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比想象的有趣
北瑾業傻眼，繼而依舊不服，“大伯父，我是奉旨前來……”
“聖上那邊我自是會去請罪，現在最重要的是驅逐飛蝗，遏製霍亂。北瑾業，你最應該想的是如何解釋自己做下的那些事！”
北瑾業的心咯噔一下，眼底的不安一閃即逝。
“瑾業不明白大伯父的意思。”
“希望你能一直不明白！”
南首輔甩袖，繼而道：“舒顏，小六，速戰速決！”
“是！”
“遵命！”
二十畝地要灑上藥液，五百府兵齊上陣。
蝗蟲大軍距離城西雨台山僅有不到十裏地。動作一定要快！
沐寧率領鎮北王的府兵眼看著近在咫尺的蝗蟲。
那一處黑壓壓一片，鋪天蓋地。蝗蟲群遮擋住了陽光，所到之處直接從白天到黑夜。
仔細看那密密麻麻的蟲子，不禁讓人寒意腳起。
在沐寧的身側站立著的人是一個戴著麵具的男子。那男子看上去身姿挺拔，器宇不凡，頗有王家風範。
“主子。”沐寧朝著麵具男看過去。
麵具男沒有遲疑，“一切後果本王承擔，速戰速決。”
“是！”沐寧領命，隨後帶著府兵衝到前麵的莊稼地裏潑火油。
待蝗蟲即將掠過莊稼地的時候，麵具男身前的幾個親衛立即將火把拋向潑了火油的田地。
轟！
田裏的莊稼被瞬間點燃，火勢迅猛。隨著大風的加持，火勢朝著西側蔓延開。
燃燒的火勢煙霧噌噌往上竄，蝗蟲被熏的紛紛下落。瞬間空氣之中充斥著燒烤蝗蟲的焦香。
眼看著蝗蟲群一片一片地消耗掉，沐寧等人全都驚喜萬分。
“成了！”
“這法子真是妙！”
然而欣喜沒有持續多久，因著蝗蟲數量龐大，火苗被砸到地上的蝗蟲屍體埋沒，眼看著要有熄滅的可能。
麵具男吩咐沐寧繼續澆火油，火苗再次燃起。
然而就在此時，風力加大。火勢蔓延的速度加快，場麵似乎有一種不可控製的危險。
雨台山山腳下的二十畝地，剛剛噴灑完藥液。
“大人那是不是火光？”
“走水啦！”
“救火啊！”
聽見別人的叫喊聲，京書語的心一緊。好端端的怎麽又有人放火？
莫不是為了想要將那蝗蟲燒成灰，毀滅證據？
隻是今日風大，點火的人不是腦殘就是腦萎縮了。
京書語罵了一句，看清楚那邊的火勢之後，臉色一僵。
完了！
“首輔大人，大人，趕緊讓人去救火！”
“這沾染著藥液的莊稼被燒……”產生的煙霧可是有毒的！
後麵的話京書語沒說出來，南首輔已經吩咐下麵的人去救火。
雨台山這裏的水源不少，參與救火的除卻之前撒藥的府兵之外，還有在場的百姓。
恩澤寺內能用的器具都用上了，大家前後簇擁著去救火。
場麵有些混亂。
“你踩到我的鞋了。”
“兄弟，你拿著碗跑來跑去累不累？那麽點兒水都晃蕩沒了。”
“好香啊，肉的焦香味。”
……
眾人議論聲中，大家的腳步也沒停下來。
北瑾業陰沉著臉，“大伯父，你好自為之，我這就去稟明父皇！”
南首輔絲毫不怕北瑾業去告狀，“你能在這時候走得下山，算你能耐。”
看了一眼山下擁擠著的黑壓壓一片，北瑾業的臉色更加難看。
他氣憤地跨步到一棵高榕邊上，猛然間狠砸了一拳樹幹。
南首輔繼而道：“想早些離開，就趕緊命令你的人參與救火！”
北瑾業心有不甘卻也沒其他法子，蒙江隨即領命，隻留下四名親衛陪著北瑾業，其餘也都參與了救火大隊之中。
鎖福樓。
二樓地字號房。
一身穿藍衣的男子正悠閑地坐著喝茶，他搭眼透過臨街的窗子往外看了看。
不少百姓已經被遣散而歸，男子雙眉一挑。
莫不是計劃失敗了？
一身黑衣的男子急匆匆竄進鎖福樓，停留在地字號房的時候，房門像是被一股真氣震開。黑衣人身形一頓，駐足不前。
“進來回話。”屋內的男子道。
黑衣人恭敬地走進房中，後將房門關上。
“主子，計劃出了點兒意外。”
藍衣男子的臉一拉，盯著手下，示意其繼續。
“主子，首輔大人還有鎮北王的親隨都在阻止祈福，二皇子那傻子……”
聽完黑衣人的稟報，藍衣男子的表情又變得有些玩味起來。
“這麽說，比我想象之中的還要有趣。”藍衣男子稍作思索，又道：“繼續盯著雨台山那邊的動靜，見機行事。”
“屬下遵命！”
藍衣男子擺擺手，黑衣人離開。
臨近傍晚，大火已滅，蝗蟲皆死，但雨台山山腳下卻是比之前預想的還要糟糕。
因著沾染藥液的莊稼也被點燃，毒煙不僅僅毒死了蝗蟲大軍，也使得在場的人遭了殃。
救火的百姓以及府兵，中毒大半，且昏迷數十人，不知生死。
祥和堂為首的郎中醫童紛紛趕來救人，官府的人也立即就地搭建起了棚子。
京書語手中有解藥，給眾人解毒倒是沒什麽問題。隻不過有些體弱者因為中毒還引發了其它病症，這一點有些難辦。
皇宮內。
皇上勃然大怒，下旨要徹查此事。
北瑾業跪拜在地，心中的憋悶憤恨全都宣泄而出，“父皇，孩兒按照您的吩咐帶領百姓祈福。原本是好好的，要不是大伯父過來，非得要毒死那些蝗神，也不會引來這場災難。”
皇上朝著南首輔看了一眼並未說話。
北瑾業見此，繼續道：“父皇，此時因為大伯父的錯誤決斷，百姓怨聲載道，實在是有損我皇家顏麵。雖說大伯父功績赫赫，但兒臣鬥膽還請父皇給大伯父治罪，以平民憤，安民心。”
“放肆。”皇上北稷淩冷麵嗬斥一句。隨後又無奈似的看向南首輔，“王兄，你怎麽說？”
南首輔拱手，“回皇上，今日之事，老臣確實有錯。不過就算皇上責罰，老臣依舊會這樣做。”
皇上表情一頓，“王兄的意思是？”
“皇上，老臣曾去城南查看，那裏就是有人私自養殖蝗蟲。此蝗蟲群並非天降災禍，實乃人為。”
“竟有此事！？”皇上的眉頭微皺。
“養殖的棚子應該無意損壞，蝗蟲飛出。背後的主事人應該是怕事情敗露，便派人放火。老臣已將縱火之人抓獲，還請皇上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