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你我總會有再見之時
這是靳容修聽過的,最動聽的情話。
他麵色一沉,清冷的眸慢慢有了溫度,將她拉進懷中,深深抱了抱。
“本王亦會。”
這是他給她的承諾。
相思靠著他堅硬的胸膛,不由勾起唇角。
“嗯,我信你。”
就像信天信地般,她如今毫無保留滿心都是。
然而.……
物極必反。
鬱相思那一刻永遠不會想象,未來的某一天,她這個一心說要與他一直走下去的人,是最先放手的那個人。
她將他傷透了。
……
國慶日過後,天氣越發寒涼,晉王府的一草一木也都變成光禿禿的一片,錦秋閣的湖水也已凍上了寒霜。
忠勇侯案過後,皇帝為了穩定朝堂宣布從那一日起他要與太後一同在帝京的天原寺內供奉功德蠟,一是為了祭奠侯府亡靈,二是為了天下祈福。
皇帝甚至與太後住在了天原寺,言要坐定七七四十九日,洗清自身罪孽。
靳素燁恢複了大理寺執掌官職。
他重新上任那日,便帶著滿朝的大臣來到大理寺接迎忠勇侯出獄。
幾乎二十年不見天日的老人此時第一次見到牢外的陽光,讓他駐足,站在大理寺門邊,久久不動。
嚴鬆帶著嚴景來迎接了他。
老侯爺一眼就看見嚴景,眼眶頓時濕潤了,他現在行走不便,卻還是張開雙臂想要抱住兒子。
嚴景癡傻,凝著他不動,忽然笑了一下,喊道,
“伯伯。”
老侯爺一怔。
靳素燁上前說,“嚴公子因受蠱毒迫害傷了頭腦,侯爺不要憂心。”
嚴芩又豈能不憂心,手指顫抖著,他摸上嚴景的臉。
“景兒,我是爹。”他慢慢說,嚴景隻呆呆望著,似乎不喜歡他碰觸,朝嚴鬆旁邊躲了躲。
嚴芩的淚瞬間下來。
相思在旁看著,不知該說什麽,她本想上前與老侯爺交代幾句,卻突然不想打斷他與他兒子的團聚。
畢竟,對於他們一家來說,好日子才剛開始。
晉王府內。
齊韻錦焦急地等著,她並沒有與哥哥一起去接父親,實在是她這個身份不便露麵。
靳容修與她說,在府中慢慢等,會來的。
齊韻錦隻覺度日如年。
此時外麵響起了動靜,晉王馬車在外,老侯爺也被接了過來。他起初不知何事,後來聽嚴鬆說後才知。
想了想,自己當年還有一個女兒未出生。
他再次動容。
隨著腳步靠近,齊韻錦聽見相思的聲音,又聽見哥哥的笑聲,她等不及,拔腿就往外跑。
晉王府的回廊前,他們就這樣遇見了。齊韻錦跑的臉蛋微紅,然還是第一眼就看見了她生父。
被簇擁在中心的老侯爺,縱然改變了很多模樣還是有幾分神韻與她相似,齊韻錦見到他的第一刻,不知怎的,恍然跪地。
老侯爺上前扶住她。
“爹。”齊韻錦喊道。老侯爺凝著她麵容,當真是與她娘長得一模一樣。
嚴芩抱住了她,彎著腰一聲聲喊:“錦兒!我的孩子!爹終於能再見你一麵!”
“爹,以後我們都不分離,錦兒與哥哥一同孝敬您。”
“好!好!”
父女情深的戲碼再次上演,卻比之前更動容。
相思與靳容修站在一起,看到這一刻,她隻覺得這些日子她與他沒有白忙活,他們的努力都得到了回報。
團聚與愛,才是能突破這世上任何堅硬盔甲的利器。
相思很滿足。
而隨著忠勇侯放出,第二日他便親自給皇帝去了封信,大體意思是他年事已高,不適合在朝堂上為皇帝辦事,他請求皇帝能免去他侯爵之位,放他歸隱於市。
皇帝自然同意。
不出兩日詔書就下來,皇帝念及忠勇侯之前功績,便賜了他黃金百兩,田地百頃,供他晚年安康。
忠勇侯受了皇帝的恩,領著齊韻錦與嚴景嚴鬆在京中某個角落隱居了。
而後,晉王府對外昭告,晉王府中側妃因偶感疾病治療未愈,於一日清晨病死在閨寢中。
晉王深愛側妃,故而將她的靈柩停在府中數日,這才通過帝京滿街尋一幽靜之地下葬。
京中百姓不明真相,茶餘飯後說起這事時隻道晉王此人情深意厚,對待府中側妃都如此上心。
漸漸的,晉王名聲在帝京傳開。
相思專程挑出一日送江慕辭離開——兩人站在帝京漕運渡口中,江慕辭手上還抱著一個骨灰盒子。
是嚴朗的。
之前嚴鬆答應他若是他日找到嚴朗屍骨便將它交給江慕辭,嚴鬆說到做到,江慕辭離開的前一日,嚴鬆找到他,讓他好好保存。
他弟弟,就此歸還江願。
嚴鬆縱然有太多的不舍得,卻還是選擇放手,江願對嚴朗的心思嚴鬆看在眼中,如今,就當弟弟嫁了吧。
相思本不想說什麽哀愁的話,但認識江慕辭這麽久,她還是將他當成了朋友。
拍了拍他肩,“世子一路順風。”
江慕辭完成兄長遺願心情開闊,見相思麵上一點未傷心不由吃醋,嚷了句,“小美人若是以後你被靳容修甩了,就來找本世子,本世子一定用身體滿足你。”
“江慕辭,果然是你!”她笑著搖搖頭。
江慕辭那好看的桃花眼微動,不由分說拉她過來,單臂攬上她。
想他這人風流不羈,何曾對一個女子上心,相思是第一個。
江慕辭收斂所有玩味的調調,用心地與她說了聲,
“保重。”
鬱相思,你我總有再見之時,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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