是現在還是以後,都有益無害不是麽?”
葉嫂餘嫂聽罷,卻感慨更多,人總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可公子現下也算是富貴的了,依舊要事事操心,沒有父母在身邊的孩子,到底是可憐的,以後一定要對公子更好才行。
晉雯完全不會想到自己一番話會激起兩個女人的母性光輝來。
第一次賣,晉雯不打算摘多少,五十來斤,挑選之後就更少了,產量特別少的蟹腿菇,才五斤不到。
分出四分份各五斤重,派人分別送去了春光銀樓給司徒啟銘和蕭琢,縣衙縣令和縣丞,肉疼的晉雯心肝直顫。
晉武和葉嫂他們看見公子一邊齜牙咧嘴一邊分裝蘑菇的財迷樣子,咧嘴直笑個不停。
“葉嫂,咱們暖房裏摘幾把青菜配上吧,我總覺得分量太少了一點。”
這哪裏是送禮啊,這是送銀子啊。
“怎麽,公子不心疼了?”葉嫂是個爽朗的人,沒了夫家的壓迫,愈加愛開起玩笑來。
“呀,敢開你家公子的玩笑,餘嫂,有人欺負你家公子呢,你還不給她點顏色瞧瞧。”
餘嫂平日裏不大多話,有空就做拉了梅花做繡活,很有收梅花做傳人的意思。
晉雯挨了葉嫂的取笑,趕緊把餘嫂拉了做同盟軍。
大家說說笑笑,時間過得快,天色已經有些亮了。
晉雯一看天色,知道不能再耽誤,畢竟楊樹村離縣裏遠,趕牛車一個半時辰呢,誰知道今兒個會不會下雪,最近越發冷了
“這樣吧,武叔鬆枝跟我去縣裏,葉嫂你去吧鬆土叫上,讓他跟我一起去,餘嫂你們再回去睡一會,我們要出發了。”
等晉武套好牛車,晉雯已經換好出門的衣裳,鬆土也規矩的守在一邊。
晉雯輕輕瞟了一眼鬆土,她總覺得這個鬆土不簡單,但是人家自被送過來就規規矩矩的,沒一點把柄,太完美了。
這樣的人,不是真的老實木訥,就是老奸巨猾。
問題是晉雯自覺沒什麽值得司徒啟銘注意的,難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鬆土老老實實的坐上牛車,除了跟晉雯請安外一句話也不多,搞得晉雯渾身不自在,隻得轉過身去跟晉武聊起鬆鼠練武的情況。
鬆土這時才敢偷偷打量一眼晉雯,他知道自己已經被晉雯懷疑別有目的,隻是抓不到自己的把柄。
他原來是司徒啟銘府裏的的暗衛之一,平日裏就是以花匠的身份做偽裝,所以他本身對侍弄花草有極高的造詣,哪知道那天突然被主子叫到跟前,說把他送給一個叫做晉雯的八歲孩子身邊做花匠。
當時他還想不明白為什麽,不過暗衛的使命就是聽主子的吩咐行事,就是主子要他自盡也不會有第二句話,更何況是被送人。
臨行前司徒啟銘交代他,必要時保護晉雯的安全。
直到現在鬆土都想不通主子為什麽派他來保護這麽個八歲的孩子?
牛車“咯吱咯吱的聲音” 在空曠的山野間回蕩,晉雯感覺前所未有的愜意,身上蓋著出門前餘嫂追上來交給她的厚披風,心裏暖洋洋的。
“不知公子打算賣多少銀子一斤?”晉雯這一個多月的努力,晉武看在眼裏,看著她一次一次的失敗,也曾有過擔心,害怕這樣小的孩子受不住失敗的刺激會一蹶不振,所幸他的小姐堅持住了還成功了。
晉雯不止一次說過,此事一旦成功,將會帶來巨額的財富,可是晉武還是十分疑惑,就這麽點東西,便是能賣錢,也多不到哪裏去吧!
晉雯蜷縮在晉武和鬆枝的背後,裹著厚厚的披風,依舊覺得有點冷,忍不住嘀咕:“這該死的鬼天氣,還沒下雪就這麽冷,要是下雪了還不得凍死個人?看來暖房的柴還得再買些,要不然到時候下雪了沒地方找去。”
晉雯忍不住又縮了縮身子,往晉武背後躲了躲,該死,怎麽忘了給牛車加上車棚,現在四麵八上吹冷風,真要命。
“武叔,你剛剛問我什麽?風太大,我沒聽清。”
“晉武是問,公子打算用這蘑菇賣多少銀子?”
原來是晉雯身後的鬆土挪上來了,他把身子想側邊一做,擋住從層麵吹來的風,晉雯見此,眼睛裏不由得升上些暖意。
晉雯微抿嘴,落出一個狡黠的笑容,“平菇四兩,金針菇六兩,草菇十兩,蟹腿菇十五兩……一斤!”
