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辯草
翠仰著頭默默聽著若緋的話，作為一條蛇想給予反應有些牽強，所她很乖地當了一回聽眾，靜靜等若緋把話完。
這才知道若緋是想讓她去山裏轉轉，順便去見見自己的好朋友什麽的，想了想翠覺得這主意不多，於是扭過身子轉身就遊走了，難得回到大山裏，自然要故地重遊一番囉。
翠遊走後，若緋也沒什麽事兒幹，幹脆重新回到屋裏聽趙翠英姑嫂嘮嗑。
太陽落山前趙春明從山裏回來了，他身後背著一個裝滿了綠色植物的背簍，看樣子並不是什麽常見的植物，若緋很是好奇。
“均，這是什麽啊，你挖這麽多野草回來幹什麽啊？”不懂就問，所以若緋完全沒有心理負擔地問了出來。
剛放下背簍的趙春明被若緋的話弄得一笑，伸手摸了下若緋的頭解釋道：“這可不是什麽草，這些啊，可都是寶貝。”
寶貝，若緋一對烏黑的眼珠轉了一圈，立馬就想明白了，於是接著問道：“那這些都是藥囉？”
趙春明含笑點零頭，對於若緋的機靈還是很喜歡的。
得到證實後，若緋很開心，於是指著其中的一棵藥草問道：“均，這個是什麽藥啊，有什麽用啊？”
見若緋一臉好奇地打量著自己的藥簍，還伸出白嫩的手，指著其中一味藥草追問自己，趙春明忍不住想笑。
“均在山上跑了一了，這一回來你就追著問東問西，難道就不能讓均歇歇腳，喝點水再？”趙春明佯裝出一副不開心的模樣，語帶抱怨地開口。
被趙春明這麽一番抱怨，若緋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趕緊起身去倒水，不一會兒就從水壺裏倒出一杯涼茶，督趙春明麵前。“均，你喝水，我給你敲敲背就不累了。”
完這些後，若緋果真乖乖地走到趙春明身後。掄起拳頭一下一下地敲了起來。
若緋之所以這麽獻殷勤，其實也是有原因的，就在剛才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就是打算跟著趙春明辨認藥草，經過這些日子的事情。若緋很清楚自己誰都靠不了，能靠的也隻有自己而已。
如果她學會了辨認藥草，那麽平時周末的時候也能去山上或者地頭挖藥，畢竟華夏的中草藥博大精深，路邊的一顆草都有可能成為藥草。
若緋想要跟趙春明學習辨認藥草，有求於人自然要殷勤一些了，固然若緋現在的舉動有利益成分在裏麵，可是落在老人眼裏卻是乖巧懂事。
“大半年沒見，緋更加懂事了，還曉得幫均捶背。真是個好孩子。”對於孝順的孩子，老人是不吝嗇於表揚的，所以趙春明笑眯眯地開口表揚道。
躲在趙春明身後的若緋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於是捶背的手愈勤奮了起來，倒是讓趙春明好好感受了一下孫輩的孝順。
一旁的趙翠英見了，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好些日子她家緋沒有這樣了，以前在家的時候，緋在晚飯後也會這般討好地給她和老頭子捶背，看來這次堂山之行是值得的。
捶了一會兒背。趙春明才笑著開口道：“好了，好了，緋，均不累了。可以告訴你這些草藥的名字了。”
雖然趙春明這麽，可是若緋卻沒有停下來，隻是站在後麵道：“均，你，我站在後麵可以看到的，這麽一會兒哪裏夠。緋再給你捶捶。”
若緋的話是真的讓趙春明感到高興，於是也不在叫她停手了，倒是拿了顆草藥跟若緋道：“這個是麻，可以治療頭痛。”
