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大錯特錯
先皇為了保北堂謹瑜的皇位,不惜害死一繈褓嬰兒,更是自己的親生子。
如果此事讓北堂謹瑜知曉,他定然會懊惱終生,甚至會就此消沉,高洺湖絕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皇太妃,你欠我的,欠爹爹的,就當是贖罪,別把這件事情告訴他,成嗎?”
“洺湖,紙真的能包住火嗎?”
同樣的話,出自不同人的嘴,但道理卻是一樣的,“他早晚有一天會知道真相,太後千方百計的想要讓咱們母女相殘,不過就是為他的兒子報仇而已,皇上也在他的算計之內,還有我那可憐的妹妹!”
“妹妹?”
高洺湖被皇太妃說的一頭霧水,眉頭也不由得緊皺了起來,“你說的不會是……”
“沒錯。”
皇太妃好歹也是高洺湖的生身母親,自是看得透自己女兒的心,“皇上的娘親還活著,卻成了太後的爪牙。”
“這怎麽可能?”
高洺湖用力搖了搖頭,語氣很是堅決,“太後害得她有兒不能認,害得她不能和先皇常相思守,這般深仇大恨,不怎會……”
“若太後把一切都推到我一人身上呢?”
皇太妃嘴角勾出一抹苦澀的笑,推開自己的袖口,露出快要被抽爛的皮膚,“這便是她用鞭子抽的,怕是早就已經恨透了我。”
高洺湖目瞪口呆的看著皇太妃身上的傷痕,瞧著那滿是汙漬的衣衫,剛剛隻顧著質問,卻沒有仔細的打量。
“你……”
“當年李峰的父親突然闖進掖庭小屋,沒有人能夠證明,到底是誰通風報信,太後便是利用這一點,把所有的罪過都加諸在我的身上。”
皇太妃認命的說著,神情變得越發漠然,“洺湖,事已至此,沒人能把當年的事查清,所有的證據,早就已經被他給毀了,而隻有我死,才能了結一切!”
“如果太後想要讓所有人去給他的兒子陪葬呢?”
高洺湖一字一頓的說著,她的心情變得越發沉重,卻不似剛才那般咄咄逼人,扶著皇太妃坐回那冰冷的木板床上。
“你死了,隻會讓太後更加得逞,而接下來的目標,不是我,就是北堂謹瑜!”
皇太妃一聽這話,心便猛的一沉,“當年是我下毒毒死小皇子,就算太後想要為自己的兒子報仇,也應該衝我一個人來呀!”
“你太天真了!”
這話不是高洺湖說的,低沉的男聲,從石門的方向傳了過來,“借著小福子的名頭,偷偷跑入宮來,洺湖,你現在的膽子是越來越大。”
“你……你怎麽會在這兒?”
高洺湖一臉驚愕的看著北堂謹瑜,又瞧了一眼倒在他身後的黑衣女子,“你把她給殺了。”
“她可是朕的娘親,朕又怎會殺了她?”
“你都知道了?”
這話脫口而出,而高洺湖卻悔得腸子都青了,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一個字也收不回來了。
“北堂謹瑜,你……還好吧?”
高洺湖快步走到北堂謹瑜麵前,越過他的肩膀,又瞧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女人,“我保證,除了咱們三個人以外,沒有人會知道這個秘密的,你千萬別胡思亂想,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兒!不過就是一些陳芝麻爛穀子罷了,沒人會在乎的。”
“皇上!”
高洺湖剛想說些什麽,卻被皇太妃搶先一步,“她終究是您的母親,甭管之前做了多少糊塗事,那也是太後一人教唆啊!”
“皇太妃,朕是一國之君,想要如何處置她,朕自有分寸,無需您來多管閑事。”
北堂謹瑜毫不客氣的說著,眼神也變得更加凜冽,“白家百餘口性命,始終懸在你一個人的身上,朕不願與你計較,全然是看在女兒的麵子上,你最好有點自知之明,少在朕的麵前充長輩!”
“你……”
“行了!”
眼看著兩個人就要吵起來了,高洺湖趕緊擋在皇太妃身前,“現在都什麽時候了?竟然還窩裏鬥,就是想自找死路嗎?”
哎……
皇太妃重重地歎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便又把高洺湖手中的紙條,重新放回珠釵上的暗盒裏,“罷了,皇上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本宮也不好再言語,你們還是早些離開祥和宮,免得被太後察覺,那可就走不了了。”
“太後已經讓我用迷香迷暈了,這會兒,估計還做著美夢呢。”
高洺湖略有些得意的說著,便又把視線落在那女人身上,“北堂謹瑜,祥和宮戒備森嚴,就算太後被迷暈了,這外麵巡邏的侍衛也不在少數,若想偷偷把這個女人帶走,怕是不容易的。”
“朕自有辦法。”
北堂謹瑜在臉側拍了拍巴掌,隻見小福子匆匆忙忙的從外麵走了進來,“皇上,一切都已安排妥當,李將軍調走所有侍衛,這會兒,祥和宮連個人影都沒有。”
“好呀!”
