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爭鋒相對
大夫尚且不知自己性命堪憂,還在往前走著。
身後,匕首破空而來,一陣冷風劃過脖頸。
再之後,就是叮當一聲,似乎是什麽東西掉到了地上。
大夫一愣,有些疑惑的回頭,就看到麵色不善的南風和一個落荒而逃的背影,可不就是方才那個凶神惡煞的侍衛。
他慢慢朝著自己腳下看去,就見一個匕首孤零零躺在地上,反射著冰冷光芒。
“這……”
大夫恍然才反應過來方才發生了什麽,這,這人居然是想刺死他。
南風掃了眼大夫,“這個時候,你出來做什麽?”
剛剛大夫離去沒多久,門口便有暗衛來報,南風察覺不對,第一時間追了過來,果然就趕上了之前那一幕。
大夫腿肚子一軟,一個踉蹌,將袖中的荷包緊緊捂住,生怕被南風看出來。
這種時候他反應倒是快,愁眉苦臉道,“大人,我已經一天一夜沒回去了,家裏婆娘都該等急了,我,我就是想先回去和她們打聲招呼,免得她們擔心著急。”
南風眯了眯眼,直覺不對,但暫且沒掌握什麽證據,隻是冷冷道,“放心,醫館那邊我已經派人去說了,你就安心在王府中再待幾日,隻要王妃能醒過來,你便能回家。”
就這樣,大夫又被南風拎回了戰王府中,幾乎是生無可戀。
他還不死心,不停和南風求情,“現下王妃那邊不需要人,大人開恩,讓小的回家看一眼吧,不然小人實在是不放心。”
“是想回家看一眼,還是……”
南風勾了勾唇,“想做些別的?”
一句話,讓大夫突然啞巴起來,半晌都沒說出什麽話來,生怕被南風察覺到不對,隻能乖乖閉嘴跟著回了王府。
宮中大殿。
諸位大臣和皇帝皆是臉色不佳,等了這麽許久,戰王和丞相居然一個都沒到。
皇帝沉著臉色,剩下大臣們皆不敢說話,都在偷偷猜測著發生了什麽事。
平日裏就算誰有急事也必然會派人前來通報一聲,可今日不光丞相那邊毫無消息,而且戰王那邊也是半點風聲都沒有,這根本就是不將皇帝放在眼裏。
但誰能知道,如今的丞相更是快要愁白了頭發,他倒是想派人出來通傳一聲,可蘇尋就仿佛惡鬼般站在外麵,一個人都跑不出去。
“陛下,想必戰王和丞相那邊有什麽急事,不如……”
許久過後,太傅首先站出來打破了沉寂,皇帝麵色不善,“急事?朕的這個兒子可是好大的譜!”
話音落下,大殿眾人心中皆是咯噔一聲,都不由自主低下了腦袋。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戰王平日在朝堂上極為低調,可今日……
眾人麵色不同,有憂心者,自然也有幸災樂禍者。
戰王過去風光時行事乖戾,一度給自己樹了不少死敵,都盼著這個王爺早日倒黴,如今更是樂見其成。
“去,給朕查!”
一旁的蘇公公連忙點頭,躬著身子退出大殿。
這些年來,但凡涉及到戰王的事,皇帝情緒起伏都比平日要大,他們這些在一旁伺候的則更是要小心翼翼,生怕在這種時候摸了老虎屁股。
蘇公公本還在發愁,一個戰王爺,一個丞相,哪邊他都得罪不起,又如何去同時招惹。
然,他才剛剛出宮沒多久,就聽到了街上百姓的議論之聲,說的全都是發生在相府門前的事。
蘇公公停下馬車,在街邊待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已經完全了解了事情,轉身回宮複命。
蘇公公回來的太快,皇帝和大殿上眾臣皆帶了幾分驚訝之色。
待皇帝聽完,眉頭已是緊鎖,“沉衍如此做法,太過衝動。”
雖是斥責,可皇帝的語氣卻比之方才緩和了不少。
大殿中,不少大臣都是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訝之色。
戰王殿下,已經許久沒有動過怒。
就在這樣的議論聲中,不知誰先注意到了來人,喊了一聲,“戰王殿下到了。”
一瞬間的安靜,所有目光都落在了顧沉衍身上。
他一襲清淺白衣,麵上依舊沒什麽表情,隻是看著比平日裏還要冷上不少,仿若那九天之上的冰山,僅僅是在遠處看著就覺背脊發涼。
雖在輪椅之上,可比起這滿朝文武,戰王的氣魄絲毫不減,甚至周身氣度隱隱壓過了在場眾人。
“父皇莫怪,實是事出突然,雲舒現在還在昏迷之中,生死不知。”
他淡淡幾句話,情緒也沒有什麽起伏,可聽在眾人耳中皆是膽寒。
衝冠一怒為紅顏啊這是,為了相府一個大小姐,就讓人家整個相府上上下下跟著陪葬,果然是活閻王的作風。
“胡鬧!”
皇帝有些無奈道,“縱然戰王妃中毒昏迷,可你也沒查出這下毒之人,沒由來的圍了相府算是什麽!趕緊去把你的人撤了!”
顧沉衍神色未變,“恕兒臣不能從命,王妃一日未醒,蘇尋便一日不撤。相府對雲舒的所作所為,這次兒臣便要一並算回來!”
這還是近期頭一次,戰王徹底和皇帝對上。
“朕知你心疼王妃,可夏大人怎麽說也是我朝重臣,你,你這讓他日後如何是好!”
“不如何,隻要雲舒醒來,兒臣便暫且放他一命。”
這,是鐵了心不答應。
皇帝沉吟許久,就在在場眾人以為皇帝要發飆時,皇帝卻輕飄飄繞過了這件事,反而說起了南疆幹旱一事。
君心難測,這一下,就連太子都不知皇帝到底是如何想的,隻是冷冷看過顧沉衍,又很快收回了目光。
下朝時,顧沉衍未急著離去,跟著皇帝到了禦書房中。
“父皇,兒臣有一事相求。”
皇帝一怔,意味深長的看向顧沉衍。
他這個兒子放出去太早,在戰場上摸爬滾打,不知怎地就成了所有百姓眼中的戰神,傳來傳去就成了神話一般的人物。
而從那之後,他父子二人關係也一度冰凍,更別提顧沉衍和他心平氣和的談話,這怕是許久以來的頭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