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表舅來投
瓦崗結義遂了鐵綱靖的心願,雖然少了秦瓊、程咬金、羅成等幾員猛將,有一些遺憾,但他畢竟加入了瓦崗,瓦崗的曆史將有他濃墨重彩的一筆。
由於劫殺了馬泊皮,翟讓、賈雄擔心朝廷及宇文家族派官軍前來圍剿瓦崗寨,在賈雄和徐世勣的指導下,對瓦崗寨的防禦工事進行了新一輪加強。
但是他們高估了馬泊皮在宇文家族心中的分量,朝廷隻是指示就近的張須陀攻打瓦崗。
張須陀試探性地攻打了一次瓦崗,然後就撤離了。他清楚,在瓦崗這土嶺起伏、溝河交錯的複雜地形上與瓦崗軍交手,占不到什麽便宜,因而不願拿將士的性命為馬泊皮報仇。
在他心中,馬泊皮不過是一條狗,死在瓦崗軍的手中,正好是天理報應,根本不值得他犧牲自己將士的性命去攻打瓦崗。
而剿滅瓦崗軍的辦法,必須是將他們誘出瓦崗地盤,才有機會成功。
張須陀裝模做樣攻打了一下瓦崗,如此敷衍了事,不過是為了向上麵交差,堵住宇文家族的嘴,免得宇文化及、宇文智及兩個卑鄙小人在背後給他穿小鞋。
多次聽鐵綱靖吹噓秦瓊如何厲害的李逵,本以為這次張須陀來攻打,有機會可以正麵大戰秦瓊,不料張須陀隻是假打瓦崗,鬧鬧哄哄排兵布陣,演了一下戲,就撤退了,根本不給李逵大戰秦瓊的機會,差點把李逵鬱悶壞了。
翟讓和賈雄見張須陀不真打,樂得配合演戲,戰鼓咚咚響,將士們口中配合大喊,聲音震天一般。
雙方不出兵,隻是比誰的嗓門大。這讓鐵綱靖想起了軍訓時的拉歌,比的就是這個,不禁啞然失笑。
整個瓦崗地盤上熱鬧非凡,這隻怕是史上最熱鬧、最友好的兩軍對陣場麵了。
喊累了,雙方各自鳴金收兵,友好地朝對方揮手致意,然後張須陀帶兵離開了瓦崗地盤。
此後的一個多月時間裏,張須陀再沒有出現在瓦崗地盤,瓦崗義軍重操舊業,幹起了劫富濟貧的主業,繼續討生活。
賈雄、翟讓、鐵綱靖等人在結義時雄心壯誌地要拯救天下黎民百姓,但張須陀這座大山橫亙在他們麵前,他們若是離開瓦崗地盤,麵對張須陀是從未贏過,因而也不敢輕舉妄動。
時間慢慢進入寒冬,結義燃起的熱血在寒冬時節漸漸冷卻,眾瓦崗英雄縮在瓦崗寨,竟然在這大亂世中過上歲月靜好的日子。
經過這兩個月,鐵綱靖算是看明白了,現今的瓦崗寨缺一個強有力的領導人。
翟讓雖然在結義時喊出了“以天下為己任”的豪言壯語,但現在來看,不過是當時一時衝動,此人本質上是胸無大誌的人。
賈雄雖有一點謀略,但想不出辦法對付張須陀,可見謀略的高明程度有限,瓦崗軍隻能窩在瓦崗寨。
徐世勣是一個暖男,執行力強,但是並沒有小說、電視劇上那般神機妙算,想出的一些計策隻能說是中規中矩,還有待提升。
至於鐵綱靖自己,他是瓦崗寨資曆最淺的人,與瓦崗寨眾英雄也沒有同鄉之誼,無法服眾。而且他本身也缺乏領導力、凝聚力,讓他抬杠還行,率領這群桀驁不馴的瓦崗英雄,就非他所能了。
站在宮殿的簷下,望著外麵空中飄雪,鐵綱靖歎口氣,暗道:“再過兩個月,就是大業十三年了,瓦崗軍還是沒有起色,難道小說、電視劇上那支勇猛無敵的瓦崗軍是虛構出來的?”
