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七章 孫掌櫃現在想撤離,已經晚了
見耿直不語,中村櫻子說道“怎麽,我不讓你問,你生氣了連話都不說了”
“沒有,這種事我懂,不該問的不問。我一直握著你的手,這一會兒,你手心出了不少的汗。輸血之後,你身子本來就虛弱,今天又染了風寒,雖然吃了退熱藥,不過還需要經驗。櫻墅房子太大,怎麽燒都不暖和,今天晚上還是去我家住吧。”
“行啊,聽你的,今晚去你家住,我這身體真不能在折騰了。你讓曉蕾晚上也過來,昨天晚上你跟我住的,按理說今天你本應陪她,別讓她心裏不高興了。還是我跟你說的,你也爭爭氣,讓我們早點有小孩。有了孩子,以後日子就踏實了。”
“讓曉蕾過來好啊,你打電話跟曉蕾說一聲就完了。我去礦業公司那邊處理處理這一天的事,晚上過來接你。”
“那好,晚上過來接我吧。”中村櫻子略顯蒼白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回到辦公室,耿直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沒想到僅僅一個上午,事態就嚴重到這個程度。本以為,中村櫻子暫時相信了孫掌櫃的解釋,孫掌櫃暫時化險為夷。沒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一次,川口仁和十有也會盯上孫掌櫃。
在醫院裏,耿直能夠感受到,那個抗聯叛徒的目光一直盯著孫掌櫃不放。如果孫掌櫃身份暴露了,那整個營川城的地下組織將有全軍覆沒的可能。
這該怎麽辦耿直一時間手足無措起來,想到晚上就能見到徐曉蕾了,也許她會有好的辦法,耿直自我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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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忙完各自手頭上的工作,耿直接上中村櫻子和徐曉蕾二人,一起回到寶和堂。
定好晚上要去耿直家住,耿直便安排人,提前到寶和堂告知了夥計。劉梅蘭知道曉蕾和櫻子要來家裏住,心裏簡直樂開了花,張弄了一桌飯菜,擺到了耿直屋裏,等著幾人過來。
可左等右等也等你不到,劉梅蘭不由地心急起來。還好,七點多鍾,耿直、徐曉蕾和中村櫻子三人進了家門。
劉梅蘭見三人進屋,連忙起身說道:“曉蕾,櫻子,你們總算過來了,怎麽這麽晚才到家啊”
“劉姨,商行的事太多了,這一忙完,就過來了。”徐曉蕾挽著劉梅蘭胳膊,說道。
“這菜都涼了,你們等一會兒,我讓廚房再熱一熱,你們吃熱乎的。”說著劉梅蘭離開屋子,讓下人熱飯熱菜去了。
“櫻子,看你臉色不太好,到炕上坐一會兒吧,炕上熱乎。”徐曉蕾說道。
“今天出門有些凍著了,下午吃了兩片退燒藥,現在好不少了。”中村櫻子脫下皮靴,上了火炕說道。
“其實,你就該好好休息休息。為孫掌櫃輸了那麽多血,就在家呆一天就去上班了,誰能吃的消啊。”徐曉蕾也脫下了鞋,上了炕說道。
“有什麽辦法,那麽多棘手的事需要處理,我想停也停不下來啊。曉蕾姐,今天川口仁和又來纏著我想見你,你最近小心點,不要自己獨處,我看這幫男人現在都瘋了。”
“那就謝謝中村長官幫我解圍了。”徐曉蕾笑道。
