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軟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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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軟禁
一進李大嬸家的堂屋，就看見李大嬸慌慌張張地躲在門背後，一副做了虧心事兒的樣子。
“我剛敲了半天的門，也沒人給我開門，我還以為李大嬸沒在家呢，原來在的啊。咋地？李大嬸是做了什麽虧心事，才不敢開門的嗎？”
從前方妍悶不吭聲，所以吃了許多虧。經曆了一世之後她才明白，一味的沉默並不會讓你清者自清，隻會讓人啞巴吃黃連，而會哭會鬧的孩子才會有奶吃，所以這一次遇到事兒她發誓不會慫了。
無中生有的事憑什麽被人嚼舌根？
“是方妍啊，你來我家找我有事兒嗎？”李大嬸訕笑著，硬著頭皮從門背後鑽出來。
何月鳳似乎剛起床，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左右看了一眼自家母親和方妍，疑惑地問：“咋了？”
方妍也不急，抱起了手臂，緩緩地說道：“兩件事兒，我先說第一件。上周你去我家送菌子時，找我阿爸借了一杆稱，說第二天就還回來，到現在還沒音訊，你準備什麽時候還呢？”
“這……”李大嬸似乎很為難的樣子，“我這兒還有用呢，緩兩天給你家送過去行嗎？”
“不行！我家每天收菌子正需要用秤，急著用，現在就要。”方妍很強勢，直接把手伸到李大嬸麵前要稱。
一直以來她都知道這李大嬸不是什麽善茬，別看她說話唯唯諾諾的樣子，其實平日裏不僅愛在背後閑言碎語，小心眼兒還多著呢。要是不多防著，怎麽在她手裏吃虧的都不知道。
見方妍態度這麽強硬，李大嬸無奈，隻得不情不願地從桌子底下把秤拿出來。
看著上周還幹幹淨淨的秤，被李大嬸借去僅僅一周秤杆就黑得發亮，方妍心裏的厭惡真是不打一處來，但她還是忍著厭惡收下了。
“第二件事，今兒早上我在村裏聽了不少閑言碎語，聽說是從李大嬸嘴裏傳出來的。”
“你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明白？”到底是在背後嚼人舌根不占理，李大嬸眼珠子轉啊轉，目光躲閃了半天不敢直視方妍。
方妍冷笑：“聽不明白是嗎？今兒早上許多人都在說，你李大嬸昨天半夜裏看見我和王允澤幹了見不得人的勾當，難道不是從你口中傳出來的嗎？”
此時何月鳳似乎聽了點眉目，拉著自家母親，神情好奇又帶著一絲雀躍地問：“媽，真的假的？你看見方妍和王允澤……大半夜那個？”
李大嬸趕緊推了推她，示意她這個節骨眼兒上別亂說話。此時李大嬸家門口已經零零星星圍了幾個人，都是趕來看熱鬧的。
方妍冷淡的目光落在李大嬸身上，擲地有聲地朝著李大嬸質問：“我方妍雖然身正不怕影子斜，但也見不得有人在背後給我潑髒水，李大嬸要是對我有什麽誤會，不妨當著我的麵兒說說，在背後嚼舌根算什麽事兒呢？！”
“我親眼看見的，又沒說錯！”屋外好多人看著呢，李大嬸也要麵子，不想氣勢輸給一個丫頭片子，索性挺直了腰板，義正言辭地說。
“那你倒是告訴我，你親眼看見什麽了？說來給大家聽聽！”
身後的屋門口圍著一小撮村民，都在窸窸窣窣不知道討論些什麽。
這時，阿爸方國棟從人群裏鑽出來，趕緊過來抓著方妍的手，慌慌張張地說：“妍妍，快跟我回家去，這兒這麽多人，別鬧大了讓人看笑話！”
“阿爸，你拉我幹什麽？我還沒找她說完理呢！”方妍突然被阿爸拉走，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又拗不過阿爸的力氣，直接被拽出了李大嬸家的堂屋。
隔老遠的，她聽見何月鳳在身後嚷嚷：“幹了這麽丟人現眼的事兒，還好意思來我家裏撒潑，真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人呐！”
被拽著往家裏的路途中，方妍惱怒地甩開了阿爸方國棟的手，把手中的稱往地上一扔：“阿爸，你幹嘛拉我走，我得找她評評理去，她毀我名聲，我不能就這麽算了！”
“你也知道毀名聲！那你還找她鬧，這不是讓全村人都知道嗎？跟我回家去！”
阿爸訓斥幾句，氣氣呼呼地背著手就往家走。
方妍突然覺得委屈，固執地站在原地，看著阿爸的背影，眼淚吧嗒吧嗒地掉下來。
方國棟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看來滿臉委屈的方妍，突然愣住了：“妍妍，你咋還哭了呢？”
“阿爸，連你也不相信我是不？”
“我……”阿爸方國棟眼裏閃過一抹心疼，又折了回來，用粗糙的手給方妍抹了抹眼淚，“哎，我自己閨女啥樣我能不知道嗎？我自然是相信你，可問題是現在村裏各個都在傳，阿爸是怕傳開了對你的名聲不好。”
“可是我名聲已經不好了，我不去鬧村裏人就不知道了嗎？我沒做過的事憑什麽要任她汙蔑，我就是得找她討個說法。”
前世差不多也是這樣，李大嬸傳她和知青暗通曲款之後，阿爸方國棟怕事情鬧大，索性每天把方妍關在家裏，以為隻要她少和村裏人見麵，那她就聽不見別人的閑言碎語。
可哪裏是這樣啊，再少見麵總要見的不是？隻要一見麵別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她。就連在家裏，母親王慧蘭也天天指著她的臉罵，說她丟人。
那時候村裏人思想都封建落後，被人誤會發生這種事，基本上一輩子在村裏抬不起頭來。雖然前世的事都過去很久了，可還是方妍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陰影，如今重活一世，她不能再這麽窩囊。
阿爸方國棟被方妍的一席話說得一時找不到話接，蹙著眉頭沉默了幾秒，最終又撿起地上的稱，拉起方妍的手固執地往回走：“不行，你還是得跟我回去！你去討說法，能有幾個人相信？還不如跟我回家，咱安靜幾天，興許大家就把這事兒給忘了。”
“阿爸！”
方妍實在拗不過阿爸方國棟，被拽著回家之後，阿爸方國棟還特意囑咐老大方平：“老大，你好好盯著妍妍，別讓她做什麽傻事，也別讓她亂跑。”
“這……”大哥方平一臉為難的樣子，看了看雙眼通紅的二妹，又看了看方國棟，“那這兩天收菌子的事兒不讓二妹做了？”
“讓她休息幾天！”說完，方國棟拿著一個背簍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