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心頭之愛
如今獸族對羽族的怨恨,已經達到了頂點的情緒。如今他們心知蘇夏的存在,默認蘇夏此時的安全,也隻不過是因為阿禾罷了。但是如若這個和鳳族密切相關的凰族還膽敢在他們的麵前不停的‘耀武揚威’的話,即使不敢多說,他們當然會對此怨懟積怨。
蘇夏知道,她不願讓他為難。即使是阿禾什麽都沒說,蘇夏也學著將自己當成一個隱形人一般的存在。但其實,蘇夏很想陪他上戰場,很想站在他的身邊,讓那些敵人都不能傷害她的阿禾,可她不知道,自己這樣的身份,自己這樣的能力前去,到底給阿禾帶來的是否是保護。那些羽族看到她,又會是怎樣的反應,又會怎樣反過來對待獸族。她的出現,到底是保護還是對敵方的鼓舞,一切都尚未可知。
她不敢賭。
所以,蘇夏不能做,蘇夏什麽都不能做。隻有像個廢人一般每日做著這些祈求的事情。
她也開始不停的迷茫。她不知道,自己的選擇,到底是否正確。對阿禾來說,她算不算是負擔。
她以為這樣的答案,她會想很久很久,可是沒想到,意外還是來了。
蘇夏靜靜的看著月光下的那人。
許久不見他好像又長大了許多,卻又,消瘦了很多。原本陽光的少年此刻也竟有了些憂鬱的成人氣息。月光之下他那挺直的鼻,長長的眉,微微斜揚的鳳眸,把純淨與嫵媚竟融合地如此完美。
“你來幹什麽?”他突然出現,蘇夏隻是冷靜的問道。
“不能來嗎?”他亦沒什麽情緒的反問。浮光流轉,他像是集中了黑夜中所有的光彩,看著蘇夏的模樣哀傷回轉,眼底深處壓抑著的是深深的思念。
他目不轉睛的看著蘇夏。
蘇夏:“……”
“自是不能。”蘇夏再次冷冷拒絕道,事實上,她的確是不忍心當著那雙深邃的眼眸說著如此讓他痛心的話。
她壓了壓心中翻湧的情緒。
“我上次說的已經很明白了。這裏,不歡迎你。上此,算是念著我們的情麵,如果你再如此這般,我……便不客氣了。”
這裏是妖王之殿,即使是鳳月靠著自己的天賦之力不讓人察覺的潛入,但是如果他的行蹤真的被人發現了,帶來的後果也必然足夠讓他煩惱,這裏是獸族精銳的匯聚地,又有禾匡顏親自坐鎮,能不能全身而退,還是個未知數。他是知道厲害的,蘇夏這麽說,也是想讓他知難而退。這樣,對彼此都有好處。
“好。”鳳月壓抑著自己的情緒,顫抖了一聲,仿佛像是從喉嚨裏硬生生擠出的字眼。
他低頭,掩飾住眼中的情緒,再次抬頭看向蘇夏之時,目光盡是堅定。
“蘇夏,我可以走。但是,我卻不能放任你獨自呆在這麽危險的地方。”
他說的認真,不像作假,可蘇夏卻是有些迷惑了。她沒有說話,隻是終於看向此時的鳳月,他也在認真的看著她,目光從未收回。
她看出了他的認真,“什麽意思?”
