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可以托付終身的那種
南蕭落最先反應過來,一腳將那老婦人踹開。他沒使用全力,那老婦人翻滾出去一丈遠,倒是沒丟了命。
港城很不對勁,要著手查這裏的事,留個活口還是有必要的。
“謝謝。”京書語對南蕭落道了句,隨後自然地從他的懷裏退開兩步。這會兒不是男女情長的時候,南蕭落倒是也沒有在意這些細節。
春櫻從剛剛的驚慌之中回神兒,對著那老婦人就是一通謾罵。
“我家主子跟你無冤無仇,你這惡毒老婦竟敢如此無禮,真是黑心肝!如果我家主子有個三長兩短,你這賤命死一萬次都不夠抵!”
老婦人吃痛地蜷縮著身子,老淚縱橫,“殺了我吧,也殺了我孫女抵命。隻要不給她吃藥,怎麽都好。”
在場的人都愣住。
這老婦人莫不是腦子壞掉了?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胡話來?
“你剛剛襲擊我,就是為了求死?”京書語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對於一個差點兒害了自己的人和顏悅色她做不到,但能做到冷漠問詢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老婦人哭成了淚人,嘴裏一直嘟囔著不吃藥,不治療。
“要不是我老婆子力氣小了,也不至於讓我家孫女受苦。你們如果真是好心人,就將我女兒送去聖主麵前。聖主不會給吃了藥的人驅病,你們千萬不要喂藥。”
聽她的話有些語無倫次,不過大體意思還是能夠聽得明白。
尤其是對於聖主這個詞,京書語已經不是第一次聽見。
“你也是天法教信徒?”京書語問,她說話時候一直盯著那老婦人的眼睛看。隻要是對方撒謊,斷然不會逃過她的注意。
老婦人有些驚訝,繼而又是一陣欣喜,“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聖主英明善良,遲早有一天,天法教能夠世人皆知,能夠傳揚萬年。”
“什麽傳揚不傳揚的,你們天法教惡事做盡,坑騙黎民百姓,專門跟朝廷作對,哪裏來的聖主英明善良?”容塵插嘴,麵上彰顯著嫉惡如仇的神色。
“你胡說,你胡說!不許你汙蔑我家聖主,我家聖主功德無量,此次洪災就是我們天法教教徒教眾救人於危難,度化世人,港城才得以這麽快就太平下來。”老婦人爭辯,不讓任何人汙蔑天法教。
京書語跟南蕭落對視一眼,彼此都讀出來了對方的心思。他們都沒著急離開,想著在這兩個人的言語裏多探聽一些消息。
至於南蕭落之前的高冷,此刻已經被他的冷靜替代。他們過來的目的就是賑災,如今這件事跟想象之中的不同,眼下有機會快速了解,不妨先放下個人情緒,認真調查事情的前因後果比較重要。
京書語還有一種強烈預感,她總覺得,老王爺跟老王妃在港城消失了蹤跡,應該也是跟天法教有關聯的。
瞧了一眼執迷不悟的老婦,京書語思索著如何套出來更多的話來。
容塵在此時冷著臉,不顧旁人在場,直接將自己了解的說了出來,“天法教坑害百姓,你這無知老婦還有那些像你一樣的人都被所謂的聖主蒙在了鼓裏。洪災死掉的人不計其數,沒有在城裏看見屍首,是因為他們現在已經屍骨無存!”
“什麽?”京書語震驚地看向容塵,“這話是什麽意思,還望容塵公子告知。”
南蕭落也盯著容塵看,他心裏明白,容塵不會平白無故地跟一普通老婦爭辯,對方這樣說,其實就是說給他們聽的。
那老婦好似也受到了打擊,她連連搖頭,“不會不會,什麽屍骨無存,我家大柱跟大柱媳婦都被帶去超度,登往極樂世界了。”
不理睬那老婦的言語,容塵繼續道:“有些在水裏泡的時日久的,全都被丟去了亂葬崗,現在應該說是屍山了。有些落水時日不久的,全都被天法教的人帶去了柳莊,沒有再出來過。”
京書語的眼神微變,“是受傷過重,在那義莊休養嗎?”真是那樣的話,這天法教的聖主或許沒有那般可惡。
“嗬,義莊?那些被帶去的,要麽是剛死不久的,要麽是重傷快死的。他們不被埋葬,不被火化……天法邪教教眾幾乎囊括整個港城,現在洪災沒有善後,單單憑借府衙裏的糧倉放糧,怎得養活的起那麽多的教徒?”容塵說話時候,語氣裏滿是對天法教的憎惡情緒。
京書語的心咯噔一下,想到了什麽可怕的事,她的臉變得煞白。
春櫻在此刻也露出了驚恐狀,“不會、不會吃人吧?”這也太可怕了!
容塵沒有否認,他又看了那老婦一眼,將自己手裏的藥丸收回。“既然你執迷不悟,我也不會強求。原本也是萍水相逢,我不過是不希望一個孩子這麽小就失去生命。”
言閉,容塵離開那小姑娘的身側,走向京書語,“幾位,天法邪教早就應該除之後快,我有辦法找到他們聖主,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膽量一起前往。”
最後這句話,容塵是盯著南蕭落說的。
“不必你用激將法,我心中有數。”南蕭落說完,又朝著京書語看了一眼,不等他開口,京書語直接道:“我不怕凶險,大家一起過去,遇事能商量商量。”
南蕭落點點頭,讓京書語在身邊他也能安心。
離開那老婦跟小姑娘,京書語等人一起跟著容塵前行。
“容塵公子,我想問一下,你為何有把握能夠接觸到他們的聖主?”京書語直白詢問。
容塵也不隱瞞,他道:“我們武林盟這麽多年來,也不是吃素的。上次知曉鄭義的身份之後,我義父就派我過來這邊巡查。機緣巧合,我認識了一些天法邪教的教眾,其中有一名女子在天法邪教的地位頗高,在她哪裏我打聽到不少東西。”
“她很信任你?”京書語下意識地問,問完就後悔了。畢竟她跟容塵沒什麽交情,人家說什麽,自己聽著就成。
容塵似乎並不介意,他道:“對,很信任,可以托付終身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