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再次重組
俗話說得好,人算不如天算,全營都摩拳擦掌的想著快點走,然後到下一個有土匪的地方,然後……
剛走了兩天,剛走出周知縣的地盤,早上要拔營的時候一看走不了了。
對這種事西路軍經驗充足,雖然大車上常備著幾天的柴火,但誰也不知道大雨會下幾天,所以來吧弟兄們,砍柴背柴吧。
大雨下了一天,兵卒們看著山一樣的柴堆一點不慌。木帥麵子大,前兩天走的時候一眾員外又送來了一大群豬羊雞鵝,還有二十幾車瓜果菜蔬。有吃有喝有柴,連陰天下個十天八天的都沒問題。
傍晚的時候雨停了,士卒們都赤著腳出來放風,順便看看有沒有什麽事需要做,每天三頓飯吃的人心裏虛,自己多吃了飯就應該多幹點活兒,可每天活兒就那麽多,轉了一圈兒發現帳篷牢靠,馬棚牢靠,柵欄也牢靠,大營地方選的好,連積水都沒有,特麽的。
帥帳裏木子在跟周八斤王二盧秀才議事,名義上是商量,實際就是木子說,秘書盧秀才記,狗腿子周八斤和王二執行。
西路軍已經完全淪為木子的一言堂,盧秀才嚴格執行書記官的任務,從不多說一句話,周八斤和王二是標準的狗腿子打手,基本上木子隨便玩兒。
木帥開始議事了:“周八斤領的戰兵營六個都一切不變,更名為一營”。
“王二領的輔兵營,除了有兵器的兩個都,再選八個都共五百人組成二營,待遇不變”。
“剩下的輔兵營士卒和所有雜役重組,共五百人組成三營,待遇和二營一樣,毛三任指揮使,雜事歸王二統領”。
“傷殘的一百二十餘人組憲兵營,待遇與騎兵一樣,我親自領著,以後負責出營采買,以及監督營中違紀之人”。
“剩下的三十幾人歸傷兵營歸老許”。
“還有一條,老許那邊的九個女子,都給我規矩些,看上了兩情相悅可以報於我知道,隨便口花花的,占便宜的,欺負人的,送給憲兵營練練手”。
議事完畢,各自幹活兒去吧。
毛三是新任狗腿子,王二新提拔上來的,慶州之戰時肚子中了一箭,是老許第一個開膛破肚的傷號。據說老許給他開了膛取箭,這小子和老許聊的很嗨,是個狠人。
缺胳膊少腿的一百二十多人木子親自領著做了憲兵,就是專門挑毛病的,待遇很高,還負責出去買東西。
剩下那三十幾個不是不想幹,是實在幹不動,身體太弱,幹脆送到老許那養老,傷兵營現在就剩二十個傷號,加上老許和九個女人,倆人伺候一個還有富裕。
分配完畢,周八斤領著三百戰鬥力最強的一營,王二反而是管人最多,事情最雜的,足足管著兩個營一千人,老許管了六十多個老弱病殘加女人,木子這個一軍主帥隻管著一百二十幾個殘疾人和五十個親兵。
別人出去了,王二和三毛留了下來,王二看著木子一臉便秘一樣的表情,“木哥,這不太合適吧?”。木子誠懇的道:“滾出去!幫三毛盯著點”。
往回走的時候王二一臉失望,沉痛的道:“三毛,你也是營裏有名的潑辣漢子,見了木哥怎麽連屁都不敢放?”。
三毛看了看王二沒說話,王二看懂了,三毛的意思是你比我也強不了多少,也就僅限於放個屁了。
重新選人分營進行的很順利,除了痛哭流涕的雜役們別人都很平靜。木子現在在西路軍中的威望如日中天,沒人敢說一句怪話。
咋的?給你一天三頓吃幹的,讓你天天能見肉,讓你隔幾天歇一天,還讓你順便吃一頓狠的,還給你發著豐厚的餉銀,你還不滿足?你是不想活了吧?