鳳月猶豫了一下,仿佛不知該如何開口,“反正,這裏就是很危險。你不和我走,可以。但是這裏太過危險,你別呆在這裏好不好。”他低聲的說著,語氣莫名帶了些卑微的祈求。
“那個禾匡顏,他不是什麽好人的,我擔心你……”
“夠了。”蘇夏不想再聽這其中的是非,她背過了身。“如果你隻是想來我的麵前說些有關於阿禾的是非,我並不想聽。我知道,他就是那麽暴虐殘忍,但這也不會影響我任何的決定。所以,請你離開。”
身後的鳳月握了握拳,即使是他早就知道蘇夏就是如此冷漠,對他如此無情。可是再次麵對這樣冰冷的蘇夏,他還是覺得會痛,很痛,很痛。事實上,他還是不懂,為何火海之下,明明二人彼此相處的很好。在很多空餘的時候,蘇夏還會十分耐心的陪著他說話,給他講很多他記憶中沒有的小故事。那段時間,他很開心,真的很開心。每天都擁有著新的期盼。
也正是這份期盼,支撐著很多他獨自一人的歲月。他知道,他剛開始的脾氣很不好,對蘇夏也沒什麽好態度,蘇夏不喜歡他,捉弄他,不理他,他都可以理解的。可是,他後來真的知道錯了,真的在努力改正。他不想,她不要他。所以他拚命的憑借蘇夏最後留下的一些凰之力和她身上的天狼之力,努力掙脫而出。一出來就急著找她,生怕她在他不在的這段日子受到什麽委屈。可是,可是為什麽結果會是這樣……
他看著蘇夏疏離的背影,隻覺得心髒被什麽東西狠狠的壓製住,讓他無論怎麽都透不過氣來。
可,現在的鳳月早已經不是那個初出茅廬的傻小子了。在羽族中處理了那麽多事務,又和獸族進行了那麽多爭鬥戰爭,年齡還不到一歲的鳳月正在以一種急速的方式快速的長大。最起碼,現在再麵對著蘇夏,他也可以做到將那些不必要顯露的情緒壓製住。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再次開口之時已經擺脫了曾經的脆弱,而是以一種別樣正式的口氣對著蘇夏繼續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也希望你別誤會。”
“我知道你……喜歡他,不想離開他。可你真的知道,你喜歡上的是一個怎樣的人嗎?他做的那些事,你到底又知道多少?你在妖王之殿呆了那麽久,他有沒有讓你知道這大殿中到底有著什麽樣的秘密,你又知不知道,到底有什麽樣的危險在等待著你?如若你一步踏錯……”
“我不關心。”蘇夏拒絕的飛快,還是一份疏離的模樣。
“你是不敢聽,亦或者是真的不關心?”被打斷的風月沒有惱怒,反而有些審視的盯著蘇夏。
“我說過了,我很了解他。”蘇夏堅定的說道。鳳月說的,其實她沒怎麽放在心上。
她當然了解禾匡顏,可以說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比她更了解禾匡顏了。是她,一步步看著他成了如今的模樣。她隻恨沒有早點抱抱那個少年,如今阿禾自然做了很多的事情,她不是不知道,隻是在蘇夏心裏都不會真正去怪他的。至於鳳月說的危險,蘇夏也不會相信禾匡顏真的會傷害她。既然她認定阿禾肯定不會傷害她,那麽鳳月說的,她一點都不關心,她隻想讓他快些離開。這也是唯一讓二人都體麵的方式。她並不想二人過多的牽扯。
她動了動唇,又想讓他離開,可鳳月卻意識到了蘇夏想要說什麽,在蘇夏開始前就飛快的製止說道,“我知道,你想讓我離開。”
“我也知道,你不會相信我。”
“但是如果你真的什麽都不知道,這樣讓我走,我真的不會安心。”
“我自知你對他是情深意重,可是他……他那樣的人,心中怎麽會有情,又怎樣會愛人?”
“之前我不懂,所以我選擇離開。但是如今我既然知道了一些事情,所以也做不到完全放任你留在這裏。畢竟,你也是我羽族的一員。這點,無論你再怎麽否認,都是不爭的事實。”
他說的堅定,言語之間若有若無的威勢不斷放出。這讓蘇夏再次清晰的明白,眼前的少年,恐怕和之前那個動不動就哭泣的小孩子真的不一樣了。
可即使是這樣,蘇夏依然覺得荒謬。
“我不會離開。無論你說什麽,我都不會離開。”蘇夏並不想和他討論禾匡顏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或許他在別人眼中太過不堪,沒有絲毫可取之處,她卻覺得他是天下第一好。她並不想和別人證明他到底有是一個怎樣的人,又有多麽的好,也不想聽到別人對禾匡顏有任何的詆毀。
無話可說。
無計可施。
鳳月咬了咬牙,對蘇夏這種軟硬不吃的態度毫無辦法。事實上,他還沒遇到過如此情況。再難對付的人,再難做的事情,隻要是恩威並施,總會有能解決的時候,實在不行,他便會直接的施壓過去,強壓之下,自然什麽問題都不會有。
可是隻麵對一人,他卻什麽都做不了。隻能想一個傻子一般進退兩難,不知如何自處。隻是因為,那人是他放在心尖上,恨不得將整個天下所有東西都獻給她的人。隻求她能對他笑一笑,隻要她能和他說上幾句話,他便高興的快發瘋。
可是,沒有,什麽都沒有。
她連多看他一眼,都不願意。即使他在修煉成形的時候,腦子裏整顆心裏想的都是她,記得她說過的每一句話,連他的模樣都是將她每句話拆開了,揉碎了,一字一字的琢磨才能歡得有如此容貌。他知道,她一定是喜歡的。可是因為她心底住了一人,他再如何,她也不會多看一樣。
何其殘忍,何等殘忍。她說他,不懂喜歡,不懂愛。對她隻是因為習慣如此,隻是因為她是他見過的第一人,所以他才會下意識的認為自己離不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