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六章 雪夜遇襲
出了盛京興茂福的大門,中村櫻子對耿直說道:“耿直,這裏離東亞酒店也就一裏多路,剛吃完飯,咱們走著回去吧。”
“櫻子,這還下著雪呢,路上也滑,咱們還是早些回酒店吧。”耿直搓了搓手說道。
“早些回酒店,回酒店你是不是想做壞事了”
“哪有的事,我就是隨口說說,你要是願意走著回去,那就走著回去嘍。”耿直被中村櫻子說了臉上發熱,連忙說道。
“口不對心,裝什麽正人君子。我從小就喜歡在雪裏走,你陪我吧。”說著,中村櫻子挽著耿直,向酒店方向走去。耿直無奈,吩咐跟著的衛兵,開車先到前麵等著,自己則挽著中村櫻子,漫步在雪中。
盛京與營川不同,營川守著河海,下雪時常常伴著大風。盛京雖然較營川稍冷一些,不過風卻小了許多,特別是初冬的雪天,溫度不是很冷,走在雪地裏確實蠻舒服。
中村櫻子挽著耿直的胳膊,不知不覺已經走了很遠,說道:“耿直,剛才曉蕾說留下來的時候,我都能感覺到她心裏聽不情願的。雖然我們已經默認了彼此,不過有的時候,還是覺得還是怪怪的。”
“還不是我娘說的那樣,像你們這樣的女子,能娶到一個,就是祖上積德修來的,現在都娶了,我的福分要是托不住的話,以後就不好說了。雖然現在營川大戶人家妻妾成群的也有,不過讀過書有些文化的,都是一夫一妻,納妾的已經很少了。現在,我和曉蕾在一起,覺得對不住你,和你在一起,又覺得對不住曉蕾。其實都怨我,管不住自己,弄得大家都不開心。”
“你和曉蕾在一起,也會覺得對不住我了”中村櫻子側過身來,手指劃著耿直的臉,說道。
耿直正欲回答,突然一種十分不好的感覺湧了上來,耿直大叫一聲“櫻子,小心”
這時,一輛小貨車從他們身後的道口飛快地衝了出來,向中村櫻子撞了過去。說時遲那時快,耿直一把抱住中村櫻子,順著路上的積雪滾到了一旁,貨車與中村櫻子擦肩而過,轉瞬之間,中村櫻子躲過了一劫。正當耿直稍稍鬆了一口氣,正欲起身之時,卻見對麵又開過來了一輛轎車,轎車在路口聽了下來,車門打開,車上走下來兩個人。
“不好”耿直抱住躺在地上的中村櫻子,向一側大樹下滾去。
從車上走下來的兩個人,舉起手槍,向中村櫻子和耿直射來,“砰砰”幾聲槍響,幸虧耿直早有預判,躲閃及時,二人方未被擊中。
“櫻子,你帶槍了嗎”耿直向緊靠在他身邊的中村櫻子,問道。
“沒有,去曉蕾二哥家,連軍裝都換了,更不會帶槍了。”中村櫻子喘著粗氣說道。
“我也帶槍,咱們的衛兵現在都不在身邊,現在指望他們已經來不及,隻能靠我們自己了。我剛才觀察,轎車裏應該有三個人,一個司機,兩個槍手。兩個槍手已經下了車,正往咱們這邊靠近。好在有這棵大樹擋著,加上這塊沒有路燈,槍手應該看不到我們具體位置,應該不會輕易開槍。不過那個小貨車要是掉頭回來,再下來一兩個人的話,咱們可就腹背受敵了。按理說,用不多長時間,就會有巡邏警察從這經過,他們也不會耽擱太久,估計很快就會動手的。”耿直輕聲說道。
“那怎麽辦”中村櫻子小聲問道。
“現在隻能賭一賭,把這個兩個槍手處理掉,咱們手裏要是有把槍,就不怕了。”說到這裏,耿直的手伸到裏懷,從裏懷摸出兩柄柳葉飛鏢。
“你一直帶這個”中村櫻子詫異問道。
“是呀,夏天時候沒法帶,天冷了就拿著防身了。”
耿直用腳從一旁勾過來一個樹枝,說到“櫻子,你把外衣脫下來。記住不要起身,就這樣把外衣脫下來。一會兒他們湊近一些,你就用樹枝將你的外衣向外支出去,如果他們開槍打中了衣服,你就假裝中槍,喊出聲來,知道嗎”