晚飯是粟米飯,管飽隨便吃,每人碗裏還有一塊雞肉或鵝肉,澆上一勺南瓜肉湯,就一個字,美。吃了一碗再想添的時候想想還是算了。
怪了,老子以前一頓必須兩碗,現在一碗就飽了。老火頭道:“你個憨貨,以前一天兩頓,現在一天三頓,以前一年不見油水,現在讓你天天見肉,人啊,肚子裏有了油水就吃不動糧食了,老漢別的不怕,就怕你們回去了怕是沒法過日子了”。
眾人都一驚,這話沒毛病,這麽吃吃慣了,再讓你一天兩頓,一幹一稀怕是真不成了。有人道:“不管了,跟著木帥從這吃到東京,回去餓死也值了”。眾人紛紛附和。從這裏吃到東京,如果不跟著木帥,三輩子你也吃不了這麽多肉,立時死了都值了。
木子興致勃勃的做了五子棋,木子興致勃勃的教清清下五子棋,然後跟清清下,然後跟三娘下,再然後就是百無聊賴的看著她倆下了。
有時候你不得不佩服天賦,看上去憨憨的清清下五子棋虐的木子體無完膚,又跟三娘試了試,木帥就果斷退場了,他覺得製作五子棋是個錯誤。
那天三娘沒走,木子回去的時候她還在原地,不過是跪著的,三娘趴在地上哭著道:“爺!奴錯了,爺原諒奴這一遭吧”。清清在一邊抱著木子胳膊一個勁的晃,木子隻能原諒她。
清清回去了,發現三娘在那傻站著流淚,就問怎麽回事,三娘說了一遍,清清聽完隻是冷笑了一聲,說道:“我看你是得意忘形了,真拿木哥是泥捏的了”。
三娘悔恨大哭,自己真是得意忘形了,本來隻奢求依靠木子活下去,在木子一再寬容下,特別是和木子親近了之後,真的忘了自己是誰了。動輒直呼其名,木子不計較。今天見錢眼開,木子大方,直接就給了一箱。自己竟然還打著小心思,想著怎麽要更多的銀子,連木子說話都不搭理了。
清清厲聲道:“崔三娘,木哥是一軍統帥,知縣見了都行禮的,你呢?你是個什麽東西?”。
崔三娘滿臉淚水,自己是個什麽東西?自己在一個月之前還在日夜擔心死在臭水溝裏,自己是個妓女老鴇子,還是個年近三十的老鴇子,有人寵著竟然真的以為自己是天鵝了。三娘給清清跪下一個勁的磕頭不說話,幾下額頭就青了。
清清終究心軟了,歎口氣說道:“三娘,離開了木哥,誰拿咱們當個人?木哥給你銀子讓你走,你能去哪?拿了銀子出去,走不出十裏你就是個死”。最後又給她出主意,隻管跪著求,木哥心軟,會原諒你的。
走出帳篷,深吸一口雨後清涼的空氣,木子喊了一聲:“巴哥!”,大青馬應聲而至。
整個大營裏隻有兩個人可以騎馬,就是木子和清清,這是默認的規矩。
因為挨了那一刀,巴哥走起來不好看,一條後腿總是一點一點的,有些怪異,反而跑起來沒影響,跟以前差不多,這個貨很有意思。
木子仔細觀察過,自己騎著的時候趾高氣揚牛氣衝天,清清騎著的時候溫順無比,步子都變小了。它自己出去的時候像個浪蕩痞子,屁股左扭右扭,看誰都一臉不屑。
大營外邊有些泥濘,巴哥不在乎,昂這頭一路向前,木子隨它去哪,自己低頭想事。
來到這個世界多久木子已經記不清了,感覺來了很久,又感覺剛剛來到。
習慣了別人跪在自己麵前,習慣了對別人頤氣指使,習慣了別人恭維吹捧,習慣了別人無條件服從。
自己已經習慣用一些廉價的同情心換取別人的感激,用一些高高在上的施舍讓人對自己敬若神明。
三娘錯了嗎?三娘一點錯都沒有。你能說一個命苦的女人喜歡錢錯了?你如果是她那種經曆,突然有人給了你一大筆錢,你會比她更加魂不守舍。
自己因為三娘輕慢了一點就大為惱火要趕她走,這是和你有肌膚之親的女人啊,她每天都用心服侍你,曲意逢迎你,就因為她一點疏忽,就要一腳把她踢走?
這還是自己嗎?曾經自己不是無比討厭這種人嗎?
清清看出木子有話要說,主動離開了。三娘比往日裏更多了小心翼翼的逢迎,木子躺下讓三娘伏在自己身上,柔聲說道:“三娘,那天是我錯了”。
三娘扭動身體道:“爺,是奴錯了”。
木子道:“三娘,我想過了,你隻是看到銀子有些恍惚,並不是故意輕慢我,你也沒想過要離我而去,我不該趕你走,以後不會了”。
有眼淚落到木子胸膛,木子伸出去給她擦去淚水,三娘把木子的手按在自己臉上痛苦失聲。
當夜清清老師放水沒再出現,木帥很是賣了把子力氣,可惜最終結果不太好,這讓木帥產生了自我懷疑,第一次失去了自信。
內力盡失的木帥輸的心服口服,有些事不是你努力就能行的,性別上的天然劣勢是巨大的鴻溝,不可跨越。
次日,扶著腰的木帥和扶著腰的三娘受到了清清老師的嚴厲批評,二人表示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爭取寬大處理。清清老師苦口婆心,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何苦來哉?木帥看著三娘,流下了悔恨的……哈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