“我要是不給你解圍,咱們耿大少爺可要壓不住火了。你別看他跟咱們在一起,像個綿羊似的,對別人出手狠著呢。”
“耿直哥,你不用太過擔心,我能應付得來的。”
“說不擔心是假的,有時候覺得自己真沒用,就像櫻子說的,要不是她在後麵撐腰,就算我一身功夫,自己的愛人可能都保護不了。”耿直坐在炕沿上說道。
“看你說的像你多沒用似的,算來算去,你至少救過我三次命,要是沒有你,我早沒了。行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一個上尉還是不難搞定的。實在不行,我動動關係,給他調出營川就完了。”
“這倒是個好主意,要是能把他調出營川,就省心多了。”徐曉蕾說道。
“什麽好主意啊,讓你們這麽開心。”劉梅蘭從屋外進來,端著魚湯笑道。
“阿姨,沒什麽,我們隨便聊呢。”中村櫻子說道。
“天太晚了,菜就沒全熱。我聽耿直說,櫻子你今天凍著了,就把鯽魚湯重燉了一下。這個鯽魚湯燉了一下午,裏麵有蓮子枸杞,口感好,還補身子。曉蕾,你忙了一天,盡用腦子,我特意壓了盤海參給你補補。外麵冷,你們就在炕桌吃吧。”劉梅蘭一邊讓下人把飯菜擺好,一邊說道。
“劉姨,我們這一進屋,你就忙裏忙外的,我們都過意不去,以後不用特意為我們準備了。我們工作不定時,不知道什麽時候忙完,隨便吃一口就行了。”
“是啊,阿姨,你不用特意為我們安排。”中村櫻子附和著。
“那哪裏行,你們這麽說就是見外了。你們做的是大事,我也幫不上什麽忙,給你們弄著飯菜也累不到哪去。飯菜碗筷都擺好了,你們吃,我出去了。”說著,劉梅蘭領著下人離開了房間。
見劉梅蘭離開,中村櫻子說道“耿直,以後來你家,別讓你娘這麽費心了,弄得我心裏怪不得勁的。”
“是啊,耿直哥,我知道劉姨怕怠慢了我們,不過,我們畢竟是晚輩,這樣的話會讓外人說笑的。”徐曉蕾也說道。
“我娘現在眼裏隻有未來的媳婦,早就不聽我這個兒子的了,我去說也沒用。一會兒飯菜都涼了,你們趁熱吃吧。”耿直也坐到炕桌邊,說道。
“耿直,孫掌櫃今天的事,你跟曉蕾姐說了嗎”中村櫻子喝了口魚湯說道。
“我一直跟你在一起,哪有機會說。再說,你不是不讓把這件事透露給別人嗎。”耿直抬頭說道。
“曉蕾姐也不是外人。再說我還不知道你,我不讓你說,你就不說了。”中村櫻子嬌聲道。
“櫻子,孫掌櫃什麽事你跟我說說唄。”在車上,徐曉蕾知道中村櫻子為母親上墳時染了風寒,現在又提及了孫掌櫃,猜的已經不離十,便問道。
“我的預感沒錯,孫掌櫃提起二十年前與他相識的女子,就是我的母親。”中村櫻子放下碗筷,咬了咬嘴唇說道。
“櫻子,你的意思是,孫掌櫃當年與你母親相愛過”
“是的。如果不是這樣,孫掌櫃怎麽可能連命都不要了,擋槍救我。現在想想,我娘也是挺幸福的,這麽多年了,這個男人一直沒有忘了她。在我娘墳前,孫掌櫃傷心欲絕,這種樣子是裝不出來的。”中村櫻子喃喃道。
“沒想到,真沒想到。這個世界說大也大,說小也小,二十年前在平壤城發生的事,在相隔萬裏的營川竟然又能拾起來。”
“是啊,誰能想得到呢。不過,我見孫掌櫃第一次,就覺得他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這種感覺,在我父親跟前都沒有過。曉蕾,既然我已經跟你說了孫掌櫃的事,近期,盡可能就不要和他見麵了。”中村櫻子語氣一轉說道。
徐曉蕾當然明白中村櫻子話中含義,說道“櫻子,你是懷疑孫掌櫃”
“懷疑談不上,不過他的檔案與事實不符,裏麵一定有不想讓人知道的事。在沒查清之前,盡可能不與他接觸。另外,瑞昌成那個理發室也暫時停辦,等查清楚,孫掌櫃沒問題了,再說。”
