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章 三觀盡碎
這裏是修思頓賽爾斯人聚集的地方,所以很多習慣和風格也都遵循著賽爾斯的傳統。
道路兩側有著許多臨街店麵,探出一個像是窗戶改造而成的售賣平台,陳列著許多讓身處異國他鄉的賽爾斯人能夠會心一笑的東西。
隻是現在,這些過去充滿溫馨喧鬧的臨街店麵,已經變成了一片死寂,隻有那些斑駁的血跡,零碎的布條和被破壞的建築碎屑在昭示著,不久前這裏經曆了什麽。
花路溪雖然後來隨著母親改嫁搬離了這裏,但他自小在這裏長大,街頭巷尾什麽的,那都極為熟悉。
一邊繞著唐人街的街巷東竄西跑,企圖將怪物甩在身後。
一邊將店麵的大個兒物件撥棱下來,阻攔後者前進的步伐。
怪物奔跑的速度雖然不慢,但在逃跑的過程中,花路溪意外地發現一個細節。
那就是他的膝蓋,每一次彎曲時都格外的僵硬,還伴隨著極為清晰的哢哢聲,就像是骨頭之間在劇烈摩擦一樣。
經過有障礙物的時候,花路溪可以手作支撐,雙腿接連提起翻過障礙物,但怪物卻隻能像僵屍一樣,直愣愣地跳過去。
臨床經驗豐富的花路溪登時便知道,這些被黑蟲寄生後的怪物,雖然擁有著和人類差不太多的行動交互能力。
但他們的體內不僅沒有血液,漿膜腔內用於滑潤的滑液也消失了!
沒有這些少量的滑液,人體骨骼的關節磨損就會加重,很容易引起關節繼發性損傷,最終導致骨性關節炎及關節內外翻畸形。
先前在沙灘上見到的那些體態扭曲的怪物,想來就是出現了關節的內外翻畸形,即便他們的速度仍舊不慢,但比起其他怪物而言,確實是要慢上許多的。
不過病程的進展是緩慢的,想要一時半會兒讓這怪物出現內外翻畸形,那顯然是絕無可能的。
花路溪隻是想利用這一點。
讓怪物追逐的動作不是四平八穩,而是需要它不斷的上躥下跳,加重骨骼之間的碰撞,減緩他的速度,好讓自己逃出生天。
這一來二去,靠著熟悉本地環境和利用這隻怪物膝蓋無法大幅度彎曲的缺點,花路溪竟然漸漸地將怪物遠遠地甩在了身後。
再一次拐進一條僅供一人通行的房屋夾縫中,他貼著牆壁迅速來到另一條大路上,一個閃身躲進一家糖果店中,蹲下身來,躡手躡腳卻不拖泥帶水地拉回房門。
“呼……”
這下應該能甩掉它了吧。
透過門縫,看到那隻怪物徑直地從糖果店門口的大街上穿過,花路溪一顆緊張的心,才緩緩放下了下來。
大口喘著粗氣,用手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花路溪開始思索著自己下一步的行動。
這裏距離唐師傅的武館隻隔著兩個路口,等那怪物走遠,我再去往那裏,爭取能夠搞到一輛完好的車……
“滴答。”
正思索間。
肩膀上忽然傳來一抹冰涼。
花路溪心中一緊,一種驚恐的情緒從心底油然而生,緩緩抬起頭來。
瞬間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整個脊背為之發涼。
隻見那天花板上,正倒吊著七八個少男少女,身上被割了無數道傷口,鮮血溢出,隨後凝成一滴血珠滴落進他身旁的鐵盆裏。
看這血珠滴落的間隔時間,顯然這些少男少女的血液,已經幾近一空了。
在花路溪的身旁。
正拜訪著十幾盆盛著鮮血的鐵盆,鐵盆後麵立著一張巨大的長方形木桌,上麵有無數塊被分割整齊,沾著血絲,在木桌上陳列得極為規整的肉塊。
花路溪的雙手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再因為見到什麽恐怖驚悚的場麵, 失聲叫出聲來。
這樣血腥一幕下,被人為切割整理,陳列規整的肉塊,會是普通的豬牛羊肉嗎?
當然不會!
“噗!”
“噗!噗!”
一連串古怪的響動傳來。
花路溪緩緩起身,循著聲音望去,看見那每一塊肉上,都有絲絲像毛發一樣的白色絮狀物體緩緩展開,露出當中一點紅黑色的物體。
“這難道,這難道是那些黑蟲的幼蟲嗎?!”
他心裏的疑問,很快就被開門的聲音打斷了。
“吱呀!”
糖果店的大門緩緩打開。
一個有些消瘦的身影,透過門外的陽光投射進來。
花路溪隻覺眼前一暗。
下一秒。
一道紅影襲來。
腰身傳來一陣劇痛。
“啊!”
肌肉被刺穿,讓花路溪忍不住地發出一聲慘叫。
兩根血紅色的機械觸手正插在他的腰間,將他高高擎在半空中。
觸手的主人,那個黑色的身影,穿著一件沾滿了血汙和碎肉的黑色戰衣,背後四根血紅色的觸手探出,狀如魔鬼。
胸口處的血汙最重,已染成一片猩紅。
他雙目渾濁,臉色青紫,淩亂的發絲因為血汙的幹涸,像是打上發蠟一樣,又幹又硬。
雖然他的五官相貌與人類一般無二,但任誰見了,也不會覺得他是真正的人類。
這又是什麽鬼東西啊?!
花路溪心中一陣發苦。
他簡直懷疑自己是不是點了黴運體質,平淡的生活被疑似生化危機的喪屍和疑似星際爭霸的蟲族所打破,就已經讓他這麽多年的三觀盡碎了。
現在居然還冒出來這樣一個,穿著黑色戰衣,背後四根血紅色機械觸手的古怪家夥。
這特喵的難道是章帕克嗎?!
魂淡!這裏是現實世界,不是漫畫啊!
腦海裏生出許多奇奇古怪的想法,伴隨著的是一陣強烈的眩暈感湧上腦門,這是機械觸手裏攜帶者的蜘蛛毒素,讓花路溪產生了意識混亂。
那個男人。
眼神瞥過一旁的木桌。
幼蟲已經將四四方方的血塊啃噬得差不多了,體型也隨之擴大了兩倍有餘,甲殼上的紅色褪去,隻留下一片漆黑。
已經和花路溪先前所見的那的些喪屍裏冒出的黑蟲無比接近了。
眼見著這些黑蟲已經成長得差不多,準備好的肉塊也已所剩無幾,那個男人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花路溪,探出一根觸手,徑直地紮進後者的胸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