小說、電視劇虛構是再正常不過,他沒有讀過正史,對瓦崗軍越來越缺乏底氣和信心。若是瓦崗軍再這樣沒出息下去,他打算等李淵、李世民起事時,直接忽悠瓦崗軍前去投靠,不失為一個良策。
第二天,午休後的鐵綱靖見外麵的雪停了,童心大起,想去堆雪人。
他是南方人,小時候偶爾還能看見下大雪,特別08年的大雪記憶尤深。那是一場災難性的大雪,城裏是停電停水,聽聞城裏人沒水做飯,沒水衝廁所,日子過得苦不堪言。農村還算好,隻是停電,自來水雖然也停了,但是村裏的水井有取之不盡的井水,還是能正常生活。
但是從那之後,他就再沒有見下過大雪了。
後來,他到了珠三角打工,更是連雪的影子也沒有見過,因此現在見到大雪有一種莫名的興奮。
塞外的風雪寒徹骨,怕冷的他不敢玩。相比較而言,瓦崗的雪就如小家碧玉一般溫柔可愛,讓他興趣盎然。
他想拉李逵一起堆雪人,但是屋中不見李逵的人。隻得自己推開門出去,卻見李逵耍著他那一對威力無窮的板斧。
隻見李逵閃躍騰挪,一對板斧舞得虎虎生風,卷起一堆堆雪,在斧風的卷席下,雪花在半空中飛揚,久久不能落下。
林衝在雪下得緊時耍林家槍法,極具豪氣。而李逵雪停後在厚厚的積雪中耍板斧,大開大合的招式卷起漫天的飛雪,別有一種氣勢。
見此場景,鐵綱靖也不堆雪人了,開始細看李逵練斧。
他發現李逵的板斧招無定式,招數源源不斷,完全是隨心而發。每一招勢大力沉,簡潔幹淨,絕無半點花招與拖泥帶水。
最簡單的招式也是威力最大的招式,每一斧都是簡單直接劈向敵方要害。尤其難能可貴的是,為了配合手上板斧的招式,李逵腳下步伐靈活多變,讓他招式使出後行雲流水,毫無停滯之感。
看得越久,鐵綱靖是越有感悟。他使馬槊,時常會因為與烏騅馬配合不夠密切,烏騅馬的移動無法發揮他的馬槊威力,看來要達到人馬合一的境界還需要很長的路要走。
看到精彩處,鐵綱靖拍掌叫好,道:“鐵牛兄弟,你這對板斧當真是氣勢驚人、威力無窮,我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李逵手下不停,回道:“來瓦崗兩個月了,除了殺馬剝皮,我空有一身武藝,卻無用武之地,閑得蛋疼啊。”
他在瓦崗寨這麽久,無架可打,無人可殺,憋久了,精力過剩,所以趁著雪停,練一趟板斧。
鐵綱靖安慰道:“不用擔心,在這亂世時代,有的是你施展武藝的機會。”
李逵收起板斧,歎息道:“板斧啊板斧,這些天真是委屈你了,無血可飲,斧鋒都變鈍了,希望下一次見血的時候不會讓你等太久。”
這時兩個士兵綁著一個人向地牢走去,鐵綱靖見被綁之人留著山羊胡須,斯斯文文,一看就是一個飽讀詩書的才子,而且此人有著貴族氣質,散發著一種高貴的氣場。
鐵綱靖猜想多半是瓦崗將士出去搶劫抓回來的人,見多了這種情況的他,也沒有興趣問被綁之人的身份。
以瓦崗軍抓人的習慣,此人不是貪官汙吏就是無惡不作的奸商,反正是死有餘辜。
李逵正為板斧無人血可飲發愁,見此急忙叫住了兩個士兵,問道:“這人是不是要送去地牢,然後明天處死的?”
兩個士兵恭敬回道:“回李首領,是的。”
那被綁之人聽後,狂笑道:“好一個無能的瓦崗寨,李某當這裏是一群英雄豪傑聚義幹大事,不料卻是一幫胸無大誌的宵小。可笑我李某竟然還前來投靠,落下個不問分紅皂白被殺的下場,我真是瞎了眼!”
李逵根本不理會,道:“管你是瞎了眼也好,沒有瞎眼也好,反正你要死,正好可以用來血祭我這對板斧。你們兩個給我讓開,今天就讓我來當一回劊子手,哈哈哈……”
那兩個士兵清楚李逵行事直接,說做就做,絕不猶疑,嚇得急忙讓開,免得殃及魚池。
但就在李逵抬起斧頭砍向被綁之人時,忽然旁邊一個聲音叫道:“且慢!且慢動手!”
李逵一愣,板斧停在半空中,扭頭一看,發現是鐵綱靖在說話,不解道:“老鐵兄弟,為何叫我停手?”
鐵綱靖雙手一攤,道:“不是我,是劉樹義叫你停手。”
原來剛才開口的是劉樹義。
劉樹義明白李逵不太看得起他,陪笑道:“鐵牛兄弟,你別著急,我來認一認這個人。”
李逵收起板斧,沒好氣道:“快點,我可沒什麽耐心。”
劉樹義道:“放心,很快的。”
他繞到被綁之人麵前,上下細看了一遍。
那被綁之人喝道:“怎麽,你還要來羞辱我?要殺就殺,落入你們這些不講理的蠻夫之手,我不指望還能活著。”
不料劉樹義卻叫道:“表舅,是你?”
這一下把鐵綱靖、李逵等人都驚到了,連被綁之人也吃驚問道:“你是?”
劉樹義抓著被綁之人的手,叫道:“我是樹義,劉樹義,劉文靜是我父親,我小時候見過你。”
那表舅恍然大悟道:“原來是樹義,長這麽大,我都認不出來了。可是你怎麽在這裏?難不成你父親出事了,以至於你淪落到瓦崗落草?”
“我父親好好的,還在晉陽當縣令,我是被趕出來的。這事說來話長,以後我再跟你說。”劉樹義說著就給他表舅鬆綁。
一旁的兩個士兵急道:“劉首領,寨主說了,此人會給瓦崗帶來大禍,留不得。”
“能帶來什麽大禍?我去跟寨主說,你們都不準動他。”劉樹義這話很果決,兩個士兵人微言輕,果然不敢再動他表舅。
李逵雖然不喜歡劉樹義,但畢竟是劉樹義的表舅,板斧也就下不去手,隻能歎道:“板斧啊板斧,你運氣不好,下次再找人血祭你。”然後悻悻回房。
見劉樹義要去找翟讓,那表舅叫道:“樹義,伯當是我好友,你先去找伯當,再一起跟翟寨主求情。”
原來他剛來到瓦崗寨,還沒有見到王伯當,就被帶去見翟讓,然後直接被捆了起來。
劉樹義道:“表舅,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
鐵綱靖很無奈,畢竟不能擋著劉樹義救他表舅,隻能任由劉樹義操控身體去找王伯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