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事成定局

  秦悠然的這抹笑很快淡去，她的聲音微沉，隱約有一絲無奈。


  “你的意思是，將來你不會放過我？你會坐上皇後的位子？”


  這種話可不是能隨便說的，就連三皇子本人也不敢這麽說，他們都是皇子王爺，都有奪嫡之心，但是誰都不敢承認，這是大忌。


  可偏偏此時的秦音音早暈了頭，她見秦悠然此時像是有認命服軟的意思，本來就高興，現在心裏越發得意。


  她往前邁了一步，臉上的笑容清晰，盯著秦悠然目光灼灼，一字一字說道：“對，你說得沒錯。三皇子是皇後嫡子，太子之位早晚是他的，將來皇上駕崩，他就登基為皇，而我——就是母儀天下的皇後！秦悠然，你說，我會怎麽對待你？”


  秦悠然沒有說話，更沒有她預想的驚恐擔憂的表情。


  而她的身後，傳來一聲如同雷霆一般的大吼，“秦音音！你這個畜牲！是要把整個秦家都推入地獄嗎！”


  秦音音一愣，還沒有明白過是怎麽回事，一個身影如同旋風一般到了跟前，“啪！”一記耳朵打得她眼冒金星，嘴角立即滲出血絲來。


  秦鎮遠站在那裏，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她說道：“秦音音，我怎麽會有你這樣的女兒！大位之爭，何其凶險，連我都不敢胡亂多說一句，朝中重臣都在避諱不敢多言，你卻在這裏胡言亂語，說什麽你將來會母儀天下！再這樣下去，我隻怕早晚會被你拖累死！秦家也會喪在你的手裏！”


  陳氏跟著他一起來的，本來也想著來秦悠然的院中耀武揚威一番，沒有想到在半路上遇到了秦鎮遠，她生怕秦音音和秦樂樂在這裏鬧得過分，無法收場，就跟著一起過來看，不想……竟然鬧成這樣。


  她剛才聽到秦音音的話也嚇得不輕，但是她心裏清楚，這一定是著了秦悠然的道兒了。


  聽著秦鎮遠的罵，她也不敢反駁護短，隻能護著秦音音讓她別再挨打，這要萬一……肚子裏的孩子再有個閃失，那就麻煩了。


  “父親……”秦音音顫抖著叫道。


  “別叫我！”秦鎮遠氣還沒有消，眼睛瞪得如同銅鈴一般，眼白上布滿了血絲，“我怎麽會有你這樣的女兒，都是你！~”


  他指著陳氏說道：“整天不教她們好，隻知道勾心鬥角下絆子，把府裏弄成烏煙瘴氣，現在又說出這番不知天高地厚的話來，真是不知所謂！”


  陳氏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有些掛不住，忍了幾口氣，慢慢說道：“將軍不要生氣了，音音年紀還小，不懂其中利害，不過她也沒有說錯，三皇子的確是人中龍鳳，身份明顯高於其它的皇子，將來……”


  “閉嘴！”秦鎮遠打斷她的話，“你們母女是成心想氣死我不成？如果不想在這裏呆了，就收拾東西滾！不要等將來惹出了大麻煩連累整個秦府！”


  陳氏一聽這話，暗自抽了一口氣，不由得呆了呆。


  秦音音咬著嘴唇，半晌沒敢吭氣，心裏卻想道：“等到嫁給三皇子，誰還會回到這裏來！”


  秦悠然慢步過來，低聲勸道：“父親，您別生氣了，這裏又沒有外人，別人不會知道的。”


  秦鎮遠的氣略微消了一些，長長出了一口氣，秦音音一見卻有些氣不過，憑什麽被罵的都是她，秦悠然一句話就能讓父親消氣？

  她咬了咬嘴唇，低聲說道：“用不著你假好心！”


  秦鎮遠怒道：“你說什麽？！”


  陳氏掐了秦音音一把，也跟著勸道：“將軍，不要生氣了，都是自己的女兒，氣壞了身子可怎麽好，回去妾身一定好好教她，不讓她再胡說便是。您……”


  她頓了一下，試探著說道：“去宮裏一趟辛苦了吧？要不要去妾身那裏，一直煲著湯在火上溫著呢。”


  秦鎮遠知道，她無非就是想打探一下關於秦音音和三皇子的事情。


  他轉身坐下，目光落在秦音音的身上，盯得秦音音和陳氏有些心裏發毛。


  良久，秦鎮遠終於開口說道：“音音，我警告你，你最好死了做皇後這條心吧，別說你沒有這個命，就算是有，就憑你的腦子和心計，將來也隻會死在宮中。”


  他這話說得極狠，陳氏和秦音音的心頭都一涼。


  陳氏試探著問道：“將軍……您這是什麽意思？音音和三皇子的事……”


  秦鎮遠一擺手，“皇上有旨，準音音嫁給三皇子。”


  陳氏和秦音音猶如坐過山車一般，剛才還在低穀，現在又飛上了雲端，然而兩個人臉上的喜悅還沒有退去，秦鎮遠又說話了。


  “為側妃。”


  “什麽？”陳氏臉上的笑意立即凝固，秦音音異口同聲的問道。


  “側妃？！”陳氏鬆開秦音音的手，急步走到秦鎮遠的身邊，“將軍，這……不可能吧？音音肚子裏的孩子，隻有在她是正妃的情況下才能為皇長孫，若是……”


  “若是為側妃，也是皇長孫，”秦鎮遠打斷她的話。


  陳氏一噎，她豈能不知道，關鍵是……如果為側妃，即使是長孫，也不是正出，這身份地位可就差別大了啊。


  這……這……


  “音音是庶女，”秦鎮遠微歎了一口氣說道：“三皇子是皇後嫡子，即使是憑著肚子嫁過去，硬坐上正妃之位，你以為這日子就好過了嗎？我來問你，她若是生下個男孩還好，若是個女孩呢？皇後是什麽人，還用我說嗎？你也是做娘的，能不能不要隻顧著利益，隻看著好處，為女兒們也考慮一下風險，行不行？”


  秦鎮遠的聲音低沉了幾分，“本來……算了，事情就是這樣，你們好好準備吧，等到內務府定了良辰吉日，就會通知你們。”


  陳氏一見，也隻能如此，何況秦鎮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她一時心亂如麻，隻能拉著秦音音和秦樂樂退了出去。


  屋子裏一時安靜下來，秦鎮遠眉頭微鎖，轉頭看了看秦悠然，“她們又為難你了？”


  秦悠然看著他憂愁的模樣，聽他剛才說的話，也知道他在擔心什麽，可憐天下父母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