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紈絝
顧沉衍輕笑著搖了搖頭,一手扶著夏雲舒,生怕她重心不穩給摔在地上。
“我隻是想救他們罷了,不管是作為墨國的戰王,還是作為一個尋常人,我都不能看著他們眼睜睜送死。”
那些,都是再普通不過的百姓,為了活命才來到京城。
他既然提前得了消息,便不會任由朝廷對這些無辜百姓動手。
當年他征戰邊疆,守護的便是墨國一方百姓。若連這件事他都能袖手旁觀,那豈不是對不起當年的自己,對不起墨國百姓給的戰王稱號。
更何況,流民一事,顧淩那邊還盯得死死的,一旦這邊走漏了消息,顧淩很快就會有所察覺。
夏雲舒聞言,將自己七扭八歪的身子正了過來,牽著顧沉衍的手一路朝著京城而去,“殿下高義,雲舒佩服。”
如今的朝堂烏七八糟,像顧沉衍一般,心懷百姓之人著實是少之又少。
從二人互相表明心意開始,夏雲舒便無條件支持自己所做的一切,從未有過反對。
顧沉衍眸光溫柔,一手把玩著女子的墨發,一邊壓低了聲音問道,“你怕不怕,有一日被本王連累?”
他現在在做的事情就是走在生死一線,夏雲舒作為戰王妃,一旦他出事,夏雲舒便會跟著倒黴。而這個傻子又早早將自己的後路斷了,和相府脫離幹係,到時候根本無人會伸出援手。
“連累?”
夏雲舒勾唇,“自然不怕。”
從她嫁入戰王府的那一刻,她便已經想的很清楚。
顧沉衍瞧著女子臉上的笑容,“死都不怕麽?”
“當然怕死。”
夏雲舒坦坦蕩蕩,“隻不過,比死可怕的事情數不勝數,更何況,能陪著殿下一道赴死,已經值了。”
和心愛之人一道赴黃泉,聽起來好像還不錯。
不論如何,也都好的過和愛人天人永隔,這世間隻剩下孤零零一人,再也無處停泊。
那樣的感覺,她再也不想有了。
話音落下,顧沉衍牽著夏雲舒的手微微用力,似是有幾分動容,過了半晌才開口道,“本王不會讓你有事。”
“我信殿下。”
二人就這麽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蘇尋便負責在後麵抱著連月,一直到回了王府才總算解放,隻感覺耳朵邊現在還嗡嗡嗡的在響,回蕩著連月那丫頭的稚嫩聲音。
安頓好連月之後,蘇尋便馬上出府,打算著手安頓那些流民事宜。
朝廷上已經下了命令,三皇子確實還能拖一段時日,但此事宜早不宜晚,蘇尋幾乎是連喘息都沒有,便連夜安排著那些個流民離開。
老少婦孺,流民之中應有盡有,這一路走的無比艱難,但所幸顧沉衍暗中勢力不少,在墨國上下也都有暗樁,總體走的還算順利。
又是幾日沒有消息,太子就算再沉得住氣也不行了,將那跟著三皇子的暗衛又召了回來。
這次,那暗衛精神頭明顯下降,兩個眼圈都還是黑的,一臉的生無可戀之色,看樣子是被顧非夜折騰的不輕。
“老三那邊什麽情況?”
暗衛強忍著困意,“回殿下,三皇子還是沒有動作,現在正在酒樓和人吃酒。”
“還在吃酒??”
顧淩眉頭皺了起來,今日上朝父皇還催了此事,這老三當真如此心大?
“是,三皇子這兩日絲毫未處理流民一事,也並未和旁人有所接觸。”暗衛回答的無比篤定,他原本也以為是三皇子施的障眼法,便成日裏仔仔細細盯著,一點都不敢分神,最後才發現三皇子是真的不急……
身為一個堂堂皇子,能墮落到如此地步,暗衛也著實不知該說什麽好,心中隻剩下深深的無奈。
“行了,這事你別管了,本宮自己去看看。”
太子徹底坐不住了,便打算親自去酒樓一探究竟。
雅間之中,觥籌交錯之聲不斷,時不時還能傳來女子的嬌笑聲和顧非夜的調笑之聲,玩的萬般快活。
顧淩臉色沉了沉,徑直推開雅間大門,便看到自家三弟懷裏左一個右一個,抱的是滿滿當當,還專門有一個在旁邊給他剝葡萄的女子,正將剝好的葡萄往顧非夜口中送。
……
一時間,顧淩的臉漆黑如鍋底。
突然被人打斷,顧非夜心中不悅,眉頭有些不耐煩的皺了起來,“什麽人啊,這……”
話剛說到一半,顧非夜就對上了太子黑漆漆的臉色,後麵的話都停在了嗓子眼裏,看樣子還有些驚訝。
他挑了挑眉,並未起身,隻是懶洋洋靠在了女子身上,慵懶道,“嘖,皇兄怎麽來了?這是專程過來找我的?”
顧非夜生的妖孽,眉眼和太子還有幾分相似,可又多了幾分豔麗之色,無論如何都遮掩不住。
看著他這般沒正經的模樣太子就更加頭疼起來,指了指旁邊那幾個女子,“你們先出去。”
那些女子聞言,都紛紛朝著顧非夜看去,眸中含情,好像還有點不情不願。
顧非夜一向是憐香惜玉,被這些女子一看身子都要酥了,“皇兄,這些都是我的老熟人了,不礙事。”
太子深吸一口氣,仿佛在強忍著脾氣,“出去!”
太子發火,那些女子也不敢繼續造次,隻能不情不願的起身,離開之前還衝著顧非夜說了幾句悄悄話,讓顧非夜一時之間笑的花枝亂顫。
等這些人都走了之後,太子才沒好氣的走了進來,直勾勾盯著顧非夜。
“皇兄,你這是怎麽了?心情不好?”顧非夜了然,“心情不好那皇弟便陪你喝兩杯,來。”
說著,顧非夜已經給太子斟好了酒,仿佛還真是要給太子疏解心情一般。
顧淩看著這個不學無術的弟弟便有些糟心,平日裏他不學無術,顧淩心中是高興的,因為皇位隻有一個,顧非夜無心皇位,他便省了不少事。
但此刻,顧淩卻恨不得直接上去將眼前的人給掐醒。
酒杯被端到麵前,顧淩黑著臉將酒杯拿到一邊,忍了又忍,還是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