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無法回頭
蘇芸心抿唇，看著前方：“當夜和律的事情被公之於眾的時候，我真的很害怕，我很想逃避，我很愧疚自己給南宮家蒙羞，我沒想到明生這次會這麽堅決的離婚，我勸過他，希望他不要把事情鬧大，但明生的性子很倔，他執意要做的事誰都攔不住，現在事情鬧成這樣，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阿姨，這件事不是你我能掌控的，你們上一輩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我隻希望你們都能開心。”歐墨染從他們身上看到自己這一輩的影子，其實感情的事真的跟年齡和閱曆是沒有關係的。
蘇芸心握住墨染的手，笑了笑“墨染，雖然我們沒見過麵，但我其實很早就知道你了，律很喜歡你，我也知道你是一個好姑娘。”蘇芸心看著遠方，像是想起了自己年輕的時候，也是萬分感慨：“我知道他們兩兄弟都很喜歡你，但我不希望在你們身上重蹈覆轍我們這一輩的事情，所以在感情上，你一定要慎重選擇，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如果你真的喜歡律，那就好好對律，千萬不要因為其他原因而做出錯誤的選擇。”
“恩。”歐墨染點頭，或許有些事情，她真的該好好想想了。
蘇芸心歎了一口氣，“算起來，我還從來沒有單獨跟你聊過天，如月是律的養母，律是她帶大的，她對律雖然好，但很多事還是偏激了些，其實，她給律找的那些女孩子不是不好，我知道，那都不是律想要的。”
“是啊，誰也不能左右律的主意。”
蘇芸心和她站在病房外，望著外麵的風景，她歎了一口氣，“有時候我真的希望，如果當初我沒有交給明誠，而是選擇跟明生一起離開，也許事情就不會發展到今天的地步，都是我的錯。”
“不關你的事，阿姨，你不需要自責，現在事已至此，隻能想著怎樣彌補了。”她安慰道。
蘇芸心卻是一點精神也沒有，看了看病房裏的老人，低聲道，“進去吧。”
她輕輕推開門，病床是個套間，他靠在裏麵的病床上，聽到外麵的動靜，南宮武睜開了眼睛。
見到蘇芸心跟歐墨染一起走進來，他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厲聲道，“你來做什麽。”
“公公，”蘇芸心知道自己沒臉這樣叫他，如果不是他，南宮家不會鬧成這樣，“你身體好些了嗎？”
南宮武沉下臉，看著她良久後才平靜下來，道，“蘇芸心，我們南宮家哪裏對不起你，為什麽你一定要鬧得雞犬不寧。”
歐墨染聽南宮武說話的語氣，加上他一直板著臉，她知道他的情緒很不穩定，連忙上期那為他端了一杯水。
見到歐墨染，南宮武的態度稍微放溫和了一些。
“蘇芸心，現在明誠知道了事情真相，我想……你們的婚姻，也沒有必須繼續下去了。”
南宮武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他還是有些舉棋不定，不知道到底蘇芸心會是什麽反應，思慮了良久，他還是決議如此。
如若一直拖著，那麽對南宮明誠或者南宮明生都是傷害。
他歎了一口氣，凝視著蘇芸心道，“你們的婚姻，一開始就是錯誤，是我，是我沒有及時阻止，當初你懷了明生的孩子，我就應該極力阻止你生下來，如今，明生怪我，明誠也怪我。”
蘇芸心悄悄拭淚，“對不起，爸，當初的事是我的錯。”
南宮武歎了一口氣，“怪你什麽呢，如果不是明誠在外麵包養了情婦，你也不會去找明生。”
到底這一切是誰錯了。
歐墨染歎了一口氣，誰都沒有錯，那為什麽會這樣？南宮明生錯了嗎？他當年喜歡蘇芸心，他為了她爭取過，蘇芸心同樣愛他，可是卻跟南宮明誠訂了婚，她別無選擇。
蘇芸心低著頭，思緒飄到很多年前的那天，她記得婚禮上她一直等著南宮明生出現，可是，她甚至想拋下一切去找他，可是……
她沒有這麽做。
她不能把整個家族的榮耀棄之腦後，她不能這麽做。
所以她放棄了。
蘇芸心的嘴角勾起一絲無奈的笑，“都怪我，爸，如果當初不是我的懦弱，也許我會去找明生，告訴他我想跟他在一起，而不是委曲求全的跟明誠結了婚，婚後，是我不甘寂寞找了明生，所以才會釀下大錯。”
她的眼淚無聲滑落，滑過臉頰，滴落在手心。
歐墨染歎了一口氣，能怪她嗎？就算怪她又有何用，事到如今，南宮律和南宮夜兩兄弟反目成仇，還有如今南宮明誠和南宮明生兩個兄弟的劍拔弩張，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這個女人。
