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九日往返

  李建成、李世民率領的急行軍抵達西河城下，兄弟二人也不穿盔甲，立在城下，向城內外軍民宣告李淵起義的目的是為了聲討楊廣，立代王楊侑為帝，是匡扶天下、解百姓圍困的正義之事。


  城外有百姓要入城，義軍並不阻攔，不管男女老少，隻要想進城的，統統放行。


  城內外百姓見義軍如此寬容，相信他們是正義之師，都想著投靠義軍，隻有郡丞高德儒執迷不悟，堅決閉門自守。


  鐵綱靖趁機建議：“如今民心所向，高德儒不過是孤身一人，此時不攻城更待何時？”


  當下李建成、李世民立即率領大軍進攻，雲梯才架到城牆上，眾將士奮勇爭先，不肯落人後麵。


  那李玄霸腳步慢了一點，被人搶先上了雲梯，很不高興，吼道：“都讓開，我先上！”


  但是眾將士眼中隻有軍功，誰還顧得了李玄霸，根本沒人理會，氣得他拿板斧去砍雲梯。


  鐵綱靖隻能暗歎搖頭，這李玄霸到哪都不讓人省心，隻能放下弓箭，飛奔上前阻止。看來當初讓李玄霸隻聽自己的，是給自己挖了一個大坑，還逼得自己不得不往裏麵跳。


  不過李玄霸一動板斧，別人也害怕，紛紛讓出了一架雲梯讓他先上。


  李玄霸這才心滿意足飛登雲梯而上，鐵綱靖亦步亦趨跟在後麵。


  李世民在外圍指揮弓箭手掩護，但是西河城的隋軍無心守城，基本都是找了安全地方躲了起來。


  李玄霸登上城，本想著可以大殺特殺，但是城牆上的隋兵寥寥無幾，追上去就要砍。


  忽然一名官員引著一支軍隊從左側城樓出來，喊道：“義士，跟我來，我帶你們去捉高德儒那惡賊。”


  可李玄霸才不管這些，他隻想痛痛快快砍殺一番，見冒出這麽隋軍，揮動板斧就衝上去。


  鐵綱靖一見不妙，大喊：“鐵牛兄弟，給我回來，那是友軍！”同時手中長槊伸出，橫掃李玄霸腰間，逼他回防。


  李玄霸不得不回身攻擊，但一見是鐵綱靖，叫道：“老鐵兄弟，你這是要幹啥？”


  趁李玄霸遲疑之際，鐵綱靖上前一把抱住，道：“鐵牛兄弟，你第一個登城，立了頭功，但現在他們是友軍，你的板斧就暫時歇歇，我們去抓高德儒。”


  李玄霸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歎氣道：“沒勁！”無奈地收齊板斧。


  鐵綱靖稍稍安撫了一下李玄霸，才去跟那引兵上來的官員對接，原來此人是郡司法書佐朱知瑾。眾人在他的帶領下，直奔公廨。


  那高德儒本以為布好了城防，器械充足，抵禦個幾天毫無問題，因此在公廨坐等好消息，萬萬沒想到不過一炷香功夫，義軍就來捉他了，連逃都來不及逃。


  李玄霸押著高德儒到義軍大營的軍門外，李世民見到，數落道：“原來你就是那個擅長拍馬屁的高德儒，見到一隻野鳥，竟然敢說見到了鸞鳳，欺騙主上，稱此為祥瑞。你這行為跟趙高指鹿為馬是一個性質。”


  原來在大業十一年的某一天，天上兩隻孔雀落在宮城朝堂，親衛校尉高德儒等十多人見到這一景象。高德儒這馬屁精趁機上奏給楊廣，說有兩隻鸞鳥飛落朝堂前，實乃上天降下的祥瑞。此時孔雀已經飛走了，楊廣沒發核實，但他對祥瑞之說很信服，下詔表彰高德儒的一片忠心，並提升他為朝散大夫，其他與高德儒一起看見“鸞”鳥的人也都有賞賜，還在二“鸞”棲落的宮城朝堂前建造了一座“儀鸞殿”。