聽了耿直的話,中村櫻子便知道耿直的目的是什麽,連忙小心脫下了外衣掛到了樹枝上。
兩名槍手越靠越近,耿直不敢探頭,隻能靠聽腳步聲,來判斷槍手的距離。中村櫻子雙目緊盯著耿直,握著樹枝的手也開始顫抖起來。
這時,中村櫻子見耿直向她輕輕點了點頭,她心裏清楚,成敗在此一舉了。想到這裏,中村櫻子將掛著耿直外衣的樹枝,輕輕向大樹右側伸去,果不出耿直所料,兩個槍手以為是中村櫻子,寂靜的街道,登時響起了槍聲。
中村櫻子連忙放倒樹枝,發出“啊”的一聲慘叫。兩名槍手被叫聲吸引,注意力全部集中到大樹的右側。電光火石之間,耿直已經顧不得危險,向大樹的左側滾去,於此同時,兩柄飛鏢一前一後,從他的手中飛了出去。
耿直所學的飛鏢,是師父崔久平生所創,最難的一式,就是一心二用,左右手同時飛出兩把飛鏢。耿直雖然算是掌握了手法,不過實戰中這是第一次用上。他清楚,如果不能一擊而中,或者隻擊中一人,對方用槍還擊的話,自己將凶多吉少。
所謂吉人自有天相,兩柄飛鏢飛出,兩名槍手同時發出慘叫聲,應聲倒在了地上。耿直見狀,在雪地向豹子一般,幾個匍匐爬到槍手身邊,取下他們手中槍支,又幾個匍匐,爬回到了中村櫻子身邊。
不到半分鍾,兩個槍手倒地,又奪下了兩把手槍,中村櫻子心中不由地悸動起來。之前,在北岸葦塘,耿直從蛇口之中舍命相救,當時她已經昏迷,隻能靠旁人的隻言片語回憶其間的驚險。而這回,她實實在在感受到了,身邊這個男人在關鍵時候是如何的強大。
耿直稍稍喘喘起,將一把槍遞給中村櫻子,“櫻子,現在咱們手裏有槍了,就算他們一起上,也不用怕了。”
中村櫻子靠了靠耿直,小聲說道“和你在一起,我什麽都不怕。”
外麵突然響起車輛啟動的聲音,耿直伏下身子,從樹杈間隙向外望去,外麵轎車並沒有再往他們身邊靠近,而是調過頭,向相反方向駛去,不多時便消失在雪夜之中。
這個時候,耿直才鬆了一口氣,對中村櫻子說道“櫻子,轎車已經逃走,咱們應該安全了。”
“耿直,我愛你。”中村櫻子突然壓在耿直的身上,櫻唇貼在了耿直的嘴唇,吻了下去。耿直稍稍猶豫一下,便不再抗拒,盡情享受著劫後餘生的喜悅。
熱吻過後,耿直抱著中村櫻子的嬌軀,捋了捋中村櫻子散亂的頭發,說道“櫻子,咱們走吧。”
中村櫻子似乎意猶未盡,嬌嗔道“我能感受得到,剛才你拚了命,真心救我的。如果有可能,我寧願一輩子和你一起躺在這雪裏,再也不起來。”
“竟說傻話,我猜用不上兩分鍾,橫渡敬三的人就過來了。那時候,看見咱們的中村少佐衣衫不整的,你不怕被人笑話”
“怕什麽,跟自己男人親熱,誰敢笑話拉出去斃了。”
“櫻子,剛才刺殺的這夥人,你說會是哪個方麵的會不會是因為今天揪出了地下黨的臥底,他們來報複的”耿直有意識地問道。
“不會的,我敢肯定,今天揪出來的地下黨很有可能是炮灰,來主動求死的,真正的潛伏者還在盛京特高課高層中,隻不過畢竟不是自己的事,點到便可。既然是主動送死,當然不會來報複了。”
“如果不是地下黨,那又會是誰”
“槍響這麽長時間,都沒見警署巡邏的人,這不是明擺著的嗎”
“你是說是滿洲警署那邊,派的殺手”耿直問道。
“不離十吧。滿洲警署不想讓我深究王雨亭案,說明藥品被盜案就不僅僅王雨亭一人所為,估計警署內部不少人都跟著有關係。”
“櫻子,為什麽橫渡正輝被殺你適可而止,王雨亭案你卻一定要深查到底呢”耿直不解地問道。
