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你真的這麽考慮的
春櫻在院子裏匆匆進了門，“小姐，沐寧送血來了。”
京書語收回心神，繼而將那銀票揣起來。
那男人倒是自覺。
不過，以後為了預防萬一，她還是守著親眼看那男人放血的好。
“京姑娘，王爺讓屬下將這個送過來，還請京姑娘盡快給首輔大人熬藥。”
“知道了，辛苦你一趟，下去吧。”
京書語示意春櫻送客，她則是在人都走後，動作麻利地將那碗血液做垃圾回收。
“楚姑娘，我們家小姐有吩咐，在她熬藥的時候，不可以有人攪擾。還請楚姑娘見諒……”
“啪！”
院子外麵傳來聲響，京書語的眉頭輕蹙。
她在屋中做了簡單擺設，還沒出去，就聽見“砰”的一聲，房門被人一腳踹開。
“京書語，你給我出來！”
楚曦月的聲音傳來，京書語假意驚慌之下打翻了桌上的一鍋加了藥劑的水。
她眸光閃過不悅，抬頭看向門口的時候，就聽見楚曦月倒吸冷氣的聲音傳出。
“你竟然就是京書語，你個醜八怪！”
剛剛在西廂苑見過。
隻是京書語臉頰紅腫額頭傷未消，在楚曦月眼中，她就是個登不得台麵的下人。
哪曾想，她楚曦月竟是敗給了這樣一個醜陋無比的女人。
為什麽？落哥哥究竟為什麽要點名了娶這個女人？
京書語的視線在楚曦月以及她身後的三名婢女的臉頰掃過。
站在最後麵的春櫻，半邊臉已經紅了。不用問也知道，她挨了巴掌。
紅蓮站在楚曦月的身後，似是小心翼翼，實則眸子裏都是對京書語的憤恨。
“春櫻，去稟報王爺，有人攪擾我熬藥，讓他再送一碗藥引子過來。”
京書語語氣淡漠道。
春櫻一訝，繼而領命，“是，小姐，奴婢這就去！”
什錦立即上前，“小姐，要不要奴婢攔下那個賤婢？”
“不用，落哥哥在書房裏忙公務，才不會見她。”楚曦月自以為是道，“京書語，你怎麽這麽不要臉？我落哥哥沒有跟你拜堂成親，你竟然還賴在這裏不走。我如果是你的話，早就離開王府了！”
“沒有拜堂，就不是鎮北王的王妃？”京書語問，似乎第一次聽說這事兒。
楚曦月蹙眉，總覺得麵前這個女人不好對付。但是，聽她這般問，楚曦月又覺得對方有些傻，“當然不算，人家正式夫妻都要拜堂，你沒有禮成，自是不作數！”
“多謝楚姑娘提醒，你不說，我真不明白這些規矩。”
京書語邊說邊打開了衣櫃。
楚曦月等人傻眼，“喂，你這是做什麽？京書語，你少在我麵前裝瘋賣傻耍花樣兒！我今日過來就是警告你，你就算阻止，我也會嫁給落哥哥，成為她正式的王妃！”
京書語已經打包好了一個行李，“有勞楚姑娘警告，我現在就成全你跟王爺。”
“什麽？你真的自願離開？”
這下換做楚曦月摸不著頭腦了，“你不會是在耍花樣給我看吧？”
“楚姑娘多慮了。我跟楚姑娘素無瓜葛，沒必要給你看什麽。倒是我此番離開，怕是再也見不到王爺，還請楚姑娘轉告一聲，就說我隨我師父雲遊四方，不一定再回大興了。如此，楚姑娘也可高枕無憂，對吧？”
“你真這麽考慮的？”楚曦月狐疑。
下一刻，房門被人大力推開，一張冷麵寒霜的臉就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落哥哥，你……”
楚曦月後知後覺，隨即惡狠狠地瞪著京書語，“你卑鄙！你是故意那麽說的！”
京書語無辜回應，“我哪裏是故意？我說的都是實話。既然楚姑娘你告知我，我沒有拜堂便不是這裏的人，我自是要離開。”
南蕭落盯著京書語看，似是想要將其看穿。
房間內，氣氛冷寒得讓人呼吸都覺得壓抑非常。
京書語討厭這樣的被動，她道：“王爺大人過來做什麽？不過是一碗藥引子，怎得還勞煩王爺親自送來？”
她的聲音清麗，南蕭落的麵色卻是越發難看。
他朝著桌邊地麵看了看，繼而冷聲道：“做事這般粗心……”
“王爺這話錯了！”京書語立即打斷對方的話，“我之前說過，在我熬製藥材時候，絕對不能有任何差池。楚姑娘在院子裏打了我的婢女，踹門進來。這陣勢，我哪裏還能安然處之？”
繼而，京書語轉身朝著紅蓮看去，“王爺大人府裏的規矩我不懂，隻是想請問一下，戴罪婢女教唆客人來找主子的麻煩，是否罪加一等？還是無罪釋放？”
楚曦月的腦子有些轉不過來玩兒，倒是她身邊的什錦見此，立即跪拜在地，“王爺恕罪，小姐跟奴婢原本已經準備離開王府。中途偶遇紅蓮，紅蓮對小姐哭訴說是被京姑娘所害，得罪了王爺。我家小姐心善容易被人誤導，故而前來找京姑娘理論。王爺明察，我家小姐都是受到了紅蓮挑唆，絕非有意要冒犯京姑娘，也是無心害得京姑娘弄翻了藥罐啊！”
楚曦月瞧了什錦一眼，一頭霧水道：“是是是，落哥哥，曦月什麽都不知道，曦月知錯了。”
紅蓮麵色慘白，撲通跪地，“奴婢知錯，奴婢知錯了，王爺恕罪，王爺開恩。”
南蕭落擰眉，“沐寧……”
“知道錯了，再求的原諒，哪裏有這麽便宜的事？就算我家春櫻的臉被人白白打了，我們不做計較。倒是不知首輔大人這十萬兩的藥材毀了，要如何處置這過錯！”
“什麽？”
“十萬兩？”
“京書語你什麽意思？”
在場的人皆是震驚地瞪著京書語，全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京書語微微揚起下巴，“九星海棠、玉露、三蟲三草、千年肉佛……這些藥材諸多都是可遇不可求，有些更是價值連城。我的藥劑便是這些材料做成，現在被你們驚擾，損失了一罐子，誰負責？”
此話一出，紅蓮嚇癱在地上。
南蕭落緊繃臉麵，道：“沐寧，紅蓮以下犯上，教唆主子，拉出去杖斃。什錦，帶你家小姐回府禁足，沒有本王的命令，不準她出府門半步！”
紅蓮罪不至死，他這會兒就想殺人泄憤。
楚曦月還想說些什麽，卻被什錦拉扯衣袖製止。待眾人離開，南蕭落陰沉著臉朝著京書語一步一步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