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打蛇打七寸（二合一）
是他！
付嬌嬌的心微微一沉。
之前沈清佑患有多重人格障礙的事兒被爆到網上后，接著就有人把他的病歷給爆出來了。雖然還不到兩分鐘，這條爆料就從網上消失的一乾二淨，但她當時正好看到了。
她隱隱記得，沈清佑最聰明的那個人格，就叫做墨白。
沈清佑看著付嬌嬌，忽然笑了笑：「看來付小姐知道在下啊，不勝榮幸。」
付嬌嬌柳眉微蹙，之前面對沈清佑時，她總能佔據絕對的上風。但現在……
看著「墨白」那令人琢磨不透的深邃目光，她總覺得自己被看透了，並生出一種不敢與之對視的感覺，十分不爽。
她頓了頓，問道：「你怎麼會突然出現？」
「清佑需要我，我便出來了。」
「你讓他出來，我要跟他談。」
「怎麼，付小姐不敢跟我談么？」
「不敢？」付嬌嬌冷笑道：「我為什麼不敢？這件事跟你又沒關係，我跟你有什麼好談的？」
「非也。」沈清佑搖搖頭，不慌不忙道：「我與清佑乃是一體的，你已經威脅到了他的安全，此事當然與我有關。」
付嬌嬌沉默了一下，忽然展露出一抹嬌俏動人的微笑，單手托著腮，饒有興緻的道：「那，你想跟我談什麼？」
「自然是談姜小姐和清佑的問題。」
「你想說什麼？讓我遠離姜穗和沈清佑？」
「沒錯。」
「咯咯咯……」付嬌嬌頓時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笑得花枝亂顫的，「你是在開玩笑嗎？」
沈清佑搖頭，「當然不是。」
付嬌嬌嘖嘖稱奇：「你這個人未免也太自大了吧？我憑什麼要聽你的？」
沈清佑淡淡道：「付小姐莫是忘了，調走你，易如反掌。」
付嬌嬌嗤笑：「你們當真以為，我怕這個？」
沈清佑很認真的點點頭，「你當然怕，你怕以後會見不到姜小姐。若是你真心喜歡她，以你的性格，別說長時間了，估計讓你一個月見不到她，你都會發瘋的。」
「你看的倒是挺透徹。」付嬌嬌不但絲毫不懼，臉龐上還浮現出一抹病態般的痴醉神色：「但你有沒有想過，其實啊……人不一定非得活著在一起~
有小姜穗給我殉情，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而且還有你給我陪葬，哦對了，準確的說是你們。殺一個就等於殺了十二個，光是想想人家就興奮了呢~」
沈清佑心中無奈，這還沒怎麼著呢，都開始想著同歸於盡了。
果然，病嬌的思想都是極其極端的。
都是瘋子！
「付小姐引以為傲的手段，想必就是毒吧？雖然下毒的手段有千百種，想要預防雖也麻煩了點，但並不是做不到。」
付嬌嬌聞言，忽然想起了那日沐亦為龐氏兄弟療傷的那一幕。尤其是沐亦當時那個冷冰冰的『滾』字，以及那令人生厭的高傲神情，她可謂是記憶猶新，夜夜想起。
她還是第一次這麼討厭一個人。
討厭到，似乎虐殺千萬遍都不解氣！
只見她眼底浮現出一抹令人心悸的瘋狂，舔了舔腥紅的嘴唇，有些期待道：「是沐亦會解毒么？你把他叫出來，人家還真想看看，他能不能解我的毒~」
「呵呵，看來付小姐對自己的毒很有自信啊。不過很可惜，既然我已經掌管了身體，也就不用他出場了。」
「你？你也懂毒？」
沈清佑搖搖頭，「我雖然不懂毒，但付小姐你殺不了我。」
付嬌嬌笑了，笑得很是開心，且帶著一絲輕蔑：「你以為自己突破到一品中階，我就拿你沒辦法了么？只需一瞬間，我就可以取走你的命哦~
一品武者的速度，其實很慢的~」
『一品武者是很慢，但八品武王的速度……夠快了吧？』
心中如此想著，沈清佑朝窗外看了一眼。
其實他剛剛在切換到墨白后，大腦就一直在飛速運轉著。
沐亦的醫術……武委會為他而召開的會議……秦念一認他當弟弟……那天和步涼切磋，郭老師突然回來……他現在對聯邦很重要等等太多事了。
將這些看似毫無關聯的事兒串聯到一起后，就不難猜出有人在暗地裡保護他。
而且，很可能是秦念一在派人保護他。
學校里有一個八品的郭老師，此人的實力，他估計也至少在八品以上！
現在他不確定的是，這個保護他的人，會不會監聽他說話。不過他想可能性應該不大，如果這人真是秦老師派來的，那麼應該還是會給他留點隱私的。
