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決心已下
南宮明生歎了一口氣，他凝視著蘇芸心，卻不知道怎麽辦，怎樣做對他們才最好，他真的不懂了。
“芸心，我們錯過太多了，”他歎了一口氣，道，“當年你生下南宮敬之後，大哥在外麵居然包養了別的女人，我知道你傷心難過，這些年，你忍受他太久了，他根本不愛你，根本不懂得疼惜你，隻知道把你困在身邊，難道這些還不夠嗎？你還打算忍多久。”
蘇芸心抬起頭，眼淚悄無聲息的滑落，她伸手擦了擦，卻發現越流越多。
“明生，我們錯過了，無法回頭，”她哽咽道，“哪怕你知道我過得不好，哪怕你知道我不想和他在一起，可是，我們回不去了。”
從她嫁給南宮明誠的那一天，她就知道，她和南宮明生已經結束了。
之後的一切，她不知道為什麽會發展成這樣，南宮律和南宮夜本不該出生的，如果當初不是南宮明生執意要生下那兩個孩子，也許，她會不要他們。
蘇芸心一想起兩兄弟骨肉相殘，忍不住又落下淚來，“明生，當年我們是不是做錯了。”
南宮明生微微一驚，凝著她道，“什麽意思？”
“如果當初，我沒有把律和夜生下來，是不是他們就不會背負著我們這一輩人的恩怨，他們兩兄弟不會骨肉相殘。”
她凝視著遠處，夜從下流落在外，從南宮武那裏知道這個消息，她一直很心痛，她很想找到她的孩子，她想找到他，告訴他當年媽媽不是故意丟下你們。
可是，已經回不去了。
南宮明生伸手牽著她，“這件事……跟你無關，你不需要自責。”
“怎麽會跟我無關？”蘇芸心心痛不已，她捂著心口，強忍著心疼看向南宮明生，“如果當初不是一意孤行要生下這兩個孩子，也許他們就不用背負我們這一輩的悲哀，明生，你知道我有多心痛嗎？”
南宮明生沒有說話，沉默著碾碎了雪茄，他們都不是當年的樣子了，如果能重來，那他一定選擇在她結婚那天帶她走，而不是至此之後，剩下這長達幾十年的牽掛。
等到南宮明生回到家中時，已經天黑了。
從他和蘇芸心的那幢別墅出來，他一路開著車，仔細想著蘇芸心的話，她不想他離婚，因為她知道，離婚之後，一定會掀起軒然大波。
他低著頭攤了一口氣，把煙蒂碾碎，推開門，大廳裏空無一人，連燈都沒有點。
“王嫂！”
南宮明生叫了管家一聲，大廳裏沒人回答，他打開燈，一回頭，隻見莫如月坐在沙發上，靜靜的看著他。
“你怎麽在這？”他皺了皺眉，“大晚上的不睡覺，坐在大廳裏又不開燈，你想做什麽！”
“明生，我在等你回來，”莫如月平靜的看著他，她抽了一口煙，臉色蒼白的厲害，雖然擦了很多層粉底，還是遮不住她的蒼老，“你終於回來了。”
“找我有事？”他蹙了蹙眉，沉聲道。
“沒事我就不能找你嗎？”她抬眸凝視著他，淺笑道，“你去見她了？”
南宮明生握了握拳，徑直的朝他走來，“你跟蹤我？”
“我沒有，”她點了點煙灰，抬眸凝視著他，嘴角溢出一抹苦澀，“我怎麽會跟蹤你，你跟蘇芸心每個月的十號都會出去，這個習慣一直保持了十幾年，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南宮明生歎了一口氣，很多事，莫如月心裏明白，她一直藏在心裏不說，直到現在真相揭穿，她才吐露出來，隻可惜，已經晚了。
“如月，我們離婚吧。”
他平靜的說出這幾個字，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又重複了一遍，“我們離婚吧。”
莫如月雙手顫抖，額頭上青筋直冒，緊緊的凝視著他，“你說什麽！”
“我們離婚，”他緊盯著莫如月的眼睛，聲音平靜，“哪怕不是為了跟芸心在一起，我和你的婚姻，也走到了盡頭。”
“走到了盡頭？”她突然冷笑起來，笑聲回蕩在空蕩蕩的大廳裏，好似地獄的猛鬼一般淒厲。
她血紅的眸子死死的凝著南宮明生，“離婚，好，可以，我答應離婚，不過，南宮明生，你知道你會得到什麽下場嗎！”
南宮明生知道這樣對蘇芸心來說太過殘忍，他深吸一口氣，繼續道，“你有什麽要求嗎？”
“沒有，”莫如月冷笑，“你和蘇芸心一輩子都不會在一起的！你們不會在一起！”
南宮明生沒有說話，笑容中帶著幾分無奈，他倚靠著沙發，久久說不出話來。
莫如月甚至不知道自己要怎麽辦，隻是認真的看著南宮明生，笑容裏帶著幾分淒厲，“就算你跟蘇芸心在一起，你們會幸福嗎？她會愛你嗎？南宮明生，你不要做夢了！你隻是得不到她，所以才對她念念不忘！”
南宮明生沒有說話，他沉默著看向遠處，笑容無奈清冷。