中村櫻子的一番話,令徐曉蕾心中不由地糾葛起來。瑞昌成理發室停辦,自己與孫掌櫃最好的聯絡方式被掐斷了,以後與孫掌櫃聯絡難度一下增大起來。
不過,既然中村櫻子已經決定,就不能拂逆她的心意,於是說道“我馬上按你的意思去辦,明天就把理發室停了。不過要是不能去見孫掌櫃,也挺不方便的,營川城還真沒哪個比他手藝好的。”
“誰說不是,別說你了,現在我都在讓他弄頭發。明天我就派人去平壤城和白山那邊重新調查一下孫掌櫃的身份,要是真沒什麽事,也就沒必要草木皆兵的了。要是真有什麽事,你我包括耿直都去過紅光理發館的,跟著都要受牽連。”
“那要是去過弄頭發就得擔嫌疑的話,可就不是咱們這幾個人了。野口光子、川口仁和都去那弄過頭發,難道他們就沒嫌疑了”徐曉蕾故意說道。
“他們和你我不一樣,你給興茂福的夥計辦了理發卡,我給情報處的職員辦了理發卡,與孫掌櫃的關係要比他們近。特別是這回,孫掌櫃竟然冒死為我擋了槍,要說我們和他一點兒關係沒有,誰相信啊。”中村櫻子將碗中的鯽魚湯喝完,說道。
“這個年頭,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櫻子,自從福源特派員到了營川,我覺得你比之前累多了。”
“誰說不是呢。本來我父親讓我做這個營川海軍情報處課長,也沒報什麽希望,就是趁著我斷水計劃為帝國立了大功,加上他的關係,幫我謀個軍銜。沒想到,我卻幹的風生水起,讓我父親刮目相看了。中國老話,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我現在是領教到了。工作上挑不出毛病,就總拿我和耿大少爺說事。耿大少爺總覺得自己被人背後罵是漢奸,心裏不舒服。可他就沒想過我,堂堂帝國的諜報之花下嫁一個中國人,這種壓力該有多大。不過,人這一輩子就得認命,誰讓我就看上他呢。”中村櫻子白了耿直一眼說道。
“櫻子,我,我知道。”耿直支支吾吾說道。
“你知道,你當然知道。兩個又漂亮又聰明的女人都跟了你,換成我,也願意。好了,不提了,想這事就心煩。記得我剛才說的話,沒有我的同意,你也別去見孫掌櫃,聽到了嗎。”中村櫻子板著臉對耿直說道。
“知道了,我也不傻。現在這局勢,沒事誰去踩雷啊。”耿直連忙應聲道。
“知道就好。耿直,我又冒虛汗了,你給我去熬些驅風寒的藥,今天我早些睡了。你要是想和曉蕾姐做點什麽,就做吧,反正我睡著了,也聽不到。”中村櫻子笑道。
“櫻子,你亂說什麽啊,你就躺邊上,我能和他做什麽。不過,你最近身體一直沒有恢複,真的不能太累,早點休息倒是應該的。喝完藥,就早些睡吧。”徐曉蕾臉色微紅說道。
“你這麽說,就是嫌我礙事了我跟耿直都說了,昨天他跟我住的,今天理應陪你,隻是我這身子骨不頂事,讓你過來一起擠了。他要是有本事,讓你早點有孩子,我就能少為你操點心。”中村櫻子說道。
“行了,我領你的好還不行,中村長官。”徐曉蕾拉著中村櫻子的手,說道。
不多時,耿直將熬好的風寒藥端了進來。
中村櫻子一口氣喝光,沒用多長時間,中村櫻子身上便冒出很多熱汗,徐曉蕾拿著毛巾為她擦了擦身子,過了沒多久,中村櫻子便睡著了。
徐曉蕾為中村櫻子蓋好被子,向耿直問道“櫻子能睡實嗎”
“我在風寒藥裏加了些東西,這一覺,睡到天亮沒問題,不會醒的。”耿直將湯藥收好說道。
“那就好,不過櫻子也是學醫的,你可別讓她察覺出來。”
