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2章 清醒
“不,現在陛下如此情況,朝堂中必定有不少人都在盯著,我勸殿下還是不能輕舉妄動,莫要被人抓了把柄。且還有戰王在一旁看著,戰王背後的實力不可小覷,我們盯了他這些年都沒有完全搞清楚,萬一戰王還有什麽後手我們可怎麽辦?”
話音落下,旁邊幾人皆是點頭讚同。
對於其他幾個皇子他們暫且還不擔心,可是顧沉衍一日活著,他們就一日不能放心下來。
畢竟顧沉衍過去那些年給整個墨國人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讓人幾乎是永生難忘。
“是啊,現在到了關鍵時刻,我們還是得盯著戰王的一舉一動,不能太過衝動,萬一被他們抓了把柄可就麻煩了。”
顧淩挑了挑眉,從懷中拿出了一塊玉佩。
這塊玉佩可是他費了千辛萬苦才拿到手的,也該發揮出自己的作用了,“戰王那邊你們不必太過擔心,本宮有這個玉佩在手,就等於拿住了戰王的左膀右臂,就算他戰王再厲害,到底也是孤掌難鳴,最後還不是要被本宮拿捏。”
顧沉衍手下的勢力是不小,可大多都在京城之外,而且現在能號令眾人的玉佩在他手中,到時候他讓人拿著玉佩前去將那些人支開,顧沉衍就是孤立無援。
老天,這次終於站在了他這一邊,這麽多年的等待也沒有白費。
皇帝出事,所有的朝臣都將目光放在了朝中幾個皇子身上,靜靜等待著他們的動作,還有不少朝臣則是在著急忙慌的找自己看好的未來儲君,生怕巴結的晚了到時候沒了肉吃。
而,出乎意料的是,他們等來等去,戰王居然一丁點動靜都沒有,好像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一般,成日裏無比悠閑,不是陪著戰王妃逛街就是在府中陪著什麽義妹連月做功課,正事是一點都不幹。
但他越這樣,眾人就越緊張,生怕戰王是在醞釀著什麽他們不知道的大招。
一時間,京城風起雲湧。
皇帝這一昏迷就昏迷了整整三日,太醫院的一眾太醫全都是著急上火,陪在旁邊想著各種各樣的法子,最後才終於讓皇帝在第四日睜開了眼睛。
短短三日的時間,皇帝整個人就變得分外憔悴,連臉上的骨頭都凸了出來,宛如變了一個人。
縱然太後和皇帝這些年多有意見不和之時,可看到自己兒子一下子變成這幅模樣,太後的眼眶還是紅了。
“醒了就好,醒了哀家就放心了啊。”
天下間最悲傷之事莫過於白發人送黑發人,太後在這個位置上,看著她多少骨肉至親離開人世,最後隻剩下她孤零零一人。
這可能也是太後為何之前一門心思要盯著顧沉衍的原因,她就這麽一個親近的孫兒,她放不下啊。
皇帝有些虛弱的眨了眨眼睛,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隻看到麵前太醫丫鬟等人跪了一片。
他吃力的動了動身子,看向太後,“母後。”
一聲母後,讓太後的情緒繃不住起來,老淚縱橫,“誒,母後在這兒呢。”
這一會兒的功夫,皇帝的思緒也在慢慢回籠,知道他的身子恐怕是撐不住了。
他勉強在蘇公公的攙扶下坐起來,“張太醫,你和朕實話實說,朕的身子如何了?”
皇帝聲音沙啞,聽起來就像是破了的風箱,聽的人直起雞皮疙瘩。
張太醫還是一額頭的汗,在斟酌著用詞。
這一旦回答不好,可是要掉腦袋的事情,更何況太後娘娘還在旁邊聽著。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了張太醫身上,張太醫一張臉都快被憋紅了。
“回稟陛下,您先前是有中風之兆,現在能醒過來便說明緩過來不少,接下來還是要好好休養,興許能夠回到之前的狀態。”
說罷,就是一陣沉默。
皇帝閉了閉眼,有些疲累的擺了擺手,“朕知道了,你們都先下去吧。”
最後,寢殿裏隻剩下了皇帝和太後二人。
多年的芥蒂在這一刻仿佛全部都放下了,可能是皇帝也知道自己是將死之人,平日裏的那些全部都被他卸下。
“這兩日好好休養,會好過來的。”
太後紅著眼眶,也不知是在勸慰自己還是在勸慰皇帝。
皇帝搖了搖頭,“母後,你不用安慰我,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已經不舒服很久了,隻不過是壓不住了,這些年,是兒臣不夠關心您。”
到頭來,皇帝發現真正關心自己的人還是隻有太後。
至於太子等人,一個個的恐怕都巴不得他趕緊死去,好爭自己身下的那個位子。
“朕爭了一輩子,也不知道究竟在爭什麽。”
說到這裏,皇帝自嘲的笑了一聲,“全部都是鏡中花水中月啊,母後,我這些年也累了,是該好好歇一歇了,母後不必擔心兒臣,您還是要好好注意您自己的身體才是啊。”
“你能想清楚就好,太醫說你這些年操勞過多,還是要平心靜氣,這些日子萬萬不可再生氣了。”
太後年紀也大了,在皇帝這裏待了一會兒便覺得疲累,被趙嬤嬤扶了回去。
回去之後,太後突然想起自己先前被夏雲舒救活,不由得動了些心思,讓趙嬤嬤去請夏雲舒給皇帝瞧瞧。
聞言,趙嬤嬤心中一驚,“太後娘娘,張太醫他們都那麽說了,讓戰王妃去合適麽?”
這一個不小心,可就會把夏雲舒也拖下水。
太後閉著眼,沉思許久,幾度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做了決定,“去罷,現在哀家也顧不上那麽多了,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你順便和那丫頭說一聲,讓她自己小心些說話。”
這是太後能最後對夏雲舒做出的提醒,現在太後憂心於皇帝的性命,不得不出此下策,況且除了夏雲舒之外,她也再沒什麽能夠信得過的人。
戰王府。
顧沉衍聽了趙嬤嬤的話後眉頭很快就皺了起來,“整個太醫院都過去了也是束手無策,將雲舒叫過去恐怕也沒什麽用,她隻是略通皮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