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男子入院
凜冽如刀般的眸光,從高洺湖的雙眸之中射出,倘若,眸光能夠殺人的話,隻怕此時此刻的祝氏,早就已經被高洺湖的眸光淩遲了。
祝氏的唇角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猶如柔荑一般的纖手,拿著說著刺目寒光的發簪,帶在了雲髻之上,她撫了撫發簪上的流蘇,斑斕的流光,在她的臉上耀下了斑斕的華光。
“哼!”祝氏冷哼,狹長的丹鳳眼中充滿了揶揄之色,冷冷地剜了高洺湖一眼,哂笑著說道:“沒想到,表小姐經過了一場劫難,倒是學乖了不少。”
說著,祝氏扭著宛如水蛇一般的腰肢,蓮步娉婷而婀娜,唇邊嫌棄了一抹冷笑,一手搖扇,一雙輕撫雲鬢,徑直地離開了高洺湖殘破的院落當中。
荷歡閣。
祝氏斜依在榻上,她輕合眼皮兒,濃密欣長的睫毛綴在瞳眸之上,淺薄的月光,透過了窗紗,耀在了祝氏的身上,似是籠了一層紗。
她身著一襲青色的鏤薄紗,姣好的身材若隱若現,她一手托腮,一手撚起了一枚剝了殼的荔枝,放入了朱紅的唇中,甘甜的汁液星星點點的沾在了染著宛如豔豔紅梅般的唇瓣上,嫵媚若妖,勾人魂魄。
吱呀一聲,雪娥推開了房門,舉步跨過了門檻,娉娉嫋嫋地朝著祝氏走了過去,她欠身打了個欠兒,恭聲道:“四夫人,表小姐已經關進柴房了,您可還有什麽吩咐嗎?”
祝氏緩抬眼皮兒,如水般的瞳仁,瞟了雪娥一眼,她跟在了自己兒的身邊多年,辦事皆合祝氏的心意,在偌大的太師府中,也隻有雪娥一人,知道她所有的秘密,唇角微翹,似笑非笑地看著雪娥,“今兒,讓所有人都退下,你留下來侍夜。”
聞言,雪娥莞爾,輕輕地頜了頜首,應了一聲,“是。”
須臾,她便貓著身子,退出了祝氏的閨房當中。
鐵鏈聲聲,祝氏的荷歡閣竟然早早的下了鑰,整個院落之中,就隻留下了雪娥和周媽媽兩個親信。
周媽媽負責看守關著關押高洺湖的柴房,雪娥卻在荷歡閣的後門,像是在等待著什麽人似的。
“布穀……布穀……”
倏然,院外傳來了陣陣猶如布穀鳥一般的聲音,雪娥聞聲,打開了後門的鐵閂。
吱呀一聲,著紅漆的朱門緩緩打開,緊接著,便有一名外府家丁般打扮的男子走了進來。
雪娥瞧見了他,麵色平淡,似是司空見慣了一般,側過了身子,朝著院中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雪娥是太師府中乃是一等家奴,可眼前的這個仆人,卻著了二等家奴的衣裳,可偏偏的雪娥卻對這名男子極為恭敬。
“還請呂先生隨奴婢前來。”雪娥盈盈起身,朝著男子微微頜首。
“雪娥姑娘請。”男子的聲音極為好聽,猶如寒冬中的一杯熱茶。
兩人說話間,便朝著祝氏的房間而去,恰巧荷歡閣後院通往房間的必經之路,便是關押著高洺湖的柴房。
柴房中,高洺湖坐在柴火堆上,她閑來無事,手中拿著一根還未被下人燒成炭火的樹枝,在地上畫出了花花草草的模樣。
一抬眸子,高洺湖正瞧見了,柴房的牆角處,一株開著灰褐色團花,看上去有些像是繡球花一般的植物,隻不過這一株植物的花要比繡球花小上許多。
高洺湖起身,朝著那株植物走了過來,昨兒連夜她將千雀給她的《鬼手毒經》熟記腦中,她緩緩地俯下了身子,凝眉打量著那株植物,雙懸果細小,呈橢圓形,懸果瓣的背麵有薄而突起的縱棱葉五條接合麵平坦。
高洺湖摘下了橢圓形的果實,在兩指間撚了撚,有一股類似於茴香的味道傳入了高洺湖的鼻端之中。
嗅到了這股子味道,高洺湖斷定這株植物是蛇床子無疑。
她沒想到會在荷歡閣的柴房之中有一株蛇床子,正思索之際,高洺湖的耳畔,聽見了橐橐靴聲。
高洺湖的聽力極為敏銳,再者太師府的內院中皆是女子,男子的靴聲極是明顯。
按理說,內院皆為女眷,是絕不可能有男子進入,而藍太師昨兒連夜就進了宮,也定然不會是他前來荷歡閣。
正尋思著,靴聲更近,高洺湖側目,朝著柴房的門口瞟了一眼,瞧見周媽媽正依在門口打盹,高洺湖將蛇床子收入懷中,抬腳上了裝著柴火的麻袋上,順著四方的小窗看了出去。
倏地,高洺湖的麵色一沉,竟赫然地瞧見,一名身著外府家丁裝束的男子,跟在了雪娥的身後,朝著祝氏的房間走去。
那男子的麵容極好,麵如冠玉,眉眼如畫,踱步之時,他目不斜視,絕不會是第一次來到這荷歡閣的模樣。
“嗬!”高洺湖的唇邊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微微地眯了眯一雙美眸,眼底盡是一片冰雪霜華,“本來想著要如何才能從這荷歡閣中出去,沒想到,祝氏竟給我送了一個這麽好的機會。”
抬手撫了撫耳畔盈盈晃動著的素銀耳墜子,雲眸閃過了一絲凜冽的寒芒。
她身子輕巧地從柴火堆上一躍而下,舉步朝著柴房門口走了過去,垂下了眼簾,墨玉般的瞳仁中,映出了深睡之中的周媽媽的模樣。
剛剛在高洺湖的院落中,就數這周媽媽最為歡實,推她出了院子不說,還不忘踹上幾腳,如此拜高踩低的刁奴,留著也是浪費糧食。
高洺湖雙眸微眯,一股森然的寒意,自她的雙眸迸射而出,那冰封霜華的眸中,滿是嗜血的寒芒。
她湊近了房門,拔下了發髻上的素銀簪子,伸出了瑩白的纖手,猛地朝著周媽媽的脖頸刺了下去。
嗤!
拔出了簪子的瞬間,鮮血如柱般噴湧而出。
噗咚的一聲,周媽媽的身子猛然栽倒在地,她瞬間瞪大了一雙滿是驚恐的眸子,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脖頸,可卻連呼救聲都不曾從口中呼喊,便了卻了性命。
“哼!”高洺湖冷哼,那張猶如鬼魅一般的臉上,似籠了一層寒霜,冷聲呢喃:“就這麽死了,也算是便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