“我在湯藥裏就加了些安神的藥,劑量控製的很好,加上她身體確實有些虛弱,就算不加這些,也會睡得很實,不會察覺的。”
“你知道她身體虛弱,昨天晚上也沒見你閑著。真想櫻子說的,嘴上說什麽都是假的,隻有身子是實誠的。”徐曉蕾叱道。
“也不知道怎麽的了,最近櫻子總想要個孩子,我也不能不聽她的。”耿直無奈道。
“耿直哥,你想沒想過,櫻子真的有了你的孩子,等孩子長大了,知道自己的父親一直在欺騙自己的母親,他會怎麽想”
“等到把日本人趕出中國的那一天,我會跟櫻子解釋的。我從不想欺騙她,隻是,我有我的工作,還有我的信仰。”耿直緩聲說道。
“其實,我越來越有一種預感,櫻子很有可能就是孫掌櫃的女兒。”
“不會吧,孫掌櫃跟我們說過,他隻和櫻子的母親發生過一次男女關係,哪有那麽湊巧的。”耿直搖了搖頭說道。
“人世間很多事就是那麽巧,有時候一次能頂上一百次。也許,中村浩介和你耿大少爺一樣,怎麽忙活都不行呢。”
“曉蕾,你就別笑話我了。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櫻子、孫掌櫃還有中村浩介都是型血,從血型無法判斷他們兩個誰是櫻子的親生父親。現在的醫學水平,隻有這一種檢測方式來判斷是否有血緣關係。櫻子的身世,也許永遠是個謎了。”耿直說道。
“那就不去猜了,也許某一天,這個謎就解開了。耿直哥,說正事,張一手來消息了。”
“什麽消息寧曉鋒又有行動了嗎”
“是啊,雖然我把銀行後勤主任趙雲龍調到了盛京,不過寧曉鋒似乎沒有收手的意思,又啟動了兩個死信箱。”
“張一手跟蹤到死信箱聯係人了嗎”
“沒有,估計今天晚上就能有結果。耿直哥,現在咱們現在人手太缺了,今晚張一手和金桂娘各盯著一個死信箱,要是再有什麽事,就無人可用了。”徐曉蕾歎了口氣說道。
“是啊,我也再考慮這個事。不過我們的地下組織有嚴格的單線聯係規定,要不是張一手聽到了那天你我的對話,我是不會讓他們知道你的。”
“現在櫻子又不讓我們與孫掌櫃聯係。這樣的話,想借用孫掌櫃另外線上的人都不方便了。”
“不過,就算再不方便,有一件事一定要盡快讓孫掌櫃知道。”
“什麽事,這麽著急”徐曉蕾問道。
“看川口仁和的樣子,那個被俘的抗聯戰士一定是叛變了,他曾經見過孫掌櫃,雖然當時孫掌櫃易了容,不過,看他的眼神似乎對孫掌櫃有了懷疑。我的建議是,為了安全起見,孫掌櫃盡快從營川撤離。”
“聽櫻子今天的話,孫掌櫃現在想撤離,已經晚了。除了櫻子,要是川口仁和都盯上他,他想離開,不大可能了。”徐曉蕾想想說道。
“如果無法離開的話,也要把這個消息盡快傳遞給他,讓孫掌櫃盡早有所準備。把給養船被襲當天,他做了什麽,重新捋一捋,盡可能把事圓上。”
“這個消息我想辦法傳給孫掌櫃,你就不用擔心了。”徐曉蕾說道。
“你有辦法”
“明天孫掌櫃在瑞昌成的理發店暫停,我通知稍晚些再通知。等理發店人來了,我就有辦法把消息傳給孫掌櫃了。”
“曉蕾,現在孫掌櫃隨時有暴露的危險,雖然我堅信,即便孫掌櫃被捕,也不會投敵叛變,不過我們也要做最壞的打算。有機會的話,你也到外麵躲一躲,營川的事,我來應付。”
“你怎麽應付啊記住,耿直哥,我也是個地下黨員,不會輕易退縮的。再說,我的檔案十分清白,沒人會懷疑我是地下黨,真要有事,我比你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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