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你嗎?”
曾彭澤用看智障的眼神看著蔣修知,“我有必要去動童川嗎?要動也是動你。”
蔣修知一時語塞。
“誰知道你是不是發神經。”
“我看是你吧?畢竟你跟他有直接冤仇。”
這邊的郵輪也在靠過去,畢竟是一個公司的,出了事不能不管。
童川房間裏的火燒得很快,他的保鏢和助理都在甲板上,看到火光就往這邊衝了。
但是窗簾上的火一下蔓延到地上,再加上有風吹拂,燒得更快。
脫落下來的窗簾撲在了他的腿上,他很快感覺到疼痛,可是沒法掙紮,這種絕望在一點點吞噬他。
“救命——來人啊!”
他隻能撕開喉嚨喊。
郵輪房間內都是易燃物品,風吹著火星,床也燒著了,櫃子也在一點點燒起來。
他的腿馬上就要痛到沒知覺……
楚絮站在甲板上,看到不少人拿了滅火器,蔣修知趴在那看戲。
一邊還在指揮著,“怎麽沒看到童川啊,趕緊的,要不然拖出來就廢了。”
曾彭澤緊握著手裏的酒杯,若有所思地盯著那些正在燃燒的火。
這場景,跟他當時的經曆幾乎一樣,那種絕望和痛苦,沒有親身體驗過的人永遠不知道。
楚絮看了他一眼,走過去兩步。
“有點冷,都回房間吧。”
蔣修知轉過臉來,水麵倒映出一團模糊的身影,曾彭澤勉強扯了下嘴角。
“不冷,有熱鬧為什麽不看?”
楚絮嘴角抿得很緊,她甚至抬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曾彭澤很敏感,肩膀側開,她又想同情他了是嗎?
“不需要這樣。”
“彭澤,我沒別的意思。”
蔣修知直起身,將楚絮拉回來,“別管他。”
“快,這裏有人被困住了!”
童川被人拉出來的時候,一看就很慘烈,褲子已經被燒焦了,隱約都能看到裏麵的血肉。
楚絮看得心驚膽戰,蔣修知將她擁著,兩艘郵輪離得特別近,能看到童川已經昏死過去了。
“童先生!”
“快,喊救護車——”
童川被放平在甲板上,楚絮掩住嘴,胃裏有點難受。
“走吧,別看了。”
楚絮拉了下蔣修知的衣角。
“好。”
兩人準備離開,楚絮見曾彭澤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她想要叫他,可見他目光出神,像是丟了魂一樣。
唐姐好不容易才找到楚絮,“要開始了,快吧。”
“好。”
楚絮跟著唐姐離開,蔣修知跟曾彭澤也沒什麽好說的,便回了船艙內。
活動開始的時候,風更大了,一樓二樓都坐滿了人。
楚絮站的地方正好是風口處,她穿著露肩的禮服,身體被凍到麻木。
旁邊還有不少候場的小朋友,男孩們穿著短褲,女孩們則穿了膝蓋往上的短裙。
那些小朋友們緊緊地挨著,嘴唇都凍紫了。
楚絮於心不忍,“怎麽都不穿件外套就上來呀?”
“老師說,不能穿,要不然待會跳不起來了。”
“那褲子呢?”
至少穿個統一顏色的打底褲吧?
離楚絮最近的女孩凍得眼淚汪汪,不停跺腳。
主持人在三樓,衝著這邊招手,一幫孩子提前擺出舞蹈動作,蹦蹦跳跳過去了。
童川已經被送去醫院,那艘郵輪也被開到了岸邊,對於別人來說,不過就是場熱鬧而已,散了就是散了。
蔣修知仰望夜空,這會的楚絮也已經上場了。
這女人,越來越有了大明星的範,她站在最亮的鎂光燈下,不懼任何人的眼神,從容且淡定。
那幫小朋友們站在楚絮身後,有些被凍得眼淚直流。
楚絮說話聲也帶了些濃重的鼻音,很明顯冷的快受不了了。
蔣修知目光環顧四周,這兒的男人們,一個個西裝革履,還有的穿了禦寒的大衣。
這次活動的主辦方更是誇張,幾個人圍著自家品牌的圍巾,裹得像是一頭頭北極熊。
蔣修知沒有上前,隻是盼著時間快點過去。
可這個主持人顯然很討厭,一輪程序走完,居然跟楚絮提了別的要求。
“要不楚小姐清唱一首吧,你嗓音這麽好。”
楚絮可沒什麽準備。
“我五音不全的,就別折磨大家的耳朵了。”
主持人自己披了件狐狸毛的披肩,全然不覺得冷,“就兩三句好了。”
楚絮也沒扭捏,“那我就獻醜了,我也就記得三兩句的詞。”
她開口唱了一首《千千闕歌》,粵語獨有的那股調子令人很有沉醉感,蔣修知聽得也有些晃神。
“我就記得這幾句了。”楚絮收住嗓子,主持人接了話,又同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
蔣修知等了楚絮下來,拿著羽絨服過去。
他將衣服披到她肩膀上,手指碰觸到的肌膚像是冰塊一樣。
“凍壞了吧?”
楚絮鼻子都是紅的。
她衝唐姐招了下手,“東西都買了嗎?”
“買好了,我帶他們去吃。”
唐姐招呼著那幫小朋友,“那邊有蛋糕和熱牛奶,快過來吃。”
“太棒啦,我好餓呀!”
“我要吃好多好多蛋糕。”
蔣修知將楚絮的手拉過去,放在自己掌心內搓揉。
“沒這麽誇張,不覺得很冷。”
“有本事不要嘴瓢,就差眼淚掉下來了。”
楚絮將手往他腰上放,“這樣更暖和。”
“行,你想伸進去也行,放哪都行。”
蔣修知說著將楚絮抱緊,這樣就更暖和了。
醫院內。
童家的父母在走廊上轉來轉去,急壞了,童以綺坐在長椅上一動不動。
“怎麽突然會出這種事?出門還好好的!”
童太太捂著臉開始哭。
“吵死了,你閉嘴吧。”童父眼看著搶救室的門被打開,醫生的腳步很快走出來,扯下口罩就同他們說道。
“你們趕緊做決定,現在隻能截肢。”
“什麽?”
童以綺也站了起來,“什麽截肢?一條腿還是兩條腿?”
“兩條腿都保不住,快點吧,身上還有其它的燒傷需要處理,一旦感染很危險!”
童太太一聽這話,直接暈厥過去。
童以綺也跟看到頂梁柱倒塌下來一樣,“不,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