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首，明月在！（7）

  他收目，開弓。 

  將全身所有的真氣都傾注於弓身，緩緩拉開弓弦。 

  一道白色光箭一點點地弓身上成形，箭尖直頂莫離頭頂的黑色穹頂。 

  他要射穿這穹頂，替她開出一條路來。 

  「蒼山雪！」 

  就在光箭成形的時候，她的聲音亦已經傳進他的耳朵。 

  於是，他松指。 

  噗！ 

  光箭脫弦而去，在空中帶出一道湍急的氣流，直刺穹頂。 

  莫離握緊雙拳，長嘯出聲。 

  那聲長嘯，尖細中透著幾分說不出的嫵媚，與平日的她的聲音，有很大的區別。 

  白色的火焰結界瞬間消失，白色氣浪夾雜著火焰從她的身周噴溢而出，她的人亦已經如一團火焰一樣，隨著熱量和火焰，隨著噴涌而出的赤色岩漿一起向著穹頂衝去。 

  轟！ 

  光箭擊中穹頂，徑直穿入厚重的穹頂之中。 

  只留下一個不過箭尖形的小小裂口，然後就在瞬間，那裂口四周無數龜裂門現出，片刻就縱深出數丈，更從不過容針刺入的小縫迅速擴展開來，無數石塊空動，卻並沒有落下。 

  因為，此時，熱量和火焰、岩漿亦已經沖了過來，帶著催枯拉朽的力量，帶著排山倒海的地勢，帶著直破蒼穹的決心……衝進那些裂口，徑直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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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國，東海邊錘。 

  此時，已經是夜色微熏。 

  平常這個時候，總是很平靜的大海，卻突然翻起巨瀾。 

  距離海岸數百里之外的海面，咕嘟咕嘟地冒出巨大的氣流，一道白色氣流突然破水而出，然後，又是一道。 

  一道白色氣流衝天而起，足足噴出近百米高，方沉重砸落。 

  海面上巨浪掀起，白色氣流夾著海水噴涌而出，其中還伴著巨大的石塊和黑色的煙塵以及零星的火焰，落下的火焰浸入海水，發出噝噝啦啦的聲響。 

  氣浪過後，緊接著就是閃爍著銀光的赤色岩漿，強烈的氣流衝擊下，數米高的巨浪亦迅速地向旁翻滾。 

  遠遠看去，就如同是海水中突然生出一隻巨大的火噴泉。 

  一片赤紅之中，一道白影格外地明顯。 

  如果這個時候，海面上有人在的話，就可以看出，那個白影原來是一個人。 

  那人，一身白衣如雪，滿頭長發也是如雪一樣的銀白，五官精緻的彷彿神來之筆，只看一眼就永遠不會忘記。 

  岩漿和火焰，落下，那人卻停在空中，而且越發向上。 

  在她的身下，有一隻同樣銀白的獸。 

  深深呼吸地那微焦的，微鹹的，微濕的……久違的海的氣息，莫離笑起來。 

  先是揚唇，勾出一個美麗的弧度，然後就輕笑出聲，緊接著便是放肆地狂笑，笑得幾乎不能呼吸，笑到跌坐在小雷背上，笑出銀色的眸子里都有了亮色水光。 

  「神殿，你們要我死，我偏要活！」 

  她仰首，大吼。 

  夜空靜寂，圓月如盤。 

  明月，就在她頭頂，月光溫柔如那人注視她的眼睛。 

  她又笑，笑得一臉妖嬈。 

  「明月，我回來了，我，莫離，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