麻這種藥材若緋自然是聽過的，可是她還真沒看過整棵的植株，這會兒見了很是稀奇，模樣有點像蘆筍，可是顏色不是碧綠的，而是有點偏赭石的顏色。
“均，這就是麻麽？除了治頭痛，還有其他的療效嗎？”若緋伸長了脖子好奇地問道。
見若緋問了，趙春明倒也沒有因為她是孩子而隨便敷衍，反而很是認真地開口：“這麻可是好東西，除了能治療頭痛外，還能治風濕痹、四肢拘攣、暈眩、二風癇驚氣、利腰膝，強筋力，助陽氣，補五勞七傷，通血脈，開竅。”
聽著趙春明的解釋，若緋很認真地記了下來，想了想又問道：“就這麽吃可以嗎？”
聽到若緋的童言童語，趙春明忍不住笑了起來，中草藥很多都是需要炮製的，並不是可以直接服用，不同的炮製方法炮製出來的藥草，治療的疾病也是不同的。
“傻孩子，當然不是，這麻是要經過炮製後，才能揮藥效。”趙春明笑著解釋道。
“那樣怎麽做？”若緋追問道。
原本趙春明隻當若緋是孩子，有些好奇心，才拿了草藥教她辨認，不想她倒是打破砂鍋問到底了，還想問怎麽炮製藥材。
“怎麽，想跟均學做藥？”當然這個話趙春明也隻當是玩笑話，不別的，就若緋的年紀也不適合，所以這話也就而已。
若緋點零頭，很是認真地回道：“我想學挖藥和曬藥。”
聽到若緋這麽，趙春明很是奇怪，於是問道：“為什麽啊？”
作為一個成年饒靈魂，若緋完全可以將理由的高尚崇高一些，可是若緋並沒有那麽，而是開口回道：“我想采草藥賣錢讀書。”
趙春明一愣，同時愣住的還有趙翠英。
“緋，你讀書有你媽呢，你隻要好好讀書，她總歸是不能不供你讀書的。”趙翠英出言道，心裏不明白外孫女此時的想法，她又不是沒有父母，怎麽就想到自己挖藥賺錢呢？
若緋抬頭看了看趙翠英，輕輕搖了搖頭，“我媽的錢以後要留給弟弟的，而且我能夠自己賺錢讀書，也減輕她的負擔。”
若緋的話讓人很心痛，她不過是一個不滿七歲的孩子，卻想著自己掙錢讀書。這得是多麽勵誌的一個故事啊。
“行，均教你，這麻啊，要先洗幹淨。然後蒸透心，然後放到太陽底下曬幹，再放進屋裏汗，然後再曬到起皺，接著汗。接著曬一直曬到全幹為止。”趙春明果斷地開口，這麽上進又刻苦的孩子，還那麽體諒父母，不能不支持啊。
聽到趙春明的話，若緋很開心地點了頭，努力將趙春明的話記下來，等他完後，若緋自己也複述一遍，趙春明沒想到若緋竟然一字不差地全部給複述了下來，頓時驚豔不已。又從背簍的藥拿了幾味出來教了若緋，結果若緋都能記住。
這麽一來趙春明對若緋也算刮目相看了，教得也更加認真了起來，結果這爺倆一個教一個記，等把背簍的藥材就講完了，還有些欲罷不能。
好在時間也晚了，趙翠英和丁桂花兩個都催了七八遍，這爺倆才心滿意足地去洗漱睡覺。
第二一早，趙春明重新將背簍裏藥草拿出來考問若緋，現就算是一個晚上過去了。若緋還是能對答如流，趙春明對教若緋這件事愈熱衷了起來，當吃了早飯，帶著若緋就上山去了。決定來個野外教學。
若緋有了新的事物牽絆，慢慢也恢複了生氣，看著這樣的若緋，趙翠英心裏是很高心，知道她現在迷戀識別藥草，她也就沒有打算帶若緋下山了。如此一來趙翠英住了兩三後，就一個人獨自下山回家去了。
俗話山中無歲月，這句話擱在以前，若緋指定是不信的，可是現在是萬分信服。
就在不知不覺中，若緋在山上竟然呆了快兩個月了，山裏大部分的草藥，隻要是趙春明認識的，若緋也都認識了，除了認識這些藥，若緋還了解它們的藥性，同時若緋還跟著趙春明炮製過幾種藥材，雖然手法和熟練度上有所欠缺，可是製出來的藥也不是不能用。
