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噬骨
想不到那女子還有這樣的一麵,倒是有趣。
牧雲就懶懶的靠在那巷子牆邊,無視了不少人投過來的目光,便悠悠然盯著對麵的張府,心中滋味萬千。
夕陽落下,投在他身上,襯得五官更為立體起來,像是遠古的雕塑,沒有一絲一毫的缺漏,完美的無懈可擊。
不知過了多久,牧雲才恍然回神,兀自笑了笑,轉身離去。
張般若這次還真的沒有騙張太醫,回去之後就不再想著往出跑,老老實實的待在家中,並且還破天荒的進了書房將自己關著看醫書,讓張太醫甚至以為自己這個女兒是不是受了什麽刺激。
第一日張太醫心中還是欣慰,感覺自己女兒總歸是長大了,知道在府中看看書不出去亂跑了。
第二日張太醫就已經對自己產生了懷疑,懷疑他是不是對自己這個女兒過分嚴苛,導致張般若精神都有點不正常,於是乎直接推開書房門進去,就看到一張桌子上滿滿當當擺的全部都是醫書,看上去都已經翻過一遍了。
……
“你這是?”
張太醫表情複雜,覺得自家女兒說不定是被什麽精怪給附身了上去,顯得分外奇怪。
張般若撓了撓頭,“爹爹,我記得你的藏書不止這麽點,應該還有吧?在哪裏,都給我拿過來。”
張太醫嘴角抽了抽,“看書是看書,但也不能一天到晚什麽都不幹啊,飯還是要吃的,看看你現在什麽樣子,趕緊先出去吃飯!”
“先把書找出來吧。”
張般若惦記著牧雲體內的毒,而且她對這個本來就有興趣,大有一種搞不明白就什麽都不幹了的架勢。
經過這幾日的折磨,張太醫才終於發現張般若時不時的跑出去走一走也好,起碼還能保證身心健康,這一言不發的窩在書房中分明要更可怕一些。
另外一邊,多寶就發現自家公子那日從對麵沉舒樓回來之後心情就一直不怎麽樣,雖說也時不時的在笑,可是那笑容裏卻沒有一絲半點愉悅開心,反而涼的讓他可怕,總覺得是發生了什麽事,可不管他怎麽問又都問不出來,就隻能作罷。
後院中,牧雲靠在躺椅之上半眯著眼睛,一本翻了幾頁的書卷被他隨手扔在一邊,眉眼清冷,連帶著本身的魅惑都被壓了下去。
“公子,你這兩日怎麽沒有出去啊?”
以前想要自家公子多在錦雲坊待一陣都無比困難,現在倒好,牧雲哪裏都不去了,一天到晚都在這裏待著,而且從早到晚都是一個動作,好像在思考什麽人生大事。
牧雲嗤笑一聲,“怎麽?又盼著我出去了?”
“沒有,就是你突然這樣我還有點不習慣,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多寶想破腦袋也想不出為什麽,從來都隻有自家公子給別人添堵的份,什麽時候鬱悶成這樣過,實在是太不正常了。
“是啊,本公子這兩日在想著該怎麽奪權篡位,順帶殺了我那個大哥。”
……
他這話說的無比漫不經心,可是卻讓多寶後背一涼,無比惶恐的笑了兩聲,“少主,這樣的玩笑就別開了吧。”
“沒勁。”
牧雲又重新閉上了眼睛,“你到底有事沒事,沒事就趕緊出去忙你的,別在這打擾我。”
多寶一噎,感覺自己實在是不受待見,隻能委屈巴巴的離去。
功夫不負有心人,就在第三日的時候,張般若終於在醫書一個十分不起眼的角落裏找到了關於牧雲身上毒的相關信息。
確實是下在骨頭上的毒,名為噬骨。
中毒者早期和中期都不會有什麽感覺,五髒六腑的也全部都正常,不會被人看出什麽問題來。
可再往後,骨頭上的毒就會逐漸蔓延到人的器官之上,到了那個時候就是渾身都劇痛無比,然後慢慢走向死亡。
到了那個時候,當真就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沒用。
張般若認認真真看完了關於噬骨的所有信息,琢磨著此毒應該如何解。
不過下在骨頭上的毒,手段雖然狠戾,可這毒也不是一時半刻才能見效,就算是下毒都要經過無比漫長的時間才能成功,也就是將毒落在人的骨頭上,可能一次兩次都不會成功。
那人看起來也不是什麽簡單人物,怎麽就能毫無戒備的被人下了這麽久的毒都不知曉。
想著,張般若就歎了口氣。
“噬骨?你這丫頭怎麽突然對噬骨感興趣了?”
張太醫顯然知道這毒,挑起眉頭,拎著張般若手中的書放到了一邊去,看上去頗為嫌棄。
張般若眼睛一亮,“爹爹,你是不是知道這個毒?快給我講講?”
……
張太醫皺了皺眉,“你說你個好端端的女娃娃,怎麽天天就對毒感興趣,而且還都是這種有損陰德的劇毒!”
“這不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嘛,而且我想知道的是解毒之法,爹爹你對毒術一向有研究,能不能給我講一講?”
張般若湊了過去,一臉的討好之色。
對自己這個女兒,張太醫心中是有驕傲的,可畢竟張般若年紀也不小了,成日和各種毒打交道……
這個時代,女子學醫的都很少,更別說學毒,隻會被人當做是異類的存在。
“爹爹。”
見張太醫半晌沒說話,張般若忍不住又催促了一聲,“你看我最近這麽乖都沒有出府,就給我講講嘛。”
半晌之後,張太醫還是敗下陣來,“噬骨此毒,想來你也看過了介紹,解毒倒是不難,隻不過那中毒之人會萬般痛苦,說是能要了半條命也不為過。但自古以來都是向死而生,噬骨雖毒,可還給了人一線生機,如若習武之人能夠挨過此毒活下來,功力可是會大漲啊。”
張太醫確實知道,給張般若無比詳細的講了一遍,旁邊女子聽的無比認真,尤其是聽到解毒極為痛苦時眉頭忍不住的皺了皺,腦海中出現了當日看到的男子身影。
一襲紫衣無上風流,精致的仿佛無懈可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