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什麽衣服

  秦悠然聽得真切，立即停止了談話，重新低下了頭。


  屋內傳來腳步聲，很快，那個小太監又走出來說道：“進來吧。”


  秦悠然和雲樾邁步進去，屋子裏點了很重的香，那股子香氣直入鼻孔，讓人感覺十分不舒服。


  裏屋的美人榻上坐著一個人，正是秦悠然之前在小孔中看到的那個老太監，瑞公公。


  他微合了眼睛，垂著眼皮，聽到腳步聲慢慢睜開眼睛，往兩人的方向繚了一眼，這一眼，他的目光一頓，眼睛慢慢越睜越大。


  秦悠然心頭一跳，這老家夥……不會是認出自己和雲樾來了吧？


  瑞公公左一眼右一眼，上下打量了半天，良久，眼睛裏閃著光，仿佛要穿透他們的衣服，看到肌骨一般，嘴角慢慢一勾，低低一聲笑。


  笑聲陰冷詭異，讓人有些骨頭發涼。


  他招了招手，小太監立即欠身俯耳在他嘴邊，不知道他說了什麽，小太監的嘴角也勾起一絲笑。


  “你們倆，過來。”小太監直起腰來，對秦悠然和雲樾說道。


  秦悠然有不太情願的嘀咕道：“不是說請我們吃酒席嗎？酒席呢？”


  小太監哧笑了一聲，“別不識抬舉，把貴人伺候好了，還愁沒有酒席吃？到時候想吃什麽有什麽。過來吧。”


  秦悠然上前一步，雲樾也跟著過去。


  瑞公公擺了擺手，小太監走到門口關了門，外屋的燈也滅了。


  秦悠然左右看看，臉上浮現幾分緊張，問道：“這是……要幹什麽？你是誰？”


  小太監張嘴又想訓斥他們，瑞公公擺了擺手，饒有興趣的說道：“我是你們的貴人。你呢，叫什麽名字？”


  秦悠然把下巴一揚，“我叫朱七，這是我四哥，朱四兒。”


  雲樾一口氣差點悶在喉嚨裏，朱四兒……這叫什麽名字啊。


  雲樾不太樂意，瑞公公倒是十分滿意，他以為越是這種名字，越說明是個小門小戶，家裏沒有什麽背景，那就好辦事兒。


  他點了點頭，心裏很高興，有好長時間沒有見過這樣好的貨色了，無論哪方麵都讓他心動。


  小太監見他開心，臉上也露出笑意，上前幾步對秦悠然和雲樾說道：“還傻愣著幹什麽？上前伺候吧。”


  秦悠然心裏暗罵，臉上卻是一副茫然的表情，“伺候……什麽？”


  小太監哼了一聲，“怎麽？還要我教你們？你們不是這裏的人嗎？象姑館，是做什麽的，還用得著我教嗎？”


  “象姑館？”秦悠然眨著眼睛，“我們不知道啊。隻是……”


  她說著，悄悄掐了自己的大腿內側一把，然後悶了一口氣忍住疼，這麽一來，臉立即紅了起來，她深吸了一口氣，摸了摸臉說道：“哎呀……怎麽有點熱？是不是這個屋子裏的地龍燒得太熱了？”


  她此時的人臉白裏透紅，一雙眼睛秋水盈盈的，怎麽看都是一個風華無雙的美少年。


  瑞公公有些直了眼睛，心裏越發癢癢的，鼻尖的呼吸都有些加重了。


  秦悠然一邊扒拉著領口，一邊走到桌前自己倒了一杯茶，端起來剛要喝，又轉頭看了看一直盯著她的瑞公公。


  “您要喝嗎？”說著，把杯子遞到瑞公公的近前。


  瑞公公麵露喜色，對她越發喜歡，伸手接過杯子，還明目張膽的在秦悠然的手上摸了一把。


  秦悠然立時有些惡心，雲樾的眸子猛然一縮，他上前一步，秦悠然立即說道：“我得再倒一杯，實在渴得很，四哥，你喝不喝？”


  她說著，轉過頭去，在瑞公公看不到的角度，給雲樾遞了一個眼色。


  雲樾暗自咬碎了牙，又把火氣壓了下去。


  瑞公公很快喝了茶，覺得這一杯的味道格外好，他衝著小太監遞了一個眼色，小太監會意，轉身走出了房間，到門外守著。


  房間裏安靜下來，瑞公公換了更舒服的姿勢靠著，慢悠悠的說道：“脫衣服吧。”


  嘎？！


  秦悠然幾乎以為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這也太……直接了吧？古人不都是特別的含蘊嗎？

  她愣了一下，然後準備上前，手指剛剛接角到衣服邊兒，一直沉默著的雲樾突然開口說道：“我來。”


  秦悠然轉頭去看他，他已經解開了外麵的外裳，“唰”一下，扔到美人榻前。


  一股清冽的淡淡香氣，輕輕一飄，在這濃烈的重香裏，像一股清流。


  秦悠然忍不住抽了抽鼻子。


  瑞公公也抽了抽鼻子，他漫不經心的表情，忽然有了一絲別樣的意味，他睜開眼睛，看著雲樾。


  雲樾在他的目光裏，慢慢解開了腰間的玉帶，“砰”刹緊的腰身輕輕散開，在瑞公公聽來，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悄然開放，美麗動人。


  他伸手一拋，把玉帶扔到剛才的外裳上，隨後又一扔，兩樣東西也落了下去。


  那兩樣東西都比衣服沉，落地時“啪嗒”一聲響，自然的就吸引了瑞公公的目光。


  他低下頭，掃了一眼，隨即又把目光轉到雲樾的身上，隨後他不知道想起了什麽，又轉了目光去看那兩樣東西。


  這一看之下，他的眼睛霍然一睜，本來側臥的姿勢，現在立即坐了起來，雙腿搭在榻下，光著腳垂下來。


  秦悠然也有些奇怪，低頭看了看，這才發現，那兩樣東西，一個是一把匕首，一個是一方腰牌。


  匕首是純黑色，外麵的刀鞘、刀柄，全都是純黑色，烏沉沉的閃著幽冷挑，刀鞘上雕刻著螭紋，栩栩如生，而刀柄上刻著一個小小的字，分明就是一個“安”字。


  另一方的腰牌上，也是刻著一個螭紋，火焰飛騰中間，也刻著一個“安”字，螭的利爪子鋒利，似乎下一刻就要衝出腰牌，扼住人的喉嚨。


  瑞公公隻覺得自己的喉嚨緊了緊。


  秦悠然忽然想起，螭，是龍的九子之一，而四皇子雲樾已經被封了王，號就是“安。”


  隻不過是她平時四殿下四殿下的叫慣了，忘記了雲樾也是人們口中的“安王殿下。”


  這下……


  秦悠然看向瑞公公，他肥胖的臉麵如土色，在那裏久久回不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