同時，他心裡還有些後悔，若是他早點切換墨白，或者早點細細琢磨一下的話，肯定早就想到這些了。
也不知道，他之前和姜穗那些曖昧的舉動，秦老師現在知不知道。畢竟，姜穗可是秦老師的弟子，保護他的那個人，很有可能會向秦老師說起此事。
若是秦老師誤會了什麼，那他可就蛋疼了。
不過任某人再聰明也想不到，保護他的人，竟會是秦老師本人！
窗外。
見某渣男突然看向自己所在的方向，秦念一心裡頓時一驚。
『他發現我了？！』
隨即她就立刻否認了這個想法，以沈清佑的實力，怎麼可能發現她？
而兩人剛才的談話內容，她也全部都聽到了。
夜易秋的確不會偷聽沈清佑說話，平時她也不會偷聽。但此刻看見沈清佑和別的女生單獨在一起，她是真的忍不住啊……
之前，她就發現沈清佑似乎挺怕付嬌嬌的，於是她就派人去調查了一番。只不過看到調查結果后，她倒是很心疼這個女孩兒。
不過她是真沒想到，這個看起來似乎很柔弱的女孩子，竟還有這不為人知的一面。
她也終於明白沈清佑為什麼會怕付嬌嬌了，一個連命都可以不要的瘋子，誰能不怕？
「應該……是巧合吧。」
輕聲呢喃了一句，她手掌一翻，一個白色的面具出現在了手中。
她默默的將其戴上，以防付嬌嬌等會兒真的發瘋。
……
教室里。
「付小姐誤會了，我的意思是，你不會殺我，最起碼現在不會。」
看著眼前這個瘋批美人，沈清佑不緊不慢地說著，臉龐上的笑容從始至終都十分溫和。
同時，他此刻還在回憶分析著之前與付嬌嬌相處時的所有細節……
「哦？」付嬌嬌柳眉微挑，來了興緻，吐氣如蘭道：「那你說說，我為什麼不會現在殺你？」
沈清佑笑了笑，輕聲道：「因為你的母親。」
付嬌嬌心中一震，表面不動聲色道：「這關那個女人什麼事？」
沈清佑緩緩道：「清佑與你第一次見面是在醫院，當時掌管身體的人是沐亦。他注意到你精神身體狀況良好，而你母親卻氣色不佳，且大臂處有一道傷痕，似是被重物毆打所致，說明那天看病的人應該是你母親。
剛才清佑聽到你說，男人都該死。
你之所以會說這種話，我想……很可能是跟你父親有關吧？而你母親的傷，也應該就是你父親打的吧？」
說話間，他一直都在直視著付嬌嬌的眼睛，似是想要看透對方的內心……
「呵。」付嬌嬌冷笑：「理由呢？」
沈清佑悠悠道：「以你的性格，是不會容忍有人對你關心的人施暴的。但這人如果是你父親，或者是其他很親近的人，那就不一樣了。
因為就算你想殺了他，也得考慮你母親的心情。沒有人能接受自己女兒殺了自己丈夫，你這是擔心她那本就壓抑著的精神再次受到刺激。」
付嬌嬌目光幽幽道：「僅憑這些？你這只是猜測，連證據都沒有就下結論，未免也太武斷了吧？」
沈清佑搖搖頭，「你的家庭狀況應該不難查，事實情況如何，一查便知。
而且你若是不關心，那為何要陪著你母親來醫院？不要說是為了演戲，你母親生你養你，不可能不知道你的真實性格。
我記得當時寧主任勸說你們與龐俊昊和解時，你母親明明是不樂意的，可她不僅全聽你的，看向龐俊昊的時候還有些擔憂。嘖嘖……這真的很難不讓人多想啊。
還有，你很謹慎，平日里偽裝的極好，連一些細節都注意的很到位。可那天你卻主動去勸阻了龐俊昊，這不就表明了，當時你心情很不好，衝動之下，才做出了與你這幅柔弱表象極為不符的事么？
這不就等於變相的在說，你很關心自己的母親么？」
說到此處，沈清佑頓了頓，目光如炬道：「你的母親就是你的弱點，而你最怕的，就是暴露這個弱點！」
「夠了！別再說了！！」
付嬌嬌忽然厲喝一聲，眼底的那抹冷漠終於發生了變化，變得猙獰無比。
見狀，沈清佑心中大定，明白自己的猜測基本上是正確的。
他沒有停止說話，依然十分鎮定的道：「所以，最起碼在殺了你父親，安置好你母親之前，你不會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
很遺憾，在下恐怕是沒有眼福見到付小姐高超的毒術了。」
付嬌嬌猛地站起身，「你……」
「我什麼？」
沈清佑神色淡然的打斷了她，坐在那裡動都不帶動一下的，穩得一批！