“橫渡正輝案畢竟是特高課的家事,查太深了,拔起蘿卜帶起泥,對大家都不好。王雨亭案卻不一樣,營川警署隸屬於滿洲警署,滿洲警署聽命於關東軍的。現在海軍駐軍旅順,關東軍駐紮盛京,而營川正好在旅順和盛京中間,營川港又是滿洲國最大的對外口岸,海軍和關東軍都想據為己有。如果能通過王雨亭,徹底搞垮營川警署,那關東軍在營川的勢力將蕩然無存,營川將完全由我們海軍掌握,所以,藥品被盜案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中村櫻子說道。
“我聽見有士兵腳步聲,應該是橫渡正輝他們過來了。”耿直小聲說道。
“那咱們回酒店吧,記住,我今天晚上要好好犒勞你,讓你成為全盛京最幸福的男人。”說著,中村櫻子整了整衣服,站起身來。
耿直當然明白她說的犒勞是什麽,與之前不用,他已經想的很清楚。有的時候與其無謂抗爭,不如順其自然,隻要對自己有信心,初心不改,任何的誘惑都不能、也不會顛覆堅定的信念。
晨光透過窗簾照進了房間,一片漆黑的屋裏多了幾許光亮。耿直微微張開雙眼,側過頭,卻看到枕在他臂彎間的中村櫻子,正睜著美目看著自己。
耿直往懷裏緊了緊中村櫻子的嬌軀,柔聲說道:“櫻子,你醒了昨天晚上睡好了嗎”
“還說呢,昨天晚上你折騰我多少回,身子都快讓你折騰散架子了,你說能睡好嗎”中村櫻子嬌嗔道。
耿直被中村櫻子說的滿臉通紅,支支吾吾說道:“櫻子,都是我不好,你要是不願意,以後我不這樣子了。”
“你救了我兩次,命都是你的了,還有什麽不是你的了呢何況你身體真好,我很滿意,哪有不願意的道理。現在想想,昨天是九死一生,要是沒有你,可就真的活不成了。”中村櫻子光溜溜的身子又向耿直靠了靠。
“至少說明,我在這個家也不是一無是處的。在家曉蕾說的算,在外麵你說的算,現在我終於想明白,什麽時候我說的算了。”
“哦你說說,什麽時候你說的算”
“我覺得,親熱的時候,這個家我說的算啊。”
“去你的,再這樣油腔滑調,我就不理你了。”
耿直順勢地抱了抱中村櫻子,笑道:“櫻子,咱們今天要去哪要是沒什麽要緊的事,我覺得就這樣躺在床上也挺好,我不想起來了。”
“臭美,你現在怎麽學的油嘴滑舌了。我倒想過上太平的日子,可身不由己啊。一會兒要去特高課,把橫渡正輝被殺案文件整理一下,歸檔備查。之後,我想去看看千佳子,這是個苦命的女人,要是她沒異議,我想把她帶回營川。”中村櫻子貼在耿直耳邊說道。
“帶千佳子回營川”
“是啊,以前有男人,她都身不由己,現在沒了男人,群狼在側,以後日子豈不是更難。在盛京,我一直想找個助理幫我忙,不過情報處那種地方不適合找中國人,千佳子要是同意跟我們一起去營川,我想讓她做我的秘書,這樣我會輕鬆很多。”
“這倒是個好主意,千佳子談吐得體,做你的助理應該沒問題。”耿直說道。
“你們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就是看人家長得好看,就覺得適合,要是長得難看的,就不是這番言辭了。好了,都快七點,再不起床,就真被人笑話了。”說著,中村櫻子起了床,拾起掉到地上的衣物,一件一件穿了起來。
聽了中村櫻子的話,耿直心中卻畫起了問號。中村櫻子為何想起要帶千佳子回營川,難道僅僅是因為可憐她嗎一想到千佳子和盛京特高課每個人似乎都有這樣那樣得關係,耿直有些想明白。畢竟中村櫻子對盛京臥底案還心懷疑慮,留千佳子在身邊,握著這樣的一張牌,對盛京特高課無疑有著強大的威懾力,至於打不打出來,就要看到沒到時候了。
想到這裏,耿直也起了身,撿起地下的衣服,一件一件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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