莫如月的手哆哆嗦嗦的碾碎了煙蒂，轉身踉踉蹌蹌的走上了樓梯，她沒有回頭，連看都沒看南宮明生一眼，他知道，他跟她的婚姻走到了盡頭，哪怕現在的她如何挽回，他們再無可能。
此時，洛杉磯。
南宮律得到了南宮明生這邊的消息，他煩不勝煩的靠在書房裏的辦公桌前，落地窗外，正好可以看見大片大片的藍海。
小家夥在書房裏走來走去，一回頭看到南宮律正在揉眉心，看來是有煩心事，他竄到南宮律身邊遞給他一杯咖啡，“爹地，喝杯咖啡休息下。”
見到小寧，南宮律的心情頓時好了許多，他摸了摸小家夥的頭，“你先回房去。”
“爹地，你什麽時候帶我去看媽咪啊，”小寧撅著嘴說，“媽咪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她是不是又打算不要我了。”
“你媽咪怎麽可能不要你，別胡說。”他打了個響指，李賀走了進來。
“把小少爺帶回房休息。”南宮律吩咐道。
李賀領著小寧回房了，不過一會葉辰敲門進來，“少爺，太老爺打來的電話。”
南宮律知道南宮武一定是跟他說關於他父母的事，還有小寧，他想了想還是伸手接過電話，“喂，爺爺。”
“你在洛杉磯？”
“是。”
那頭沉默了一會，又說，“你知不知道你爸媽要離婚了，你趕緊回來一趟。”
“離婚？”
前不久給南宮明生打電話，他知道他要離婚了，可沒想到這麽快，“媽同意嗎？”
“你媽當然不同意，可你爸執意如此，”南宮武無奈的歎道，“快回來吧，也許，這一次，南宮家要發生巨變了。”
“爺爺，你放心，我一定會保住南宮家。”他定了定神，冷冽的薄唇閃過一絲肅殺，冰冷可怕。
南宮武長歎了一口氣，“也不知道你爸爸中了什麽邪，這麽多年過去了，一定要在這個時候跟你媽離婚，你媽為這個家真的付出了很多，律，如果說……再無法挽回的話，你一定要好好照顧你媽，我怕她承受不了。”
南宮律當然知道，掛了電話後，他臉上的陰霾更重了。
小寧被李賀帶回房間，小家夥要睡午覺了，房間裏隻有他一個人，他悄悄的拿手機撥了歐墨染的電話。
“喂，媽咪。”
歐墨染一聽是小寧的聲音，急切而興奮的問道，“小寧，你在哪？”
“在爹地這啊，”小家夥躲進了被窩裏，“你怎麽跟爹地吵架啦，這段時間我看爹地也很煩呢，好像爹地的爹地媽咪要離婚了。”
歐墨染還以為這個小家夥在說繞口令，仔細一想反應過來，南宮明生要跟莫如月離婚！她以為隻是說說而已，誰知……
“你怎麽知道？”
“我聽爹地跟他爹地打電話的時候說的，”小家夥歪著腦袋，“媽咪，你什麽時候來接我啊。”
“你爹地不讓我來接你，我怎麽辦呢，”歐墨染無奈道，“不如你逃出來，我帶你回國。”
“至於嘛，”小家夥歪著頭，“你跟爹地還沒鬧到這個地步吧，我看爹地估計馬上就要回去了，你打算啥時候回去。”
歐墨染沉默了一會，她來洛杉磯完全是找小寧的，可是現在小寧要回去了，那麽她留在這裏也沒意義。
但是南宮夜這邊，她該怎麽跟他交代。
思慮了良久，歐墨染掛了電話，不再說話了。
掛上了電話，她回頭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南宮夜，他一言不發，正在套件的客廳裏抽煙。
“小寧給我打了電話，”她沉吟了片刻，才道，“我馬上準備回A市。”
南宮夜嗯了一聲，可又覺得不對，“南宮律這麽快回去？”
她不能告訴他南宮明生要跟莫如月離婚的事，否則，南宮夜很有可能因此報複南宮家。
“是啊，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她笑了笑，顯然，她猜不透南宮夜的心思，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什麽，隻是，事到如今，她必須回去找小寧。
“好。”
他平靜的道，“你什麽時候走，我去送你。”
“謝謝。”
“你走之前……沒什麽話要對我說？”見到歐墨染轉身走進房間裏，他突然開口問道。
她頓住腳步，眼裏閃過一絲複雜的精光，“謝謝你，首領。”
他是她的恩人，但是，他們彼此心裏都清楚，他們不會在一起，根本沒有可能。
“如果有可能，我真的希望你放下對南宮家的仇恨，恨太累了，你應該讓自己自由。”她背對著他，輕聲道。
她不知道南宮夜會不會聽進去她說的話，但是，她隻想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他，告訴他，不要去恨，尤其是恨自己的親人，那樣，折磨的是別人，也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