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備胎父子
清清和八斤搞不懂皇帝為什麽知道他們,還特別點名讓他倆也一起進宮。
木子跟他們說了原因,兩個人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小柔(小昕)是皇女(皇子)?”。
想起二人偶爾奇怪的表現,確實不像普通人家的孩子,他們還以為大戶人家的孩子就是那樣呢。
木子也不知道老趙見他去幹嘛,至於清清和八斤必然是小柔和小昕的要求了。
算了,來都來了,就不管那麽多了,大內已在眼前。
領路的宦官把他們交給了內院,木子一看樂了,熟人,人才兄。
任財領著他們一路往裏走,木子小聲問他皇帝為什麽叫他們來,任財也不說話,隻是低著頭匆匆走路。
直到走到沒什麽人的地方,任財小聲說了幾句,木子大概猜到了原因。
濮王來了,帶著他的小十三。
小昕好像在上次表現上落了下風,讓老趙不爽,靈機一動把木子拉來給小昕撐場子,至於清清和八斤果然就是小柔和小昕強烈要求的。
天已近黃昏,一路也看不到什麽景色,木子走的索然無味,被叫來做攪屎棍,早知道景色都看不著,不如不來呢。
本來嘛,一個皇帝一個王爺,一個皇子一個世子。怎麽繞都是他們家裏人,自己一個外人沒法摻和,隻能攪攪局。
攪的輕了不起作用,老趙不滿意。攪的狠了把老太太壽宴攪和了,老趙也不高興,你要攪的正好,那就是小昕占上風,估計濮王他老人家會不高興。這尺度怎麽把握?
正想著事兒呢,任財忽然停了,木子連忙也停下,結果東張西望的八斤重重撞到木子背上,把他撞了一個趔趄。
木子對八斤這個跟班已經絕望了,從來就沒有過默契。
換了人帶著進了正殿,木子一陣驚歎,皇帝的家宴果然不一樣。
一般人家也就十個八個的人,皇帝可不一樣,人家媳婦多。
正麵坐著一個老太太,應該就是楊太妃了,左邊是老趙和曹後,右邊是輪胎一樣的男人,看身材就知道了,肯定是濮王他老人家,另一個婦人應該就是輪胎媳婦了。
再往下就好看了,左邊站著小昕和一個年輕人,估計就是邊說中的十三了,看上去比小昕大幾歲,高一些,也壯實不少,長得濃眉大眼的滿臉英氣,好吧,至少從賣相上看比小昕強多了。
右邊第一位是姑媽……啊不……是趙素芝女士,旁邊是小柔,再往下就是一溜的鶯鶯燕燕,看上去從十八到四十八都有,應該就是老趙的老婆們了。
木子邊走邊看,從大門一直挨個看到趙素芝,還是素芝最有味道,老趙的審美明顯有問題,裏麵有一半屬於那種鄰家小妹妹蠢萌類型的,木子鄙視不已,這種偶爾一個還行,你一口氣弄來這麽多,會不會被她們蠢哭?
宦官把三人帶到中間,通報了一聲退下了,三人連忙見禮,沒想到出事了。
在什麽場合見什麽人行什麽禮是有規矩的,該作揖作揖,該磕頭磕頭,女子也有一套禮節。
可特麽沒人跟三人說啊,到底見了皇帝和皇帝他娘應該怎麽行禮?
宮外領路的以為宮裏的人會告訴,宮裏的人以為宮外的人會教,結果都特麽沒教,這事其實也怪木子凶名在外,加上周八斤這副凶相,宦官們都有點怵,所以都沒教。
清清跪下不知道說什麽,幹脆不說。
木子不知道該跪還是該作揖,按理私人場合是不用下跪的,可現在這麽多人,明顯脫離了私人場合的範疇了,這又是家宴,按理是私人場合的,木子一隻手,行什麽禮都別扭,以往行禮都是隨便比劃一下糊弄過去的,這時候……
周八斤心裏緊張的一批,本來就在為和小昕的種種無禮心裏沒底,現在又進了皇宮,做夢都想不到有一天會見到皇帝王爺和他娘啊,看到清清一跪,趕緊跟著“噗通”跪到地上,喊道:“太後,俺給你老人家磕頭了!”,喊完邦邦邦磕了仨響頭。
周八斤這大嗓門兒一喊,壓住了所有人的聲音,大殿裏為之一靜。
請注意,如果你在場這時候笑了,那你就不適合混這種場合,這種時候千萬別笑,因為你不知道出洋相的是哪路神仙,也不知道這個神仙跟領導關係如何,如果你冒然笑了,而偏偏他被領導看中,那你這一笑在領導眼裏就落了下乘。
老趙道:“起來吧,私宴不需多禮,木子有大功於國,以後麵君不跪”。
二人連忙站起來,木子本來就沒跪,現在聽了老趙的話,偷偷對著素芝比劃個歐尅的手勢。
有了老趙這句話,木子以後見誰都基本不用行禮了。你想讓他跪?嗬嗬,你比皇帝還大嗎?你讓他作揖?嗬嗬,木都頭見皇帝就作揖,你跟皇帝一般大嗎?