蘇芸心看了一眼歐墨染，“爸，我隻希望，我的下一輩不要和我一樣。”
歐墨染知道她的意思，她愛南宮律，所以願意跟南宮律在一起，不管發生什麽事都不會離開，沉默了良久後，蘇芸心忍不住起身走了出去，獨自一人站在門外的走道裏。
歐墨染坐在南宮武身邊，靜靜的看著他，老人家滿臉無奈，又歎了一聲，抓起歐墨染的手，“丫頭，你和夜之間……到底是什麽情況啊。”
歐墨染沒想到老爺子居然這樣問了，她沉吟了片刻，才道，“爺爺，當初我懷了小寧流落街頭，是被夜救了，他對我有救命之恩，我很感激他，僅此而已。”
“那為什麽你又不肯嫁給律呢？”南宮武凝著她的眼睛，確定她沒有說話，才說道。
為什麽不肯嫁給南宮律，歐墨染歎了一口氣，靜靜的看著他，“不是我不願意，而是……”
她不知道怎麽說，心裏還是有幾分抗拒吧，一想到要嫁給南宮律，然後過著豪門的生活，這不是她想要的，另一方麵，她和南宮律之間難道一點問題都沒有了，如果以後南宮夜有事，她會置之不理？
她做不到。
“其實芸心有一點說的沒錯，”南宮武握住她的手，“希望你們下一輩不要重蹈覆轍。”
歐墨染沉默了，良久後聽到南宮武繼續說，“當年的事，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強行要明林嫁給美國大亨，也許她就不會鬱鬱寡歡一輩子，也許不會離開你父親，那麽君漓不會有此遭遇，從小過著心驚膽戰的生活。”
歐墨染歎了一聲，拍了拍南宮武的手背，“爺爺，這一切不怪你，你是南宮家的頂梁柱，如果沒有你，南宮家不會走到今天，我想，他們都會理解你的。”
南宮武搖了搖頭，苦笑道，“怎麽可能理解我呢，隻怕恨我都來不及，明誠和蘇芸心，明生和莫如月，還有明林，我的三個孩子，他們的婚姻沒有一個是幸福的。”
南宮武忍不住老淚縱橫，哽咽道，“很多人都說，豪門多好，豪門有權有勢，可是誰偶知道，他們過的一點都不幸福，很多事身不由己。”
歐墨染沒有說話，南宮武說的對，身處豪門，太多身不由己，也許這就是歐墨染遲遲不肯和南宮律結婚的原因吧。
“不過，孩子，人這一輩子，能真心喜歡的人不多，”他握住歐墨染的手，勸慰道，“要好好的。”
“爺爺你這是說什麽話，”感覺到南宮武像是交代後事一樣，歐墨染蹙了蹙眉，“爺爺一定會長命百歲，看到小寧長大。”
“小寧……”提起小寧，南宮武歎道，“那個孩子真是像極了他爸爸，不過也好，至少南宮家有後了，哪怕我到了下麵，也好像南宮家的列祖列宗交代了。”
歐墨染聽他的話，默默地低下頭垂淚，“爺爺，你不要這麽說。”
“傻孩子，人都有一死的，不過早晚罷了，我能活到現在，看到子孫滿堂，我也很欣慰了，隻是……”想起南宮家近來發生的事，南宮武沒有繼續說下去。
“爺爺……”
“對了，”南宮武突然抬頭，凝著她道，“如果你能聯係到夜，帶他來見見我吧，我已經好久沒見到他了，原是我對不住他，讓他受了這麽多年的苦。”
南宮夜？
歐墨染點了點頭，“好，爺爺，如果有機會，我就帶他來見你。”
如今的南宮武身體愈發不行了，萬一再不見，那麽很有可能會抱憾終身，不管怎麽樣，她一定要想辦法讓南宮夜來見他一麵。
這時候，南宮明生也來了醫院，一進來看到站在外麵的蘇芸心，不由蹙眉道，“你怎麽站在外麵，不進去？”
風吹起她的頭發，蘇芸心突然勾了勾唇，笑了起來，回頭凝著南宮明生，“明生，我們認識多少年了。”
“二十九年，”他平靜的說，可是雙手卻握的死緊，“為什麽好端端的問這？”
“二十九年……”蘇芸心喃喃自語，人生有多少個二十九年，而她把她的心交給這個男人，原來已經（人在江湖飄，哪有不挨刀，此段內容我砍了！），“沒什麽，我隻是隨便問問。”
“芸心，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他握住她的手腕，急切的盯著她的眼睛，“馬上我就要離婚了，到時候我帶你遠走高飛。”
帶著她遠走高飛？她曾經想過，那是很多年前的事，那時候她隻盼著他跟莫如月離婚，帶著她和孩子們一起離開，可是他沒有。
他放不下他的事業，放不下南宮家的財富，他沒有答應。
“為什麽當初你沒有答應我，現在反而……”她抬眸死死盯著他的眼睛，“你後悔嗎？”
南宮明生沉默了，鬆開了她的手，他側過頭無法直視她質問的目光，喃喃道，“後悔……”
為什麽會這樣，他現在後悔了，可是為什麽無法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