還不等北堂謹瑜言語,高洺湖便怒氣衝衝的走上前,一把揪住小福子的耳朵,用力往上提,“我說北堂謹瑜怎麽會跑到這兒來,感情是你這臭小子通風報信啊!虧了本郡主這麽信你,你對得起本郡主嗎?”
“高洺湖郡主,您可真是冤枉了奴才,奴才就算實在沒良心,也知道感恩不是?又怎會出賣你呢?”
“少在這花言巧語。”
高洺湖一腳踹在小福子的屁屁上,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了,“唯一知道本郡主今日入宮的人,除了你以外,便是小青了,難不成還是小青跑到乾清宮告的密?”
“郡主,奴才……奴才真是連半個字都沒說呀,皇上……”
小福子一邊揉著自己的屁屁,一邊可憐兮兮的看向北堂謹瑜,“您可得給奴才做個證,莫要讓高洺湖郡主剝了奴才的一片真心。”
“你倒是對洺湖忠心耿耿,反倒成了朕的叛徒啊!”
北堂謹瑜用力拍了拍小福子的肩膀,便把人推到高洺湖身邊,“既然你如此效忠洺湖,朕願做主,讓你到皇後身邊伺候。”
“皇後?”
“北堂謹瑜,你別在這胡說八道!”
來不及搞清楚,到底是不是小福子泄了密,此刻的高洺湖,怒火中燒的等著北堂謹瑜,“這未央宮的主子剛過世不久,這屍骨還沒有涼透,您就想另擇新後,就算您有這個心思,前朝大臣也不會許可的。”
高洺湖把那些老古董們拽出來當擋箭牌,就不信北堂謹瑜還能一意孤行,這明擺著就是想把自己逼回宮,她才不會輕易就範。
不過……
“真是大漠的皇帝,前朝的那些大臣們,手伸得再長,也管不到朕的家務事!”
北堂謹瑜理直氣壯的說著,完全沒有一絲退讓的意思,又把高洺湖強行拽入懷中,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與其讓你呆在武王府,讓北堂宵每日惦記著你,倒不如早些成了朕的皇後,也好免了這夜長夢多。”
“北堂謹瑜!我警告你,我是絕對不會做這勞什子的皇後的!”
高洺湖大聲喊道,她一個勁的在高洺湖的懷中掙紮,可攬在自己腰上的手臂,卻越發用力,“混蛋!趕緊把我放開,不然我……”
噓!
這話剛說到一半,北堂謹瑜便趕緊捂住高洺湖的嘴巴,耳朵直愣愣的豎了起來,仔細聽著是門外的動靜。
“是誰在裏麵呢?!”
隻聽太後的聲音從外麵傳了進來,高洺湖和北堂謹瑜對視了一眼,兩人的臉色變得越發陰沉。
高洺湖的藥烈得很,一睡就要睡上四五個時辰,不到天明,太後是絕對醒不過來的,可事實上卻是……
“她耍詐?”
她略有些慌亂的看向石門外,每一根神經都緊繃了起來,“這老女人到底想要幹什麽?!”
而站在一旁的皇太妃,卻是不急不緩的走到他們二人麵前,又指了指癱倒在地上的女人,“明擺著就是太後設得套,想要把咱們一網打盡,本宮決不會讓她得逞的!”
皇太妃一邊說著,一邊從高洺湖的袖口裏,抽出她隨身攜帶的匕首,“你們先走,那個老女人就交給本宮!”
“不!”
高洺湖就算是再怎麽討厭皇太妃,總還是生自己的親娘,絕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去送死。
“你跟我們一起離開,太後就算再怎麽心狠手辣,也不敢動當今皇上一根毫毛!”
“錯!大錯特錯!”
皇太妃的臉色變得越發蒼白,雙眼也因焦慮而變得通紅,“太後竟然能扶得起皇上,就能把皇上從龍座上拽下來,他尚未羽翼滿,在朝中的勢力還未有跟進,你可別忘了,先皇一共有十幾位皇子,哪一個不能做皇帝?”
“我……”
自被太後算計那日起,已經過去整整三日,皇上北巡在即,武王也在陪駕名單之內,而自己這位還未過門兒的的武王妃,自是要一同跟隨。
但凡伴駕同行的人,都得提前一日入宮,暫住宣德殿,第二日清晨,一同與皇上啟程。
“郡主,武王爺可在外麵偷偷等了一個時辰,您這麽躲著,也不是個事兒啊,明日啟程,還不是得坐一輛馬車?”
“誰說本郡主要與他同乘一輛馬車?”
高洺湖悠哉悠哉的靠在軟塌的矮桌上,斜眼看向半開的竹窗,武王在回廊裏站了一個多時辰,愣是連眼睛都沒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