話音一落,晉雯就聽到“砰”的一聲,前頭擋風的陡然少了一塊,冷的晉雯直打哆嗦。
晉雯無語的看著摔下牛車,又一咕嚕滾上來鬆枝,這哪裏像個三十歲的大男人,平日裏看著挺靈活的,怎麽承受能力也太差了。
其實別說是鬆枝了,就是晉武這個跟晉雯最親近的人,也忍不住咂舌,公子可跟敢要啊,這麽貴,能賣的出去麽?晉武不禁有些擔憂。
“公子,這會不會太貴了?”
罕見的,鬆土居然對晉雯的話提出了疑問。
鬆土也是沒辦法啊,公子口張得太大,一會要是讓人家酒樓的老板轟出來,那臉就丟大發了,主子命令自己保護晉雯的安全,要是悲傷著了,隻怕自己也不好過。
“每年一到冬天,隻能吃鹹菜大醬,白菜蘿卜,一吃就是好幾個月,什麽感覺?”
什麽感覺?嘴巴裏能淡出個鳥來,有錢人家還好,能時不時的加個肉菜,像鬆枝這樣的窮苦人家,一個冬天別說見著點肉,就是過年也隻買兩斤肉一家子打打牙祭。
“到了下雪天,要是口袋裏有錢,你會選擇隻能就著蘿卜鹹菜下飯,還是吃著新鮮小白菜,黃瓜炒肉,鮮蘑菇湯?”
好吧,想想那樣的日子,就是給個神仙也不換的好麽?
晉武終於表示了對自己主子的強烈的支持:“公子說得對,入了冬以後,我們再沒像從前那樣每日蘿卜白菜就鹹菜,我都忘記被人過的是什麽水深火熱的日子了。”
鬆枝和鬆土深以為然,在晉雯的宅子裏,晉雯從來不吝嗇吃食,即使蘑菇產量低,種植艱難,她依舊很舍得分給下人們吃,可以說,在這時候還能吃到新鮮的蘑菇,就是皇帝也沒有的享受啊,有木有?
“嘿嘿,我對你們好吧!等我賣了銀子,與你們買肉吃。”
晉武聞言一陣無語,說什麽,難道要說公子你真可愛麽?那是找死呢!
自暖居宴後一個多月,晉雯再次見到了司徒啟銘。
地點依舊是那個散發著蘭花香的雅室,隻不過這一次的香味換成了山茶花。
在他的身後站著一個對著她虎視眈眈的另一個“司徒啟銘”。
這個“司徒啟銘”跟啟銘哥哥有九成相似,隻是那雙睡鳳眼透著冷光,整個人站著跟個木樁似的,筆直鋒利的像一把利劍,盯著人看的眼神像是野獸看獵物一樣。
等等!
晉雯腦子裏白光一閃,總覺得哪裏不對勁,這種眼神她好像在哪裏見過,是在哪裏呢?
“啟銘哥哥,這位是你的同胞兄弟?”到底是哪裏不對勁,怎麽這個人的眼神讓人毛毛的?
司徒啟銘饒有趣味看著弟弟直勾勾的盯著晉雯看,眼睛裏麵的冷意能把人射個對穿。
“啟銘哥哥,我是不是哪裏得罪過這位哥哥?如果是晉雯的錯,晉雯在這賠禮,還望這位哥哥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則個。”
司徒啟銘一聽她道歉笑的更歡了,心想,你可不是的罪過他麽,你把人家從橫梁上嚇得摔下來,這仇可結大了。
要知道他的弟弟可從來沒有被誰害的這麽沒臉過,想要他不記仇,可是肯難得。
不過淵到現在還沒對這個小家夥做些什麽已經是一種奇跡了,至於原因是什麽,他還是很好奇的。
晉雯彎下腰半天也沒人吱個聲,而且連背部都能感受到那種如影隨形的寒意,這是要鬧哪樣?
晉雯尷尬的直起身,看見笑的直打顫的司徒啟銘,不由得有些怒了。
這人怎麽這樣啊,太沒禮貌了,哪有見了人就很盯著人瞧的,是要嚇死人的節奏麽?
“司徒啟銘,你再笑,再笑我真的怒了啊!”
可惡,溫柔暖男怎麽不在,有蕭琢在的話,他肯定會幫晉雯解圍的。
“枉我還念著你送花匠給我的情,得了好東西給你送來,你倒好,尋了這麽個人來嚇唬我。”
晉雯被笑的惱羞成怒,氣哼哼的作勢要走的樣子。
司徒啟銘見狀,也知道再笑這個臭小子就真的要惱了,趕緊上前拉了晉雯坐下,“好啦,不笑你就是了,這是我的弟弟,他叫司……”
“司徒啟淵。”
這個人連聲音都透著一股子的寒氣,這麽冷的天,要凍死人麽!
晉雯隻敢暗搓搓的腹誹兩句,明麵上還是要做足禮數的。
“司徒公子,晉雯有禮了。”
“你叫銘啟銘哥哥,卻叫我司徒公子?”司徒啟淵表示不公平。
“額,這個……”
我能說我和你才第一次見麵,我倆不熟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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