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宮宴將至
此消息一出,震驚朝野,十三歲的三皇子成了眾皇子中唯一有將軍之職在身的王爺。北上軍隊勢如破竹,有關青武將軍的各種捷報頻頻送回京城,原本計劃半年的北伐被整整縮短了三月便肅清了犯境部族,戰王的殺伐果決讓一眾老將讚賞不已。
從此“東瞿青武戰北夷,沙場無可匹敵將”一句便名滿天下。
後青武將軍升至一品大將軍,鎮守著一方的將士,征戰沙場四載,如今逢皇後生辰,皇帝親下詔書,將戰王召回了京都。這也是近來百姓間的熱話題之一。
另還有一五皇子文王,名君長文,今,年十七。其母為端莊的顏貴妃。
他好詩書,才情乃為文人墨客所讚頌,人如玉般溫潤,是所有皇子中最好親近的人,文王府最大、最有名、最奢之處便是文書樓,裏麵是層層的書卷卷軸,書香四溢。
從不上心政事,成了名副其實的閑王。“翩翩如玉佳公子,蒲扇輕搖書香遠”便是對文王的一句簡評。
除上麵的一太子,三王外,另還有兩位十歲出頭的未封王的皇子。
八皇子君聞書,年十二,其母為皖嬪,王家旁支一脈的嫡女王秀言,雖是旁支,但畢竟是王家的人,倒是產下了一子,得了個嬪位,在皇帝為數不多的妃子中也算是個有點分量的。
眾皇子中年紀最小的,是十一皇子君長守。其母顏貴妃一直將他護的很好,天真善良,活潑可愛,然而這樣的純真又能保持多久……
這些都是往年兮悅平常無事講給嚴茗落解悶聽的,倒是讓嚴茗落現在能好好的捋捋關係,可前提是先打發了這礙事的大姐。
嚴清憐聽了嚴茗落一番“能夠足以與王爺站在一起攜手相依”雲雲,已經懶得再和她理論下去,當下好一會才懶懶道:
“四妹妹是什麽話,爹爹安排的自然是對你好的,當姐姐哪能去幹涉?妹妹日後還是安心嫁了便好,省了爹爹和母親的苦心。時候不早了,姐姐還得回了母親出府赴約賞玩,不打擾妹妹的‘雅興’了。”
說完朝嚴茗落可親的笑了笑,似嘲非嘲,咬重的“雅興”二字就是在給嚴茗落難堪。
人人都知,相府四小姐大字不識,胸無點墨,毫無靈力,簡直是讓人不可理喻型的廢柴和愚鈍。一個傻子在園子裏看風景能懂得雅興?懂什麽雅興!說出去豈不好笑?恐怕會讓人笑掉滿口大牙!
嚴茗落像是沒有注意到她的咬字輕重,渾然不知般的乖巧的應了聲“是妹妹叨擾了”與兮悅便往一邊退了兩三步,給嚴清憐騰了道。
見著嚴清憐帶著身後浩浩蕩蕩的一摞人走遠了,嚴茗落的嘴角才勾起抹詭譎的笑容。
——
大夫人的翠萍園中。
嚴清憐不輕不重的給大夫人按著肩,大夫人滿臉閑適,慈愛的拍了拍嚴清憐按著她肩膀的手,示意她停下,怕她手酸累著。
嚴清憐乖順的停了手,就著餘嬤嬤端來的竹凳坐下。她知道娘親怕是要問她什麽事,便靜靜等待大夫人開口。
大夫人給立在房內的餘嬤嬤使了個眼色,餘嬤嬤會意的點了點頭,快步走出去,不忘將屋門關好,立在了門外,阻止有人前來窺聽。
大夫人見餘嬤嬤打理妥當便收了收笑意,對嚴清憐開口道:“憐兒,你今日可是去見了那個嚴茗落。”
雖是問句,但語氣明顯的盡是了然。
嚴清憐在自己娘親麵前自然不會隱瞞,娘又不會害她。於是便坦然答道:“是,女兒見到了”見到了,哼,愚蠢至極。
嚴清憐說完,嘴角勾起抹不屑輕蔑的笑容。
大夫人見到嚴清憐嘴角的不屑輕輕皺了皺眉,出聲道:“嗯,如何?”