「付小姐你可能不太了解我，我不像清佑那般心善。我這個人啊，只要能解決問題，是什麼事兒都做得出來的。
儘管你看起來很瘋，可你有弱點，瘋得還是不夠徹底啊。」
他這話言下之意就是，雖然你很瘋，但我比你更瘋。
也幸好付嬌嬌有這個弱點，不然一個連死都不怕的人，除了幹掉對方，根本就無解啊。
而且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要依靠暗地裡的那個保鏢。畢竟人家的職責只是保護他，不太可能幫他殺人。不過他也沒想過要殺付嬌嬌，只要能保證自己和小姜穗的安全就好。
至於那個保鏢，就當做是保命的後手了。
所以不管怎樣，這場談判，他——沈·墨白·清佑，穩贏！
付嬌嬌緊緊的盯著沈清佑，心已沉了下來。
上次在沐亦面前，她都沒有如此被動！
現在事情的發展已然超乎了她的預料，此刻她都有些後悔，剛才自己為什麼要偷偷跑回教室。
『唉……都怪小可愛太誘人了~』
隨即她眯了眯眼，一字一句的道：「我也可以對你在乎的人下手。」
沈清佑攤手：「準確的說，你是可以對清佑在乎的人下手。若是你真這麼做了，清佑因為自責而崩潰的話，那我們出來的機會也就多了。我們非但不會怪你，反倒還會感謝你。」
付嬌嬌：「……」
她實在是拿不準對方說的是真是假，而且她都想不明白了，「墨白」到底是怎麼將這些細節串聯起來，並推測出事實真相的？
還有，他這記性也太好了吧？
或者說是沈清佑的記性太好了，連十多天以前的事兒都記得如此清晰，每個小細節都沒忘記。
『太縝密了……他的思維也太縝密了！』
她死死地盯著『墨白』，心中不受控制的，隱隱的產生了一絲懼意……
沈清佑也一直在看著付嬌嬌，對方臉龐上那抹一閃即逝的懼意，並沒有逃過他的眼底。
這不由讓他心生感嘆：還是墨白大神牛批啊，竟然都把病嬌給嚇到了。
不過他不敢把對方逼得太緊，因為就算這個腹黑女妥協，暗地裡也肯定會展開行動。
病嬌基本上都是強制愛，就算付嬌嬌做出囚禁姜穗，把自己母親藏起來的事兒，他也不覺得奇怪。
說到底，他現在掌握的付嬌嬌的信息實在是太少了。他只能先穩著對方，之後調查一下付嬌嬌，再想出其他對策，才是最明確的選擇。
正因為有著如此考慮，他出聲道：「付小姐，咱們不如各退一步吧。」
「怎麼退？」
「只要你不傷害清佑和姜小姐，我非但不會動你母親，也不會讓你離開集訓班。但是你與清佑和姜小姐的距離，也就僅限於前后桌那麼多了，再近一點都不行。」
付嬌嬌猶豫了，她敢拿自己的命賭，但卻不敢拿她母親的安全賭。
『誰都能受到傷害，但媽媽不能！』
心中如此想著，同時她明白自己已經敗了，敗的徹徹底底！
「墨白」這是打到了她的七寸，最氣人的是，對方是正大光明的威脅她，可她卻除了接受以外，根本就沒有其他辦法。
這濃濃地不甘、無奈，深深地無力感、挫敗感，都在使她心中那絲畏懼，悄然加深……
沈清佑趁熱打鐵，「其實這個交易對你來說是穩賺不賠的，而且清佑也不一定會和姜小姐在一起，你不妨……先等等看。」
付嬌嬌看了他一眼，忽然笑道：「既然你已拿捏住了我的弱點，把我調走豈不是更好？為什麼突然要退一步？」
「那是因為我剛剛想明白了一點。」
「什麼？」
沈清佑大大方方的道：「就算把你調走，就算聯邦會安排人看管你，但以付小姐的本事，說不定還真有可能再逃回來。那到時候，你在暗，我在明，對付你只會更麻煩。」
付嬌嬌沉默了半響，忽然說道：「你知道么？你真的很令人討厭。」
察覺到對方話語中那濃烈的殺意，沈清佑淡然一笑：「付小姐，惹人生厭這點，咱們彼此彼此。」
付嬌嬌默默地起身，向教室外走去了。
她的這個舉動，已然算是同意了沈清佑的提議。
她一邊走，一邊頭也不回的道：「今後的日子……肯定會很有趣，我已經開始期待了……」
語畢，她已走出了教室。
沈清佑呵呵一笑……
『我也很期待，期待把你徹底趕走的那一天……』
嗡……嗡……
手機忽然震動了幾下。
沈清佑看了看，是某個財大氣粗的小舔狗發來的消息：
【清佑弟弟，你今天放學後有時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