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誰派來的
宮宴能開個兩三天,但王府中的宴會也就隻能算個小聚會。臨近入夜,各個大人們也都漸漸的散去,想著自家女兒應該怎麽來利用,送進戰王府中。說實話,那幾個舞姬倒真是得了天大的幸運,通過皇上,便如此輕而易舉的住進了戰王府,當真是幾輩子修來的好福氣,盡管是個低等的妾。
宴會簡短,古雪晴倒是安分的沒有去再找嚴茗落什麽麻煩,好像忘了當初丟人時心中的仇恨一般,但是,誰有說不準的在醞釀著什麽呢。
相府一眾人回府時與來時的馬車座次一樣,這次,倒是沒人去為難嚴茗落,畢竟是人家戰王府門口,要是讓別人看去,倒是會被拿來說笑,向外宣揚著右相府的家宅不睦。嚴闊最看重臉麵,他自然不會允許相府的人在外頭出什麽差錯。
這也是他能在朝堂之上有著好名聲的原因。在外看似嗬護,但背過來就是冷漠如霜。
酉時末,相府眾人終於是回了府中,難得這麽晚的歸來,極愛護保養的大夫人與嚴清憐等人也都早早的回院歇息了,沒人會來找麻煩,嚴茗落倒也得了個安生,便也若無其事的回了自己的華庭。
兮悅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終於將嚴茗落給盼回來了。她生怕自家的小姐萬一說錯了一個什麽話的,被夫人她們拿住了把柄,將戰王殿下的宴會搞出了亂子就不好了。
其實兮悅的擔憂是多慮的,先不說這樣的事情,嚴闊是第一個不會允許,況且大夫人心中也是有著分寸的,就拿君玄暮與嚴茗落合作,對她下了蠱蟲這樣的事來說,怕是嚴茗落真的將他的宴席搞得天翻地覆,君玄暮也不會動一下眼皮子的。
嚴茗落將兮悅眼中的擔憂與驚恐看在眼裏,輕輕拍了拍兮悅看似是扶著她,實際上卻是緊抓著她衣袖的小手,無聲的給予了她安慰。
服侍著嚴茗落躺下,兮悅才出了房門,那後怕的模樣,讓嚴茗落真的是哭笑不得。
嚴茗落躺在床上卻是睡不著,平常的話閉上眼睛也就睡過去了,但今日,如今一片黑暗的周遭卻讓她越發的清楚眼前幻出的是誰。
是君玄暮,那個黑心黑肺的變態!
她為什麽會想著他呢,恩,大約是因為這個人喂了自己蠱,惱恨他才想到的。這個黑心的男人真是不願自己的計劃出一點差錯,要不然也就不會發狠的居然喂了她咽下了活蠱,可見其心思縝密卻也毒辣,不可深交。
蠱毒的事情,那延緩發作的藥物也不能總是在他那裏去拿,這樣被牽製著的感覺實在難受,她必定得想方設法的去徹底解掉這個蠱,這樣,君玄暮手中握住她的籌碼就缺了一大塊了。
她閉了閉眼,準備不再想著有關君玄暮的倒黴的事了。
從前的東瞿常年在京都的有穩坐東宮的太子,有羽翼漸豐的延王,有不踏塵俗的文王,還有未長開的幾位十歲出頭的小皇子。如今,戰王已經回了京,這皇帝的所有兒子們可都是齊了,自古皇家多是非,骨肉相殘見不得怪。這隱隱的開始奪嫡的意思……也不知那時亭中,君玄暮那“本王可不會要那個位子”一句,到了某個關頭是否還會記著。
東瞿,要不安寧了。
第二天,嚴茗落起了個早,並沒有去傳喚兮悅前來,簡單的洗漱了下便饒有興致的出了門轉轉,正巧碰見了又領著兩個丫頭前來的餘嬤嬤。
“四小姐,這二人是今日來府的,大夫人想著要給您送來,畢竟您上次就隻挑了兩個丫頭,怎麽能伺候的好。”
餘嬤嬤一如既往的愛搶在嚴茗落的前麵說話。
嚴茗落沒有理會餘嬤嬤的囉裏囉嗦,轉而看向了跟在她身後的丫頭。很是奇怪,這二人安靜異常,雖是低著頭,顯得很是恭恭敬敬,但她們的腰杆卻是挺得筆直,是相當有著傲骨的兩個少女。
嚴茗落心思一動,不動聲色的走了開來,仿佛根本不在意一般。
餘嬤嬤見狀卻是急了,她怕這四小姐又將人拒之門外了如何是好。這二人雖不是大夫人身邊調教的貼心丫頭,但卻在剛進府時可是被警告過要以大夫人的利益為先的,如今她已經讓人去找她們的親眷,相信不用多久便可控製了這兩個丫頭。但,現下最重要的是讓嚴茗落收下二人。
“小姐,您瞧,這二人……”
“嬤嬤,華庭小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又習慣了清淨,將她們都送回去吧。”嚴茗落背著身子,不緊不慢的道。她打定了餘嬤嬤一定要將人安在這的主意,便先是開口趕人。
“這兩個丫頭長得靈秀,小姐您可不要再推卻了,大夫人可是會心涼的!”餘嬤嬤閉了閉眼,惡狠狠的說出了這樣一番話。事情扯到了大夫人的身上,那就嚴重了。
嚴茗落見差不多了,便也不再耗下去,道:“母親會心涼?那就是我的過錯了,留下這兩個丫頭也不無不可,如此,我便收下母親好意了,還請嬤嬤替我向母親道謝。”說完還緊張的轉過身,一副“我很怕大夫人”的模樣。
“一定。”
餘嬤嬤心中冷笑,不管這四小姐怎麽的長了心眼兒,終究是會怕她們家夫人的。想到這,她挺了挺馱著的腰,笑意盈盈的揮手讓兩個丫頭到嚴茗落身邊去,虛虛行了個禮,而後便滿意的走了。
嚴茗落見餘嬤嬤走後,便將打量的視線放在了麵前二人的身上。
她們的長相倒是都很出眾,容貌清麗,不似庸脂俗粉般,清清爽爽的麵貌叫人看著便舒服。
“你們都叫什麽。”
二人沒有抬頭,紫羅衣裙的少女行禮道:“奴婢鳶歌。”另一位粉衣的少女接著道:“奴婢孚予。”
簡潔明了的回答,真是跟她們家主子一樣的冷清。
“你們是誰派來的?”
嚴茗落語出驚人,盡管心中已有猜測,她還是要問上一問。
鳶歌和孚予都是一驚,想著主子叫她們來幫著的四小姐果真也不是個好應對的。既然四小姐已經察覺,這事本就也不必隱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