楊太妃出身小戶,對三人很感興趣,笑著道:“抬起頭來,讓哀家看看”。
沒錯,除了木子偷偷看了一溜妹子,清清和八斤一直盯著自己的臉看,頭都沒敢抬。
看了看周八斤,點頭道:“好一條陽剛漢子,去坐下吧”。小昕小聲叫著:“八斤哥,過來過來”。
看看清清,笑道:“喲,好個文靜姑娘,快去坐下吧”。小柔早等急了,跑過來拉著清清的手去到一邊。
場中隻剩下木子,老太太雖然居於深宮,但也不是不聞世事,“這就是鼎鼎大名的木都頭吧,倒像個書生多一些”。
濮王在旁邊道:“娘娘有所不知,木都頭可不光能陣斬大將,文采也出類拔萃啊,前幾天老大人壽誕,木都頭做了幾句詞,很是令人激賞啊”。
“哦?”,在場很多人都驚訝出聲,沒想到木都頭竟然還會作詞?
濮王道:“宗實,念來給你祖母和官家聽聽”。
木子和素芝對視一眼,素芝眼裏滿是擔憂,露出個微笑讓她安心。
小十三已完成了變聲,聲音洪亮中氣十足:“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眾人一片嘩然,齊聲讚道“好詞!大宋立國近百年,當數第一”。
趙禎也意外的看著木子,沒想到他竟能寫出這等好詞。
議論聲越來越小,直到消失。
詞是好詞,可場景不太對啊,這幾句詞明顯是男女之情的,木子在老大人家後院作這種詞,似乎有點……
趙宗實冷笑著問道:“不知道木都頭這闕詞是寫給誰的?”。
木子笑了,這個十三還是太年輕了,他隻看到小昕和柔兒對八斤清清親熱,就馬上對木子歸類為敵人了。
道理上沒錯,敵人的朋友就是敵人。可這麽迫不及待的跳出來刁難,這麽毫不掩飾的把一個剛剛認識的人往死了得罪,還是太嫩了。
木子輕聲道:“當日正要走,恍惚間看到一個仙女,就脫口而出作了幾句,可,以,嗎!”。
最後三個字音調明顯變高,雙目灼灼的看著趙宗實,你是個世子沒錯,但別招惹我,我作什麽詞跟你沒關係,老實點!
趙宗實一時被木子氣勢所攝,竟然糯糯說不出話來。
在場認識木子的人,基本都從沒見過木子發怒,特別是趙昕正坐在趙宗實旁邊,正好看到木子擇人而噬的目光,心裏猛的一跳。
趙宗實猛的想起來,這個人拚著丟掉一條胳膊把野利火樹的頭砍了下來,還兩次在東京街頭屠掉幾十個人命,是個標準的亡命徒。
嫣兒從外麵跑進來,“咯咯”笑著向木子跑過來,“哥哥,哥哥”,一邊叫著一邊伸著手跑向木子。
空氣瞬間開始流動,木子回身的時候已經滿臉笑容,彎著腰伸出手,嫣兒一躍而起摟著他的脖子,木子把嫣兒抱了起來,嫣兒伸出小嘴“吧唧”親了木子的臉一下,摟著他的脖子“咯咯”笑個不停。
趙禎看著女兒快樂的樣子也很高興,卻聽到旁邊濮王說道:“身為皇女,這成何體統!”。
聲音不大,卻也不小,剛好足夠前麵的眾人聽到。
木子回過身看向濮王,問道:“濮王殿下,七歲的孩子,你要她怎麽體統?”。
木子知道,他這是給兒子找場子來了。
濮王“哼”道:“七歲也是皇女,也要注重皇家體麵”。
木子笑道:“我聽說濮王殿下七歲時偷看宮娥洗澡被抓住了,不知那時可有人對殿下說過體麵?”。
這事真不是木子冤枉他,這是素芝對他說的。
濮王的臉一下子變成豬肝色,指著木子“你……你……”。卻說不出話來。
趙禎沒想到木子如此鋒芒畢露,竟然當眾硬頂濮王父子,心裏直呼痛快不已。
老趙畢竟是主人,必須出麵打圓場:“好了好了,坐下吧,要開宴了”。
看似是打圓場,卻根本就是赤裸裸的向著木子,以木子的身份這麽不給濮王麵子,卻和稀泥糊弄過去了。
放下嫣兒,嫣兒拉著他的手拽向素芝和柔兒那邊,她是十公主當然做那邊。
可木子個大老爺們兒往那邊坐實在是不合適,一時間讓木子犯了難。
趙禎想起木子喂嫣兒吃飯的場麵不由笑了,說道:“今日是小娘娘壽宴,是家宴,不需講究規矩,木子不是外人,隨便做吧”,說罷又揶揄的道:“就坐在嫣兒那吧,木子喂孩子吃飯還是挺細心的”。
曹皇後也見過木子給嫣兒喂飯,捂嘴輕笑,楊太妃不知道怎麽回事,曹皇後附耳跟她說了,老太太連連點頭道:“倒是個有心的,可惜傷了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