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出征瞭城
賀連山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顧雲煕，顧雲煕倒坦然了。
她問：“你是怎麽逃出來的？”
賀連山很輕鬆的，道：“他本來想吸了我的精血，可是我贏了！我吸了他的！”
“他？他是誰？”
賀連山扯了扯嘴角，道：“沒什麽！我的事情你不是不想知道嗎！我被抓了你也沒有找我！直接回了降魔洞！現在又進了潼安府，這麽悠閑。
看來，正如你說的，你不屬於任何人，而你的心裏，也沒有我！”
在賀連山的話語中，顧雲煕很無情，不但無情，而且無義！
可賀連山卻沒有一點恨！甚至，沒有一絲的埋怨。
顧雲煕很坦然的點頭，道：“你說的沒錯！雖然我們之間曾經發生了什麽，可是你在我心裏，隻不過是個朋友的存在！我不希望你亂想什麽，更不想讓你誤會。
現在話都說開了，以後我們還是各走各的！”
各走各的！更無情！
賀連山搖頭，很堅定的，道：“你心裏有沒有我，那是你的事！我心裏有沒有你，那是我的事！你可以不喜歡我！但是，你不能阻止我對你好！
現在這種情況，如果我不在你身邊，你隨時都會有危險！”
顧雲煕皺眉，不明白。
“我怎麽有危險？”
賀連山解釋，道：“你身邊的確有很多高手保護著，而你呢，武功雖然不是最頂級的，但是伸手也不錯，一般人傷害不了你！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想傷害你的，並不是人！或者說，不是普通人！”
顧雲煕身子一僵，立刻問：“什麽意思？不是人？”
賀連山點頭，道：“對！我說了，你的精氣，是最精純的！是世間少有的寶貝！除了那些煉丹、煉藥的道士們、那些修煉邪門功法的人還有一些大魔頭，都希望得到你的精氣！”
顧雲煕問：“為什麽？他們得到了我的精氣有什麽用？”
賀連山笑，道：“你可能真的不知道，你對他們來說有多重要！就拿地獄魔窟裏的那個魔王來說，如果他現在吸到了你的精氣，他就會徹底脫胎換骨，除了能讓他增長法力，還能讓他幻化成人行！”
顧雲煕疑惑，道：“時間哪有那樣的東西！妖魔鬼怪都是在故事裏才出現的！難道這世間真的有妖物？”
賀連山很認真的說：“對！不僅有妖魔鬼怪，不僅有妖物，還有魔王！”
“好吧！就算有那些東西，就算他們都想吸了我的精氣！可是他們怎麽找到我？”
賀連山湊近顧雲煕，輕聲道：“你不想知道，我是怎麽找到你的？我能找到你，他們也能找到你！”
“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你的味道！你知不知道！我練的功也可以吸人精氣，你對我來說，也是一件寶貝！所以，哪怕相隔百裏，我也知道你在哪！
你就像一盞燈，很亮，很溫暖！每時每刻都召喚著我。召喚著那些靠吸食精氣才能活下去的東西。”
顧雲煕問：“這麽說，你隨時可以吸光我的精氣一走了之！你為什麽不用我的精氣提升你的功力，為什麽要守在我的身邊保護我？”
賀連山笑了，有些無奈。
“我離不開你！離開你，我的心就死了！我的心死了，我也就死了！”
如果這算是告白，這就是最真誠，最直接的告白。
顧雲煕輕歎，道：“你啊！何必這樣折磨你自己呢！你喜歡我，可是又得不到我！你明明每時每刻都想吸了我的精氣，卻又不能動手！
普天之下，對你威脅最大的，恐怕就是我了！”
賀連山點頭，道：“沒錯！就是你！你是我的克星！”
天未明，戰鼓已經敲響。
大將軍有令，寅時出兵攻打瞭城。顧二爺的二百鬼騎為先鋒，率先出征。
五萬精兵在潼關城外集結，整裝待發！
顧雲煕身著輕便鎧甲站在烈烈風中，張炎、楊叢、賀連山紛紛戴了鬼麵具，站在她的身邊。
夜色還未散盡，二百人的先鋒，不知前方等著他們的是什麽。
大將軍一聲令下，這二百人，就要義無反顧的衝鋒向前。
馬，都是好馬！
鎧甲，也是上好的精鐵打造的。
總體來說，大將軍對大家還算不錯。
可這二百人，畢竟並非行伍之人。
顧雲煕輕歎，一聲：“為何，人與人之間都是利用！”
楊叢開解道：“我們為東征軍提供李兵撤兵石官集的消息，又在黃草關救了大將軍，也並不是真的要去救他！當初我們也是出於利用，現在他反過來利用我們，也是無可厚非的！