嚴清憐心中覺得在剛才與嚴茗落那番客套真是讓她倒足了胃口,當下便也不藏著掖著,將剛才與嚴茗落相遇,講了什麽,事事一一對大夫人從頭到尾發泄般的說了一通。最後還恨聲補了一句:
“這個嚴茗落,真是愚昧不堪,白惡心了我,我看這嚴茗落哪裏就像嬤嬤說的那般毒了。”
大夫人聽完略略沉思,她對嚴茗落沒有什麽印象,隻知道從前她叫她來,也隻是一個勁低著頭,唯唯諾諾的不說話,一出聲就顫顫抖抖的叫聲“母親……”,別人施舍點好的她就千恩萬謝。如今也不過是聽的餘嬤嬤和嚴清憐兩人的說法。
但兩人的說法也差的太遠了些,大夫人心中感覺有些不對,卻一時講不上來是什麽緣故,但畢竟在這宅子裏鬥大鬥小,鬥了十幾年,手段耍不過深宮裏的妃,但也不是說著玩的。她手上攢著的人命可不少,吃過的苦,走過的風雨自然比嚴清憐看的要多的多。
況且……憐兒方才說,這嚴茗落竟然是知道聯姻之事?怎麽會,這事明明是隻有自己和相爺知道的……
當下盡管看不出什麽,但也對著嚴清憐嚴肅囑咐道:“憐兒,延王與這嚴茗落之事相信以你的聰慧必然是剔透的,我和你爹都是為了你。你也莫說你餘嬤嬤說的便都是錯的,要是這嚴茗落是個最會耍心機手腕兒的主,你可就著了道了。看人不可聽旁人說,眼見了也不一定為實。你日後見到她也不要掉以輕心,娘覺著,這嚴茗落似乎有些不對。”
嚴清憐見大夫人跟她正色的講這麽多,當下也收起了心中些許的輕蔑,表情也漸漸認真起來。
真是的,她隻是被嚴茗落那個小雜種寒到了,卻忘了曾經娘親跟她告誡的:人不在其表,切不可輕。
大夫人見嚴清憐已經從早先的滿臉厭棄回到了平常她該有的沉穩冷靜,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是她的好憐兒!
她活在世上,見過的人不少,如此年紀輕輕卻讓人難測其意的女子倒還真是讓她開了眼,心下思忖道:該要尋個時候會上一會。
於是大夫人對嚴清憐道:“憐兒,下月便是你爹生辰,既然你爹給了那丫頭一個院子,自然我們都要重視起來,此次宴席,你便也把她帶上罷,終歸是要見世麵的。”大夫人微笑著開口。
“是了,四妹妹到底是要嫁去皇家,怎麽能憋著一輩子不出來呢?我定會去邀四妹妹同去。”嚴清憐明白母親的意思,母親是想要親自見一見了,如此,甚好。這樣,不管這嚴茗落是兔是虎,哪裏能逃得了娘親的眼?
大夫人見嚴清憐明了,便朝外喚餘嬤嬤進來。
餘嬤嬤見二人談完事便道:“夫人有何吩咐?”
“去找管家撥幾個伶俐的人伺候四小姐,我聽憐兒說,那孩子身邊隻有一個丫鬟,這可憐見的。你親自去辦,挑好了人就送去”大夫人說道。
“是。”餘嬤嬤立即應下,轉身朝外院走去。
大夫人放心的收回視線,對乖巧的嚴清憐說道:“憐兒,近日戰王不是要回來了嗎,你爹說後日皇宮大宴,皇上讓三品及以上官員攜家中親眷去赴宴,你此次好好準備一番,戰王戍守邊關多年,得皇上器重,若能結交再好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