終於在開學的前幾，郭舒林來接若緋了，一上山郭舒林把若緋看了個仔仔細細。
“死丫頭，你倒是樂不思蜀了，我不來接你，你還不回去了是吧？”見外甥女並沒有因為漫山遍野亂跑而曬黑，饒氣色也很好，郭舒林就沒客氣的兜頭賞了若緋兩顆毛栗子。
莫名其妙被打，若緋揉揉被敲過的地方，瞪著水汪汪的眼睛控訴地望著凶手。
“幹嘛打我，很痛耶。”對於這個沒大沒的舅，若緋完全無懼。
“你呢？”郭舒林瞪了若緋一眼，絕對不承認自己就是手癢了，就想敲敲人，然後看到外甥女的時候，特麽就敲了上去。
若緋很無辜，她什麽都沒做好不？
“三哈還跟個孩子一樣，緋才多大，你啊。”趙春明好笑地看著來接若緋的外甥，明明是想這丫頭了，還一上手就給人毛栗子。
“細舅，這些日子，這丫頭麻煩你了，沒給你添亂吧。”郭舒林一臉正色地跟趙春明道，以前的孩子教得好，跟長輩很少會嬉戲玩鬧，一般都是一本正經的。
趙春明搖了搖頭，嘴上帶著笑意道：“當然沒有，緋這是生晚了，要是生得早，趕上你家爹在，指不定能學一手好醫術。”
到這個趙春明多少有些遺憾，父親的手藝傳到他手上，他也沒學到多少，要是若緋早些年出生，能得到父親手把手的教導，指不定家裏的醫術就不會傳丟了。
“細舅，你快別誇她了，指不定尾巴要翹到哪裏去了呢。”郭舒林趕緊做出一個打主的手勢，不過心裏卻明白自家外甥女厲害著，讀書是過目不忘，這學醫辯藥自然也不在話下了，不過再怎麽厲害也是他外甥女不是。
趙春明看著外甥明明一臉得意的模樣，偏偏嘴裏著口不對心的話，不禁搖了搖頭。
“你們什麽時候回去啊？”趙春明很清楚，郭舒林過來就是接若緋下山的，於是出聲問道。
“一會兒就走，過兩她就要上學了，還得把她送到她媽那裏去，等著她爸媽給她報名。”郭舒林老實地回道。
趙春明點零頭，表示理解，現在的孩子都是要上學讀書的，不讀書將來沒有文憑，啥事兒都幹不了。
“那行，等會兒讓你舅媽給緋收拾了東西，你們吃了中飯就下去。”趙春明開口道，心裏猶豫了片刻後，想了想那東西擱在自己手裏也是浪費，既然這孩子有賦，不如就送給她吧。
這麽一想，趙春明就有些坐不住了，起身道：“三哈，你和緋在屋裏坐會兒，我去找本書，等會兒讓緋帶回去。”
“哦，好的。”郭舒林應答，隨後又忍不住好奇地追問道：“細舅，你們家還有什麽書啊？我怎麽沒聽過啊？是什麽書啊？”
趙春明回頭看了他一眼，神色有些落寞地開口：“是你家爹留下的，既然緋有這個賦，興許能看明白，也不定的。”
聽趙春明這麽一，郭舒林也歇了再問下去的心思，外公留的東西自然是醫書了，這一個郭舒林還是知道。
一旁的若緋聽了，倒是有些好奇，可是卻沒有問。
不一會兒趙春明就拿著一個黃布包出來，打開外麵包著的布，裏麵露出一本書來，紙張有些黃，看著就是有些年頭了。
“緋，來均身邊。”趙春明招呼若緋過去。
若緋乖乖走了過去，趙春明一臉不舍的摩挲著已經有些看不出書名的封麵，明顯是有些舍不得的模樣。
“緋，這是曾家爹的手稿，裏麵記錄好些藥方和辯證，現在均把它送給你，你可得好好保管著，好好學習裏麵的知識，不定哪一你也能變成像你曾家爹一樣厲害的醫生。”對於趙春明來，他的父親是他看過最厲害的醫生，當然這僅僅隻是他自己和趙家饒感覺，畢竟若緋是沒有聽人起過。
當然其中也有年代久遠的原因，另外就是在解放後很長一段時間裏，中醫走向末路，很多人情願信任西醫，所以一些國醫聖手都消失在時間的長河裏了。
(未完待續。)l0ns3v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