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

  “卓一男！今晚好幾個炸彈等著你呢！”大張幸災樂禍的衝著我喊。


  我叫卓一男，是一名普通的外科醫生，今晚夜班，剛剛接班就傳來了這麽不好的消息。


  “1床血壓一直不穩，心內科已經會診，但是用藥後還是效果不佳；14床術後腹脹，床旁彩超也做了，倒是沒有腹腔積液，你夜班多注意一下；5床三沒排便了……”大張喋喋不休的絮叨，我很煩，耐著性子在聽。


  “都完了，我下班了啊，你繼續努力！”


  看著他穿上便衣遠去的背影，我輕輕的歎了口氣。


  拿出早已備好的蘋果，恭恭敬敬的擺在辦公桌上。“夜班之神，請保佑我今晚平安！”我雙手合十，虔誠的鞠了三個躬。


  還好，問題被逐步解決，這幾個“炸彈”，都平安無事。


  掏出手機來看了看時間，已是子時。


  我深深地吸了口氣，一頭歪在值班室的床上，打算憩片刻。


  “噠噠噠……”一陣珠子掉在地上的彈跳聲把我驚醒，貌似是樓上傳來的。


  這沒啥奇怪的，以前偶爾也聽過這種聲音，八成是樓上的孩在玩彈珠吧，現在的孩子真是頑皮，這麽晚了還不睡……


  我翻了個身，打算繼續睡。


  “不對！我們科是醫院的頂樓，樓上不可能有病人！”突然頭皮一陣發麻，整個人立馬清醒過來。


  我端坐在值班室的床上，四周一片寂靜，靜的可以數清自己的心跳。


  這樣過了幾分鍾，並無異樣，我輕輕的舒了口氣，開始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


  不管他了，有一樓層的病人陪著我呢，有什麽好怕的！


  再次閉上眼睛，漸漸的進入到入睡狀態。


  感覺身子越來越重，越來越重；值班室的床突然變軟，我居然緩緩下沉……


  壞了，不會是鬼壓床了吧！我的大腦異常清醒，眼睛卻怎樣都睜不開；身子一動也不能動，下沉的速度是越來越快。


  我以前曾經有過鬼壓床的經曆，所以並不是特別恐慌：隻要外界有突然的聲響，這種特別的經曆立馬就能中止。


  我開始盼著急診來病人；盼著1床血壓再次升高；甚至盼著樓上再次發出“噠噠噠”的聲音，來快點結束這種不愉快的過程。


  依然是萬俱寂……我的下降速度已然達到了自由落體的水平，有種失重的感覺。


  “以前鬼壓床可從來沒有到過這種速度！”我心裏默默的想，“不過也算體會到宇航員的感覺了，隻可惜手腳不能動，否則我要吐口唾沫試試，看看是不是球形的……”


  “你可真是心大！”耳邊傳來這麽一句，把我嚇了一跳。


  可我依然沒有從鬼壓床的狀態中解放出來！


  “誰在話？”我張口想問，但是努了半力，嘴巴始終張不開。


  “想知道我是誰？嗬嗬。”那個聲音好像能看穿我的心思。“我是誰不重要，我隻是想問你一個問題！”


  “人類對於宇宙來，卑微的連一顆塵埃都不如；人生對於宇宙來，比一顆流星的閃過還要短暫：絕大多數人都是匆匆而過，忙著生，忙著死；如果給你一次機會，可以讓生命更有價值，你願意抓住嗎？”


  “你丫是誰啊？語氣怎麽跟我高中班主任一個樣！”我心裏有點不耐煩。


  “我是你的引領者！現在你整個人都在我的掌控中，如果你答應，我就結束你的夢魘；如果你拒絕，你就一直這樣飄著吧~”


  “別，別這樣！”我心裏默默的念：“我答應！”


  此刻的我隻想趕緊醒來，一旦結束了這種鬼壓床的狀態，老子管你是啥玩意！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那個聲音喝到：“選擇你真是失敗，估計很早就被淘汰！睜開眼睛，準備接受考試吧！”


  “我哪睜得開啊！！”我心裏嘟囔著，用力睜了一下眼。


  這次居然睜開了！陽光很刺眼！！


  我揉了揉眼，打死也不敢相信此刻眼前的景象：


  我不在值班室的床上，而是在一條寬廣的馬路上；四周密密麻麻擠滿了人，有黃種人，白種人，還有黑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