  李建成道：“義軍起兵，就是為了複興王室，沒有理由不殺趙高這等讒佞之徒。來人，將他推出去斬了！”


  李玄霸的板斧終於派上用場了，一板斧幹脆利落地看下了高德儒的頭顱。


  除了高德儒，義軍沒有殺戮第二人，對城中軍民是秋毫不犯，發榜文安撫全城軍民，表示一切照舊。遠近百姓聽後，心悅誠服。


  拿下西河郡，李建成、李世民兄弟立刻率領義軍回奔晉陽，從出發日算起，到拿下西河郡，回到晉陽，總共隻有了九天時間，堪稱神速。


  義軍回來，李淵親自到晉陽城外迎接，歡喜道：“憑此用兵，可橫行天下。”


  憑借快速拿下西河郡，李建成和李世民的領軍治兵能力得到了大家的認可，最高興當然要屬李淵，有了兩個絕對可靠且得力的助手。


  當天，李淵在和眾人商議後，定下了入關之策。


  第二天，李淵開糧倉，賑濟貧民百姓，前來應募當兵的越來越多。於是李淵設立三軍，分左右，士兵通通稱為“義士”，以表明自己的軍隊是正義之師，是為了拯救大隋王室。


  鐵綱靖聽看不慣這種假仁假義，稱之為“披著羊皮的狼”，但是劉文靜說得有理，這樣做是為了占據道德高地，他也就默認了。


  他也明白了，為什麽在現代社會那些霸權國家，為了欺負別人，要找各種借口，找不到借口就抹黑別人來顯示自己是正義一方，就是為了占據輿論和道德高地。


  之後裴寂趁機勸李淵自號“大將軍”，這次李淵不再惺惺作態，同意了，設下大將軍府。


  於是開始論資排輩，以裴寂為長史，劉文靜為司馬，唐儉及前長安尉溫大雅為記室，大雅仍與其弟大有共掌機密。武士彠為鎧曹，劉政會及武城崔善為、太原張道源為戶曹，晉陽長上邽薑謩為司功參軍，太穀長殷開山為府掾，長孫順德、劉弘基、竇琮及鷹揚郎將高平王長諧、天水薑寶誼、陽屯為左、右統軍，劉贍為西河通守。


  這些人基本上不是貴族就是士族，都是有一定名望之人，因此才被李淵所看重。


  同時又封世子李建成為隴西公，左領軍大都督，左三統軍隸，以柴紹為左領軍府長史；封李世民為敦煌公，右三統軍隸，各置官屬。


  而在李世民的爭取下，劉樹義為右領軍府的府掾，鐵綱靖搞不清這個職位有什麽用，好像啥事也輪不到他管，倒像是一個僚屬或者幕賓。


  至於曾經的“晉陽四公子”的另外兩位長孫無忌和侯君集仍然此前馬邑之戰時授予的偏將官銜，兩人劃歸李世民統率。


  劉樹義倒是心花怒放，雖然他這個右領軍府府掾的級別不如大將軍府府掾，但對他來說已是無上的榮耀。尤其是看到侯君集仍然不過是一個偏將，就越發得意了。


  他對鐵綱靖是徹底拜服，相信鐵綱靖說的一切，包括李淵和李世民都將當上皇帝。


  雖然官職和功勞都被劉樹義的名頭占了，但是鐵綱靖並不傷心，反正他現在擁有劉樹義身體的完全使用權，用誰的名字都一樣。


  李玄霸既沒有被封為什麽公，也沒有給其他實質性職務。不過他無所謂，他喜歡打打殺殺，衝鋒陷陣，兵權給他，他也不知道怎麽用。他反正跟著鐵綱靖，便成了右領軍府的人。


  此外其他文武職員，根據各自才能都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