人與人之間，就是這樣，能承載眾人的，都是一些利益關係。
沒有了這些錯綜複雜的利用和被利用，就構不成一個完整的體係！”
顧雲煕點頭，道：“欠的債，遲早都是要還的！今日，我以二百死士打開瞭城的大門，希望大將軍也能放我自由！”
至此，鎖魂眾人已經打定了主意。瞭城可破，但瞭城一役之後，至少要求一個平等的對待。
進攻瞭城的計劃從商議到確定，顧雲煕都沒有參與，直到剛剛，才得到了要出征的消息。
這二百人，都是顧雲煕的親衛，平時隱身與暗處，護她平安。
如果沒有賀連山，這二百人，加上她和楊叢，恐怕都會命喪瞭城。
出發的命令已下，眾人策馬而行。
顧雲煕問賀連山。
“瞭城之行，你有幾成把握？”
賀連山略思索，道：
“九成！”
“為什麽不是十成？”
“七成可保命，九成可全身而退，最後這一成，就留給東征軍，讓他們嚐嚐這死亡之城的厲害！”
張炎聽了賀連山的話，哈哈哈大笑道：“賀兄弟這話，說的在理！讓那些東征軍知道，咱們可以拿來當箭使，但無論射到哪，落到哪，咱們都是一把好箭！”
顧雲煕還是有些擔心，又問：“賀連山，你跟我說實話，你到底有沒有把握全身而退！如果你沒有把握，我不會讓你進城！如果你出不來，我就進去找你！
這是一個朋友的承諾！”
賀連山看向顧雲煕，同樣的鬼麵具，隻能看到她的眼睛，很清澈，清澈的，讓一個男人為她滌蕩了靈魂。
賀連山說：“放心！我說過，我會守護你！我不會食言！我定會回來！”
天已破曉，慢慢亮了起來。
賀連山遙指前方，大聲的道：“看！前麵就是瞭城！”
眾人遙望。
楊叢凝眉，道：“遠遠看著，怎麽像是冒著黑煙的大煙囪！”
張炎也有些驚訝的，道：“就是！怎麽看著烏煙瘴氣的！”
賀連山最平靜，他悠然的道：“這就是死亡之城！整個瞭城都被死亡籠罩著，如果你們能看到那些東西，你們就知道裏麵有多麽的可怕！有厲鬼、有毒蛇猛獸、有妖魔、有蠱物！張牙舞爪，鮮血淋漓！”
顧雲煕猛然看向賀連山，道：“你都能看到？”
賀連山看上顧雲煕，看到她眼中的心疼。
“有你這句擔心的話，我心是暖的，這就夠了！”
顧雲煕的確心疼，她道：“你還是別去了！我去！”
賀連山嚴厲的喝道：“你去你就是送死！知不知道！”
顧雲煕爭論：“可是他們怕我的血！”
楊叢和張炎同時阻攔：“令主不可冒險！”
“既然賀兄弟有把握消除那些藥物，就讓他去吧！你進城隻能讓大家擔心！”張炎勸阻。
賀連山道：“如果你進城以後被怪物們吸了精氣，以後再想消滅他們就難了！”
顧雲煕妥協，不再爭論。
離瞭城還有五裏，鬼騎停了下來。
賀連山對顧雲煕道：“你不能再靠近瞭城了！再向前他們就會聞到你的氣味！萬一他們衝出城來，到時候後果不堪設想！你必須與瞭城至少保持五裏的距離，才不會讓那些怪物警覺！”
顧雲煕問：“我留下，那他們呢？要不要與你同去？”
“無論是他們，還是你，向前靠近都是送死的份！還是留在這裏吧！”
顧雲煕伸出手，道：“我的血，你可以多取一點！”
賀連山伸出手指，在顧雲煕的手腕上劃了一下，血從傷口流出來，一滴滴的滴在賀連山的掌心。
賀連山的手掌就像缺水的大地，鮮血滴在他的掌心上，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眾人動驚訝的瞪大了雙眼，張炎指著賀連山的掌心，張大了嘴巴，想問，又不敢問。
血止住了，賀連山在顧雲煕的手腕上輕撫一下，傷口竟然愈合了，剛剛的事情就像沒有發生過一樣。
顧雲煕也被驚呆了，她看了看手腕，又看了看賀連山的掌心。
她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不是說我的血有毒嗎？你直接用掌心接了，不會有事嗎？”
賀連山輕鬆的笑，道：“別忘了，我曾經吸過你的精氣！你的血傷不了我！至於我的手，如果你也練了同樣的武功，也能像我一樣！”
賀連山向顧雲煕道：“我走了！”
“唉，你……小心！”顧雲煕叮囑。
賀連山轉身，策馬前行。遠離了眾人，孤身一人。
為他牽動了心思的，不隻是顧雲煕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